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挖了一方池塘,种着些荷花,正值初春,小荷才露尖尖角,清新可人。
和风带着塘水微凉的湿意吹入房中,吹得几案上一叠宣纸哗哗作响,险些就要四散飞去。
王韫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宣纸,拿起桌旁的乌木镇纸压住了,伸手去关窗户。
关上窗户,她才发现有“漏网之鱼”飘落在了地上。
她捡起来一看,发现这张纸和桌上那厚厚一打都不同,桌上那叠是上好的宣纸,洁白细腻,柔软轻薄,而眼前这张是黄麻纸,纸纹很宽,摸上去十分粗糙扎手,背面甚至黏附着草屑。
出现在此有种不伦不类的诡异感。
一张纸上什么也没写,只写了四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几乎占据了整个纸面。
“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多此一举什么?
王韫没见过荀桢的字,但是看这纸那么糙,也猜得出不是荀桢的,谁会不署名写给荀桢这四个字?
单看字却是一手好字,俊瘦陡峭,潇洒出尘。能写得出这手好字的也不可能是普通人。
王韫拿着纸傻眼的时候,荀桢已经放好了书,施施然地走来。
荀桢来了,一时间王韫手里的纸放也不是拿着也不是,有种偷窥他人私人信件被当场抓了个正着的的尴尬感。
荀桢瞥见了她手里的纸,“小友拿的是?”
王韫把手里的黄麻纸交给他,“刚刚窗户开着,风吹下来的,我正打算放上去。”
荀桢接过黄麻纸,毫不在意地笑了,“多亏小友,我年纪大了,临走前竟然忘记了关窗。”
王韫好奇:“这是谁写给先生的吗?”
荀桢答道:“是我一位好友。”
又是一位好友……
他要放回书房的书也是他好友借给他的。
他基友真多,而且字写得还天差地别。
王韫干巴巴赞道:“先生交友甚广。”
荀桢把纸放回几案上,“昨天你可曾留意宴席上有位道长?”
王韫脑中迅速浮现了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