第一章 其智近妖(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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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獬忧心忡忡道:“难道剩下的这位也被妖物所害,所以才不能如期赴约?”

羽生白哉疑惑不解:“不应该啊,持有锦布的人在先帝驾崩后都赶往京城,可除了目前知晓的几人外,并无其他妖案。”

“李治为防止锦布一事泄露,交托锦布时一定不会让这些人提前知晓其他人的身份,那么知道所有人的只有李治。”秦无衣盯着空缺的两处锦布道,“即便是妖物也不可能知晓到底谁手中有锦布,那么妖物又是如何找到章英纵、薛修缘以及慧云和陈时末的呢?”

羽生白哉看向秦无衣:“你之前推测过,唯一的解释,除了先帝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知道此事的详情。”

“这个推测以前是对的,现在错了。”

“错了?为什么现在错了?”

秦无衣指着面前的柴獬、戚愈和罗福康:“因为他们还活着。”

羽生白哉扫视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如若还有另一个人知道锦布始末,那同样也该知晓相聚的地点!”

“我一直认为是这人向妖物泄露了持有锦布众人的名单,可如果是这样妖物早就将一干人等悉数灭杀,但还有人活着足见妖物也并不全知到底都有谁。”秦无衣细细推敲道。

“先帝也只是未雨绸缪,并非能预知后世,太后废帝事出突然,万一太后没有废帝,这些人也不会到此地,而锦布也会被随之销毁。”羽生白哉冷静道,“我推测那人是想尽快得到锦布,所以才会提前有所动作。”

罗福康诧异:“如此重要之事,先帝一定事先权衡再三,绝对不会有纰漏更不可能向外人提及。”

“李治如此看重此事,断然不会容许有任何纰漏,所以除了你们这些持有锦布的人之外,绝对不会还有他人知晓。”秦无衣点头。

“那除了先帝还会有谁能知道此事?”柴獬面泛疑色。

“这个人就在你们当中!”

秦无衣语出惊人,众人一听大惊失色,顿时面面相觑对视。

“你们无须紧张,不会是你们。”秦无衣胸有成竹道,指着拼凑锦布上空缺之处,“今日没有出现之人,便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如若此人知道相聚地点,大可让妖物等到今日以逸待劳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羽生白哉皱眉。

“这正是我想不通……”秦无衣一怔,想起在文昌观与猫妖遭遇时,自己身上放着薛修缘、慧云以及陈时末持有的锦布,妖物对此势在必得,可猫妖和奇穷并未抢夺,只在杀了陈时末后便悄然而去,“猫妖完全有能力将陈时末一击毙命,却留下他一口气,如果陈时末不告知地点,我们也找不到这里……”

羽生白哉一惊:“猫妖有意要让陈时末告诉我们相聚的地点!”

“妖物希望我们聚集锦布!”秦无衣扫视面前的众人,“故意让我见到你们,从而能得到剩余的锦布,所有的一切都在妖物的计划之中。”

“目的呢?目的又是什么?”羽生白哉一头雾水。

“暂且不知,可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现在所查到一切都是妖物希望我们知道的。”秦无衣越想越惊,目光重新凝视在空缺处,“而且幕后之人高深莫测,绝非泛泛之辈。”

“你怎么知道?”

“此人手中定有一块锦布,但此人并不知晓其他人是谁,完全是凭才智推测出来,可见此人对李治极为熟悉,其智近妖文韬武略皆是李治难望其项背。”秦无衣面色严峻道,“此人完全有能力获取所有锦布,却迟迟未有动静,引我至此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我获悉锦布上的内容。”

柴獬冷静道:“暂且先不管这些事,还是看看先帝到底留下什么圣命。”

亭中三人刚一探头,秦无衣单手一挥卷起石桌上的锦布,催劲发力当众将所有锦布震成粉末。

“你!”罗福康勃然大怒。

戚愈也大惊失色:“你怎么毁先帝遗命!”

