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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洒然一笑,眼神坚定: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谢昭,御史谢昭。

一介御史,而已。

风冷夜深,边疆的空气干涩。

俊朗的青年将军摸了把自己有些粗糙的皮肤,伸手拆开这封来自京城的紧急快件。可排列在纸上的文字明明熟悉,透露的含义却陌生到让人心惊。

廖青风闭眼又睁开,在烛火下有些费力地看着纸上的文字。

成王圣上谢昭!

捏着信纸的手猛然用力,于是刚才还齐整的信纸瞬间变得皱巴巴,纸上工整的字体也瞬间扭曲。

廖青风猛然起身,急声:准备马匹,即刻回京!

等见到下属怔住的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便一阵红一阵黑:他如今早已非当日的小小金吾卫,来去自然不可能和当初一样自由。

在屋内来回踱步,他胸膛起伏,勉强冷静下来,吩咐道:你找人快马加鞭回京城一趟,去打听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别忘了问问御史台如今如何,谢大人又是否安然无恙当然还有裴邵南裴大人。

下属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见廖将军露出如此沉重的神色,隐隐约约也猜到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不多问,只沉声应道:谨遵军令。

此人乃是廖青风麾下亲信,办事极为利索,廖青风对他很放心。当晚,这人从廖青风的书房内出来,简单收拾了下便立刻出发,快马赶往京城。

只是在等到京城谢昭的消息前,廖青风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先等到了北方的硝烟。

北燕的疯子皇帝撕毁了两朝的盟约,在大峪皇权更替之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第110章 纠缠

先皇和先太子入皇陵后,不日礼部便举行大礼,出生不过一年的皇长孙秦臻安一跃成为了大峪历史上最年幼的皇帝。由于皇帝年幼,朝廷大事目前暂由丞相徐一辛和各部尚书代为管理。

徐一辛在朝中的地位一时无人能及。

不久之后,如何处理还在狱中的成王的事情便被提上了日程。

以徐一辛为首的一派认定成王造反不成、杀父杀兄,实乃大逆不道,其罪行罄竹难书,理应秋后斩首。往日不显山不显水的万旭万大人在这场给成王定罪的朝会中,提供了多封关于成王招揽官员、私自招兵的亲笔书信。

也正是因为这些书信,成王一系在朝中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

徐一辛手中拿着书信,目光从大臣们身上一览而过。

他声音低沉:事已至此成王造反已证据确凿,再加上他带兵逼宫乃诸位大臣亲眼所见,对于此等忘恩负义、利欲熏心之徒,不杀之,难以告慰先皇。

这话说出后,自然有一批人点头称是,可也有人认为丞相的决断下得太早了。

吏部尚书林铮沉沉看了眼徐一辛,忽然掀了掀唇:此等要事,理应细细商量,等多方审查后再下决断下官理解徐大人的心情,但还是认为在处理成王一事上,吾等应该三思后行。

徐一辛道:林大人认为这证据还不够确凿?成王恶行百年一见,杀父杀兄一事闻所未闻,实乃丧尽天良,对于这种人,林大人说说该怎么个三思法?

他冷笑一声,嗤道:今日才知道您原来是个菩萨心肠。

对于他的嘲讽,林铮并不动怒,仍旧坚持:总要让刑部的人再审查几日才是。

这回御史台也是同样的看法,但御史台的言官说话比起林铮来就直接许多。

何方捏着笏板出列,礼节无可挑剔,可说出的话却并不谦恭。

他挺直脊背,下巴微绷,无所畏惧地迎上了丞相的视线,掷地有声:林大人所言极是!成王逼宫当晚,诸位大臣皆被困殿中,对于宫内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若是如此轻率地给成王定罪,才是对先皇、先太子和黎民百姓的不负责。

这话言下之意实在是太过明显!

徐一辛被气笑了:何大人这是在怀疑本官?

何方看他一眼,中气十足道:下官不敢。

这哪里是不敢的样子,分明就是敢得很!

徐一辛的视线掠过何方,看向队列中的窦舜。这一回,他没等到窦舜的阻拦。

只见窦大人稳稳当当站在队列中,听到何大人的话后还点了点头以示赞同,显然与何大人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似是察觉到丞相的眸光,窦舜抬起头来冲丞相颔首,紧接着踱步出了队列,淡淡道:下官与何大人所见相同,那一晚蹊跷太多,应该好好查一查。

他站在何方身前,将身后的何大人挡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再明确不过的支持态度。

因着林铮和御史台的反对,朝中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如今朝中第一人自然非丞相徐一辛莫属,新皇尚且年幼,太后虽然能代理一部分朝政,但大多数的奏折如今还是由丞相处理,在这种情况下,不少官员都不自觉向丞相靠拢,以他的决断为先,朝中丞相一脉的队伍日渐扩大。

更何况万旭给出的书信又的确是很重要的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丞相想要将成王秋后问斩,官员们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偏偏御史台和林铮站出来了,有了御史台和林铮的话在前,陆陆续续也有其他人站了出来。

刑部尚书杨巡道:秋后尚且未至,刑部办事效率不低,徐大人不若将审查一事交予刑部,让刑部派人调查审讯,若是成王的确招供了,到时您再发落也不迟。

闹到后来,甚至连在病中休养的太保都发话了。

太保坚定地认为这事要查,不仅要查,还要仔仔细细地查,彻彻底底地查。

论起资历,两个丞相都比不上一个太保。

太保都这样说了,徐一辛这时候只能后退一步,妥协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杨大人率领刑部之人多加费心了。

刑部廉宋在外向来有活阎王的威名,亲眼见过廉宋审讯的狱卒都曾私底下谈论过他:别看廉大人长得清清秀秀,可他那手段哪,还真能做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硬的嘴,碰到这样一个人也不得不变得软和了。

可是这一次,向来无往不利的廉宋这也不好使了。

审讯开始前,不久前还叫嚣着自己没罪的成王竟然在狱中自裁了。

谢昭面无表情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礼部的人到来,然后将盛放着成王尸体的棺材从牢房抬出。因着成王还有罪在身,这棺材做得堪称朴素,甚至上头都无半分纹饰。

廉宋站在他身边,低声:成王的死不简单。

他瞥了眼谢昭:但是事已至此,线索都断了,你们御史台还要和那位对着干吗?

谢昭抬眸看他:你觉得呢?

廉宋的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有些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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