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道士有意无意地一眼,吓得她匆匆逃跑,印象不可以说是不深刻。
“是他。”荀桢坐了下来,从几案上抽出一张杏红色的薛涛笺铺开,“若不是小友捡起,我真有可能忘记回信给他,小友请等我片刻。”
王韫也想知道荀桢会怎么回复,“好,不差这一会儿的,先生可以慢慢写。”
荀桢:“那就多谢小友体谅了。”
荀桢铺纸研墨,动作一气呵成,娴熟无比,王韫看着也非常享受。
他的手偏瘦,骨节分明,拿起墨锭轻压砚面时,动作不疾不徐,均匀地按一定方向重按轻推,周而复始。
王韫看得目不转睛。
荀桢转磨的同时询问她,“小友可否帮我加些水?”
王韫惊恐脸:“我……我不大会……”
她穿越来之后,是学了一点研墨写字的。但是荀桢研墨太好看了,即使只是让她加水也给她一种关公门前耍大刀的压力。
荀桢安慰她:“小友不必紧张,随便添些便是,就当是练手吧,我这好友不甚在意这些,即使墨汁沾满了信面,他也能视而不见,”他顿了一顿,无奈道,“你看他给我寄信用的纸便知。”
也是……
那张放荡不羁的黄麻纸……
王韫点了点头,挽起有点长的袖子,拿起了几案上的白玉砚滴,小心翼翼地倒了少许清水。
荷风送凉,春光明媚。
王韫听着荀桢的吩咐给他加水,自恋地想想自己现在算不算是红袖添香。
她长得虽然比不上王琳,但也不算丑,勉勉强强也能称得上一句红袖吧?
等磨好了墨,王韫望着墨在砚中生光发艳,如油如漆,内心涌出一股无比的自豪感。
荀桢从宛如行龙的山形老树根笔搁上挑了一支笔,沾了沾墨开始书写。
王韫全程围观。
他写得很快,手面纵横的青筋因微微用力凸显了出来,才刚下笔就已经收了笔。
王韫凑上去一看,整个人都风中龟裂了。
荀桢什么也没写,就写了四个大字,他的字遒劲灵活,如群鸿戏海,龙伸蠖屈,竖钩平撇又飘逸如仙。
而那么好看的书法,写得赫然是“狗拿耗子”
王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