“这东西是不祥之物,你三人能活到现在实属万幸,看了上面的内容你们早晚性命不保,能送锦布到此你们也算幸不辱命,至于后面的事无衣自会一肩承担。”秦无衣这话是对亭中三人所说,目光却落在柴獬身上,“你们都到朽木之年,还不如好好安度残生,何必搭上自己性命。”

“老奴为先帝尽忠,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能不能尽忠不是你说了算,是有人故意留你一条性命才能到此,至于锦布上的内容,你知不知晓结果都一样,你和其他人都不可能有机会再做任何事,包括我在内,能找到这里都是事先被设计好的,无衣与妖案势必会有一个了断,你们无谓送死。”

柴獬重重叹口气,拍了拍秦无衣肩头,眼中尽是感激之情:“你知柴某祖籍何处,在乡间还有几块薄田,柴某会亲酿几坛曲米酒,你若记起便来寻,柴某静候君来。”

柴獬心知秦无衣此举用意,也不多言转身离去,剩下二人看着飘风的锦布粉末万般惋惜无奈,终是叹息离去。

等三人背影消失在碑亭,羽生白哉才追问:“先帝在锦布上留下了什么?”

“是山河社稷图!”秦无衣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看了锦布一眼便记下了全文,神色微惊道,“李治当真是留下了山河社稷图!”

“神物原来一直都在先帝手中。”羽生白哉虽从之前蛛丝马迹也能猜到,但从秦无衣口中得到证实还是惊讶无比,“先帝将神图藏于何处?”

“七级浮屠的圣莲之中。”

“先帝将山河社稷图存放于佛塔的塔顶。”羽生白哉喜出望外,突然一愣,“哪一座塔?”

“锦布缺失的两块,刚好是确切地点的所在,目前只知道李治将神物藏于佛塔之中,但至于是哪一座就不得而知。”秦无衣无可奈何道。

“天下佛塔不计其数,先帝可以随便择一处藏神图,没有确切的位置,难不成我们要找遍天下所有佛塔?”羽生白哉突拍大腿,“难怪……”

“难怪什么?”

“妖物一直在逐一追踪锦布的下落,可自从割去大使身上的刺青后,似乎并不再急于寻找锦布,现在已知先帝将锦布交给了八个人,而我们手中就有三块,按说妖物该倾巢而出前来抢夺才对,可妖物始终没有动静。”羽生白哉神色焦虑道,“会不会没有出现的那人和大使持有的锦布就能拼凑出地点,这已经足以让妖邪找到山河社稷图。”

“你也太小瞧了李治,如此机密之事他又筹谋多年,之所以将锦布分别交给八人,就是为了防止有其中有人将其据为己有,由此可见李治绝对不会大意到直接留下藏匿神物的地点。”秦无衣表情严峻,“我倒不怕妖邪会捷足先登,反而更担心另外两件事。”

羽生白哉:“你担心什么?”

“李治留下这些锦布显而易见是为了限制武则天专政,李唐三代,武主替之的传闻看来也让李治惴惴不安,他留下后手防止传闻成真,此举我能理解,可李治为什么留下的是山河社稷图?”

“这可是上古神物啊,你不是说过神图能收尽千秋妖魅,平定万代江山。”

“山河社稷图能不能收妖暂且不停,毕竟从来都没有人见过神物,即便真有收尽妖魅的神效,顶多只能平息妖患却改变不了时局。”秦无衣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反问道,“倘若神物真将妖祸平息,对谁最有利?”

羽生白哉低头思索:“太后。”

“不错,最得益的便是她,没有妖邪为祸便让其再无外患,至于内忧,以她的手段可以轻而易举解决,李治非但没能制约住武则天,反而帮其解决了最大的隐患。”秦无衣揉了揉额头,“这与李治的初衷不符啊。”

“山河社稷图又不是先帝留给太后的,况且神物不是还有平定万代江山之效,先帝担心太后专政摄权,用神物加以约束也合情合理啊。”

“你真以为凭一样神物就能定鼎江山?”秦无衣嗤之以鼻,“这江山社稷历朝历代都是用血染才换来,你可听闻有谁凭神物就能一匡天下的,我总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李治做了这么多事,必定对部署极有把握,可我却始终想不出李治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制约她。”

“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何必想太多。”羽生白哉不以为然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担心什么?”

“我一直在用手中的锦布钓鱼,等着妖邪主动现身,可现在才发现,锦布的确是鱼饵,但我们才是被垂钓的鱼。”秦无衣忧心忡忡道,“幕后之人会用最后两块锦布诱我们上钩,我猜八日后,我们将会面临一场生死对决。”

“你怎知是八日之后?!”

“再过八天便是六梵天魔诞辰,妖案因此事而起,也该因此而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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