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见沈南瑗的神情严肃,重重地点头,应下的很是利索:“三小姐且放心。”
沈南瑗有想过这事要不要请外援,可她仔细想了又想,欠谁的人情,都不能欠杜聿霖的。
苏氏那边跟土匪扯上联系,再想想家里刚搬进的几口大箱子,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也难怪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苏氏这招釜底抽薪也确是狠的。沈南瑗敏锐的嗅出一丝危机外,同样的,也从中获得了某些启发。
这算不算,瞌睡了有人给递枕头。
沈南瑗带着冬儿偷偷摸摸连续干了两个晚上,心里还想着,怎么还没有动静。
这天的后半夜,沈南瑗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只听院子里“咚”的一声,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沈南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勃朗宁。
她快速地下楼,钻进了李氏的房间里。
“嘘!”
今日沈黎棠宿在了二姨太薛氏的房间里,李氏一人独守空房,刚听见外面的声响,就只来得及看见一晃进来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大叫了出来。
幸好,沈南瑗手快,一手堵住了她的嘴:“三姨太,是我。”
李氏听见她的声儿骤然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拉下她的手问,“外、外面怎么了?
“要是没猜错的话,土匪上门抢劫了。”她说得笃定,却把李氏吓得不轻。
“那怎么办?”
“快把门锁死!”
李氏依言才将锁死了房门,客厅里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还有人在踹门大吼:“人呢?人都出来!”
沈南瑗隐在黑暗里,一语不发。
李氏见她吃力地挪动着梳妆台,立刻上前帮忙。
两个女人合力将梳妆台堵在了房门后,这才喘匀了一口气。
沈南瑗盘算过的,李氏的房间比较偏,一时半会儿,搜不到这里来。
政府官员没有配木仓。
薛氏摇醒了沈黎棠之后,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一件防身的东西。按理说城里的治安在杜聿霖统辖下,不至于出乱子,唯一可能就是山城外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他想到了几个月前程大户家的惨案。
钱没了,人也都没了。
薛氏随着外面粗暴的踹动身子发颤,一边衣襟散乱的,沈黎棠看了她一眼,低喝:“还不快把衣服穿好躲起来。”
“老爷,这外面到底怎么了?”薛氏抓着睡袍领子紧紧贴着沈黎棠,也慌得六神无主。
“八成是来土匪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便被一脚踹开。
来人蒙着脸,拿了把长木仓,一下子顶在了沈黎棠的脑门。
薛氏顿时吓得嗷嗷直叫。
那人恶狠狠地说:“再叫弄死你!出去!”
沈黎棠双手举过了头顶,同那人道:“这位兄弟,钱财尽取,不要、不要伤人。”
那人不欲同他废话,抬脚踹了上去,“快点。”
沈黎棠出来的时候,苏氏和女儿们已经抱成一团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下人们则被赶到另一个角落。家里但凡是挨着门的都站着拿着木仓,蒙着面的男人。
苏氏一见他,颤抖着声音喊:“老爷!”
沈黎棠这个时候还是有些血性的,他将老婆孩子护在了身后,对那些蒙面人说:“各位兄弟,我保险柜里还有十数条小黄鱼,都拿、都拿走,千万不要伤及性命了。”
为首的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兄弟几个下山一趟不容易,沈部长十几根黄鱼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也未免太看不起兄弟!今儿兄弟把话搁在这儿,旁的不要,就要你卖女儿的彩礼哈哈哈!”
沈黎棠的脸都气绿了。
这些人果然就是冲着那些彩礼来的!
他见软的不行,索性来点硬的:“兄弟既然知道我女儿即将嫁给督军府,你们这是、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部长,这话可不对,东西是你弄丢的,和兄弟们可没有关系。”那人笑笑说。
沈黎棠一听,心肝肺气的挤到了一起。
这是想让他吃哑巴亏,不许声张的意思。
可眼下,他数了数…那些蒙面人,一共八人,数量虽不算很多,却人人都端着木仓。
他的眼睛悄摸瞥向了一旁的电话,忍不住盘算着打出去电话的可能性。
可转念又认清了事实,就他的身手,恐怕还没挨着电话,就被那些人打成了筛子。
而站在电话旁的蒙面人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利索地拿出了刀子,将电话线一割,变成了两截。
沈黎棠彻底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