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作者川澜 第50节(2 / 2)

溺爱作者川澜 川澜 2516 字 2023-11-23

她体重太轻,他紧扣着她的腰向上提起,把她放到办公桌的桌沿上,随即那根碍事的拐杖也丢到一边,咚一声重重坠地。

沈禾柠所有抗拒的动作凝固住,薄时予失去了支撑,向前倾身,双手压在她膝盖两侧,把她囚困一样固定到身前,封闭在臂弯和若即若离的滚烫怀抱里。

他眼睫墨色,低垂下来看她,唇去碰她鼻尖:“不哭。”

沈禾柠忽然间爆发,攥着他肩上的衣服往外推,厉声说:“谁哭了!我凭什么哭!你是我谁啊!全国脑外科的医生都不能替代你,那种对你来说举步维艰的灾区就必须你去才行?你用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腿,自身难保还要去救别人?!是吗!”

那些健全医生去了都无法保证安全的新闻一条条在沈禾柠眼前闪过,她重重抵着他,眉目灼烈。

她知道自己太自私,生死大事面前只顾眼前的爱人,没有那么远大高尚的牺牲思想,这辈子也做不成普度众生的观音。

她就是既小气又任性,想留住他,想让他安全,控制不了冲口而出的话。

“薄时予,你去吧,你要是这次真走,这辈子就再也别指望我能原谅你接受你!”

薄时予背着窗口的光,沉沉凝视她,在她这句话说完的时候,直接俯身上前咬住她湿润的嘴唇。

沈禾柠强硬躲开,在他混乱的呼吸声里,狠狠扣着他肩膀:“你再碰我一下试试!”

这次连尾音都没落,薄时予就捏住她手腕,控制她绕到自己颈后勾住,揽紧她背压向疯狂震动的心口,更重地吮吻上去,抵开她脆弱牙关,合眼侵吞她不断颤抖着的绵软唇舌。

窗外大雨瓢泼,把玻璃敲出碎裂的杂音,门外是学生下课吵闹的脚步和呼喊,远到仿佛相隔银河。

他跟她在昏暗的办公桌前拥吻。

“宝宝,我是个医生。”

“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医生。”

“因为我的柠柠……从小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小病秧子,怕血,怕疼,怕白大褂,我穿上它,你才乖乖伏在我腿上,哭着对我说医生真好。”

“我那个年纪断了腿,躺在病房里的时候,一切中断,几乎已经跟医生无缘,一辈子只能做个对你没用的残废,但我知道,我从此再也不能去你身边时时护着你了。”

“不能靠近,不能出现,不能及时保护,只能远远看着,我跟不存在的神佛恳求,如果我还可以从医,那我手上多救一个人,就给柠柠多积一点福,少生一次病,少受一点伤。”

“所以这次,等我去过回来之后……”

“我的柠柠这一生,一定岁岁平安。”

第46章 46. 我爱你

薄时予是昨天下午得到的确切消息, 上层官方牵头,圣安医院和医大校方联合找到他,几个年逾半百的各方高层坐在一起, 为难又恳切地看着他,这些人除开身份地位, 作为医生最简单且本能的急迫已经呼之欲出。

最后还是圣安医院院长叹了气,作为代表, 艰难地对他开口:“时予, 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体不方便, 不久之前还摔伤了, 实在不适合去环境恶劣的灾区,如果有其他更好的安排,我们都不会来要求你。”

将近六十岁的院长拿出厚厚一叠文件和报告, 眼眶湿润:“但是现在灾情严重, 因为滚石和滑坡受严重外伤的灾民太多了,那边本身就医疗条件有限,周边几个大的县城都没有专门的神经外科医生。”

“过去这两天已经有人因为脑外伤抢救不及时死亡,其他去支援的医疗队当然有,但是这个领域谁能比得过你,”院长沉声道,“同样的时间, 别人能救一个,你或许能救三个, 争分夺秒抢命的时候,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靠你。”

所有人都在不安看他,毕竟以残疾的情况, 这真的算是强人所难,如果他拒绝,那谁也没理由置喙。

而他目光停在那些伤亡数字上,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向内扣。

他接受临床试验的事一直在保密,圣安医院和医大至今都以为他只是普通摔伤,出院就没事了。

他知道,现在如果开口坦诚,这些人没有一个会再让他去一线,而随之到来的试验内容曝光,被柠柠发现腿伤的端倪,他不能承受那个后果。

何况……

很早以前,他十岁出头,可能连少年都还算不上,被家人反复放弃推向深渊开始,就已经是个很难共情的人,他把自己封闭锁死,连自身的痛处都感受不到,何谈其他人。

不能也不想体会别人的苦痛欢愉,永远像个相隔很远的旁观者,沉默孤独地留在黑暗里,情绪和感知都被困死,僵冷到根本算不上一个正常人。

无可救药之前,他的柠柠敲开了那扇门,从清白兄妹到魂牵梦萦,搅动挖空他一切沉眠的情绪,那些欢喜,痛苦,甜涩,思恋,翻了千万倍把他侵吞。

他心甘情愿只为她一个人活着,情感灵魂都任她为所欲为,然而在很多时候,又唯恐她那么年少,见过太多世界太多新的人以后,会嫌他刻板无趣。

害怕被她放弃,害怕被终生推回更绝望的深渊里,所以去做个有价值的人吧,他无数次对自己说。

无论心病还是身残,至少让自己多一点东西让她去挖掘,不愿意认输做个需要被特殊照顾的真正残废。

除了爱,除了为她积攒福泽,他还想拥有作为一个人,一个医生的点点星芒,去吸引她,值得她为他骄傲一瞬。

他坐在轮椅上平静点头,前方明明激流奔涌,这一刻却都被果断地消弭。

“我去灾区。”

薄时予撑在办公桌前,更深重地去亲吻怀里的人,爱|欲越催越无法收拾,扣着她后颈往前压,纠缠着几乎溺毙,呼吸隐隐在颤。

沈禾柠扑簌的睫毛都被潮气打湿,她腰软了,快要撑不住身体,喘着再次推开他,明白他是不可能改变决定了,咬着牙关狠狠点头:“薄医生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想去哪就去哪吧,走的时候不用通知我。”

她从他臂弯里挣脱,薄时予踉跄着抱住她,俯首在她颈边,声音不稳:“柠柠,不会有危险,我尽快回来,你不能说那种话。”

那种一辈子不原谅不再接受的话。

沈禾柠这时候考虑不了别的,满心只想把他留住,又哽着说不出什么软话来。

知道没希望后,她更没法平静,硬生生扯开薄时予的手臂,不再看他,低着头说:“和我有什么关系,薄医生跟我,本来也是不相干的人了,不需要跟我保证。”

她仗着他腿残,从他的包围里脱离开,跳下办公桌快步出去,到门口时顿了几秒,还是顶住了没有回头。

圣安医院的神经外科是全国金字塔顶,这次出去的医疗组也以支援脑外伤为主,薄时予带队二十多个医生在隔天凌晨从医院出发,而同时,克瑞医疗将近九位数的物资和钱也已经提前到了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