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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笃定:应该还是会继续坚持的吧,毕竟你们是御史台。

谢昭也笑了。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廉大人且看着吧。

成王的死果然没有让御史台闭嘴,这突如其来的死讯反而让御史台的进谏愈发猛烈。除了御史们,六部不少官员都纷纷上奏,要求刑部彻查成王的死因。胆大如何方者,甚至已经告到了太后面前,直言:最近蹊跷的事情太多了。

年轻的太后只是四两拨千斤:成王罪孽深重,说不定在狱中反思过后羞愧难当,这才选择一了百了。

每一日早朝,大臣们都因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御史台和林铮等一派的人坚持要彻查真相,丞相一派的人却觉得这些人胡搅蛮缠,昨日已逝,花太多精力放在无法挽回的事情上并无意义。

两派官员的争吵最后被一则来自边境的消息终止北燕突然发兵,时隔将近二十年,北燕和大峪之间的友好最终还是被打破。

万旭不怀好意地问过谢昭:您希望谁赢?廖大人还是您的知己?

他玩味地把知己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揶揄又不屑。

谢昭睨他一眼:总归赢的不是万大人就是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又顿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万旭,眉头微挑:万大人这么关注我,莫不是欣赏谢某,也想要谢某的知己高朋?

万旭眉头微敛,冷笑一声刚想说什么,就见谢昭又掸了掸衣袖上根本没有的灰尘,淡声:可惜了,在交友这件事上,万大人这样的人,谢昭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您经常凑过来,我看着烦。

您看着烦。

这四个字说得虽然淡,可话中的意思却极重。向来文质彬彬的谢御史,除了在朝堂中进谏时,其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毫不给人留情面的话?

这个谢昭!

此时刚下朝,谢昭又没有降低音量,于是不少官员都听到了他明晃晃嫌弃的话语。

万旭顶着周围人若有似无的异样目光,看着谢昭大步离开的背影,面色逐渐阴沉。他冷冷地看了一圈身边的人,跟着甩袖离开。

谢家军到底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纵然北燕军队悍勇难敌,也难以占得上分。

威严的大殿中,傅翊接过来自黄渠的密信,一目十行扫过信件的内容后,面上很快浮现出怒色。怒气上涌,他气得猛地把桌上的所有奏折都扫翻在地,于是刚才还堆得高的奏折便滚落到地上,三三两两凌乱地叠在一处。

不久前还被傅翊拿在手中的奏折此刻摊开在地上,结尾处印着傅睢名字的红章刺眼又醒目。

傅翊胸口上下起伏,他压下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大峪,好一个廖青风好一条谢家养的忠诚的狗!

送走了谢延,熬走了廖原,现在居然又来了廖青风!天助大峪,实在可恨至极!

再一想到自己那个被谢延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儿子,傅翊更觉得胸中有一口郁气上不来下不去,搅得人胸闷头疼,浑身戾气都不知何处发泄。

他怒道:来人!喊朝臣来议事!

傅翊要御驾亲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北燕的朝野。这下子,哪怕还是憷这位皇帝憷得很的朝臣们都不由大惊,个个连忙站出来,反对的奏折海似的往皇帝的案牍上飘去。

虽然一向知道这位皇帝不安排理出牌,任性得要命,可是大家都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轻易地下了这个决定。以往在都城发发疯就算了,好歹人还是安全的,现在要去战场上撒野了,那里可是个刀剑不长眼的地方啊,一不小心命可就没了!

傅翊要去,自然不是为了送命去的。

为了增加自己的筹码,他不顾朝臣的劝阻,甚至还打算紧急征兵!

这圣旨一出,朝中的反对声更是疯涨,不仅是朝臣,就连听到了消息的百姓们都难以抑制自己的不满。您要发疯就自个儿发疯算了,拖上无辜的人算什么回事?征兵哪是什么好事么,那是打仗,可不是过家家!

曾程私下和傅陵说:其实这时候乘胜追击完全没有错,咱们陛下脑子不笨。

大峪朝廷乱做一锅粥,谢家军虽然骁勇,廖青风也有其父之风,可是毕竟还没完全成长起来,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这时候不下手才是蠢蛋。

只是

曾程咂咂嘴:陛下这手段也太激进了一些。

与其说是激进,不如说是自以为是的孤高傲慢。

这份自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变过。

傅陵垂眸,看着手中的信件,思绪不自禁飘远。曾程在他耳边说了那么多,他听了却不放进心里,脑子里一直想的都是谢昭。

那样骄傲的谢昭,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他又想不想他?

曾程说了半天也没听到傅陵回一句话,转头一看,才发现太子殿下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对,眼神却已经有些飘忽。

他撇嘴无语:得,果真是亲父子,两人都是偏执狂,只不过偏执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也真说不清到底偏执哪个更好一些。

曾程也是个坏心眼,这时候故意逗太子殿下:您亲爹都要带兵打去您小情人老巢了,您怎么还半点不急?我与谢大人见面不多,但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依我看呐,谢家满门忠烈,真要走到那一步,您两位可就真的完喽。

傅陵听不得这个完字。

他蹙眉冷冷盯了眼曾程,眼眸幽寒。曾程猛不丁被他这么一看,一时只觉得身上一寒,竟也有些发憷了。

我希望曾大人能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是不能用来开玩笑的。

傅陵敛眸,纤长的手指在阳光下骨节分明,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的信纸塞回信封内,放置在檀香盒中,仔细收好,动作珍重得像是藏得是什么稀世珍宝。

等做好这一切,他才站起身来,淡淡道:除非我死,否则我和谢昭,不会完。

那么狠绝的话,他却说得云淡风轻,那么浓烈的感情便只稀疏平常地说了。

曾程在旁边撑着头笑:被您缠上,也真不知是谢大人的幸还是不幸。

这家人真的个个都是疯子。

想起那个人,傅陵眼中的冰寒在一刹间消融。

他低头一笑,春暖花开:总而言之,是我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几章可能还得再改改

第111章 笃信

傅翊刚刚赶走一个叽叽歪歪说个不停的老臣,心气不顺,坐下没多久又起身砸了两个名贵的花瓶,陶瓷破碎的声音清脆又悦耳,教他原本被念叨得有点躁郁的心情都渐渐舒畅平静下来。

不顾身旁太监紧张的呼喊,他穿着黑色的靴子踩着地上的碎片坐回到塌上,冰冷的眼眸像是蛇一样盯着身旁的宫女,嘲笑道:怎么,还要朕来教你怎么倒茶水?

那宫女被他这么一看,背后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

双腿止不住要颤悠,可是想到眼前这位的个性,到底还是勉力维持住站立的姿态,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上前给他斟了一杯茶水。

因为胆子小,握着茶壶的手还有些微抖,茶水还溅出了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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