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的路子行不通,人也出不去。
为首的黑衣人说:“沈部长,走吧,交出你家地下室的钥匙。”
沈黎棠一脸灰败,心底别提多不情愿,但又碍于背后黑洞洞的木仓口,磨磨蹭蹭在口袋里掏。
刚摸着口袋边儿,后边就挨了一脚,“快点儿。”
“嗳。”沈黎棠也怕真惹恼了土匪,闭着眼一把掏出递了过去,这就跟交出全部家当似的,心里痛得不行。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突然匆匆地跑来一个蒙面人,对着那为首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那人的眼睛若有似无地落在了苏氏的身上,左右思虑片刻。
沈黎棠只听他又说:“老七,你去看看。”
那个割断电话线的蒙面人去的方向正是李氏的房间,他也是这时候才发现李氏和沈南瑗不在客厅。
沈黎棠慢了一步,后背挨了一木仓托,“走啊,沈部长。”
李氏的房门已经快破开了。
两个精壮的男人使了蛮力去撞,门框晃晃悠悠,眼看就支撑不住。
李氏吓的瑟瑟发抖,一个劲地在沈南瑗的耳边嘀咕:“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又是咣的一声,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进来。
躲在大立柜后面的沈南瑗,想也没想,举起了勃朗宁,对准了那粗糙的手,叩响了扳机。
不知道是不是她手抖没瞄准,子弹打在了门框上,从那人的手背擦了过去。
即使如此,那人“啊”的一声惨叫,简直能震破天去。
老七见同伴的手见了血,疯了似的,举起了长木仓,对着房门,一通乱射。
为首的黑衣人才押着沈黎棠一干人走到地下室,听见了上面的木仓声,怒道:“谁让他们开木仓的。”
转而吩咐其他人:“快,拿上能拿的,撤!”
苏氏一听这话,急了,她扑了上去,“不行……”
她的意思是不能只拿东西,要按照他们事先说好的,得把沈南瑗那个丫头也带走。
黑衣人怔了片刻,一抖胳膊,把苏氏推了出去。
“快,来不及了,捡值钱的拿走。杜聿霖的巡逻队万一在附近就麻烦了,赶紧的!”
沈黎棠扶住了苏氏,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在地下室里装捡值钱的东西,心都在滴血。
他巴不得杜聿霖的巡逻队赶紧到。
兴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恳切祈祷。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后,沈黎棠听见上面有人喊:“二哥,快走,靶子在外面给信号了。”
那群人就像风一样,刮出了地下室。
沈黎棠好像还听到了骂骂咧咧,不肯善罢甘休的声音。
沈黎棠被战战兢兢的下人扶出地下室的时候,才知道来的不单是杜聿霖的巡逻队,二少也亲自莅临。
他脸色灰败,却又满脸堆笑,“幸亏二少来的及时,要不然……”
杜聿霖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他养的小猫。
沈黎棠一见他的眼神,便猜到了他在找谁,兴冲冲地说:“二少放心,就是我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证南瑗的安危。”
说着,他高声喊:“南瑗,快别躲了,土匪走了,是杜二少来了。”
沈南瑗早就听到了,就是因为他来了,她才不想出去的。
杜聿霖淡淡地道:“人没事就好。”
半刻钟后,警察局的人也来了,根据现场的血迹和弹孔做现场勘查,发现了李氏房外的血迹,怀疑沈家有人持有木仓,这一结论报到警察局长吴宝海那里,就等同报到了杜聿霖那。
杜聿霖抬了下眼皮,“我杜家的人有木仓怎么了?”
吴宝海的后背发毛,连声说“是。”
转身要将勘查结果告知沈黎棠的时候,杜聿霖叫住了他,“是炮仗!”
“什么?”
“是点燃的炮仗炸伤了土匪的手!”杜聿霖又重复了一遍。
吴宝海对上杜聿霖认真的神情,哑了哑口,半晌才吐出一个“是”字出去。
沈家一片狼藉。
刚刚受过惊吓,下人们扶正椅子的扶正,清理花瓶渣子的清理,各有各忙的事儿。沈黎棠拉着吴宝海言辞恳切,一定要缉拿那伙目无王法的土匪。
杜聿霖经过瞥见,一闪身就去找小野猫。
李氏那屋的门被捅了个大窟窿,杜聿霖进去时瞧了眼稀烂的门框,嗤笑。
“我教你瞄准,瞄的可是头,不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