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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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舒年没说话,冯夫人就没忍住刺了自家相公一句:“我说老爷你是不是忘了元家那生意现在天南海北做的有多大,人生意都已经做到番邦去了,去年府城新上任的知州老爷,还要特意上元家拜码头。

明知道元家只有几个姨娘在家,知州大人还是客客气气的去了一趟,您说这是为了什么?人家根本就不缺那点银子使。

能把贪腐的心思动到明安府这穷地方么?”

当然不能。

冯老爷心说我这不是一时没转过弯来吗?干嘛都挤兑我?

冯舒年就好好给一家人讲了一下自从他来明安府之后做的事情。从当初的招商引资到现如今自家住的这院子,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等一家人知道后全都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么操作的吗,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且还有无数人上赶着被套,还有人拿着银子没有门路连送都送不进来,这简直是富的富死涝的涝死,没地方说理去。

最后冯舒年一拍桌子,将自家早就昏昏欲睡的儿子吓的一个机灵,对一家人总结道。

“所以你们就放宽心,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用什么用什么,别抠抠搜搜说什么穷家富路,在儿子这里,难道还能让爹娘媳妇儿受委屈不成?”

为了让爹娘放心,冯舒年告诉他们另外一个消息:“你们觉得儿子一个月三千两银子绩效奖金已经很多了,是吧?可儿子告诉你们还有人拿的比我更多。知道是谁不?

那就是程伯伯家的远青兄。人家一个月拿三千五百两。

不过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是这批人手里比较优秀的就是了,要不然衙门里这么多人都想升官,为何锦绣只抬举我们,旁人还没有丝毫意见。原因就在这里了。”

冯老爷和冯夫人恍恍惚惚,互相搀扶着离开饭厅。冯舒年抱着儿子,搂着妻子往自家后院走。

儿子已经在他肩头睡着,小声跟妻子絮絮叨叨:“反正我条件都已经摆出来了,爹娘要不要留就看他们怎么想,但你和儿子这次说什么都要留下。

年后书院就开了,知道这里的书院先生都是什么人嘛?算了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咱家孩子年后一定要留在书院上学,就是死乞白赖我也要从先生那里要一个入学名额。能给那些老先生做学生,将来出去都能吹一辈子。

唉现在的小孩就是好命啊,遇到了好时候。”

冯舒年妻子和丈夫并肩而走,闻言抬头看他,琢磨着短短两年没见,丈夫真是变了好多。但却是更加迷人了。

这样的事情,同时也发生在程远青家。程家和冯家的情况又不太一样,程远青是程老爷唯一的儿子,程老爷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这个儿子一起过的。

见儿子将这两年所有的俸禄银子全部拿出来交给他,原本以为有个三四百两就顶天了,谁知道会见到这么多。

程老爷和程夫人同样一个头两个大,心脏砰砰跳,生怕儿子做了什么不轨之事,不仅毁了自己的前途,还会牵连到锦绣。

程老爷一辈子就是个衙门里的师爷,没什么本事,但贪赃枉法的事情见了不少,不希望儿子往那个坑里跳,那是个巨大的坑,跳进去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同样的程远青也好好和自己的父亲解释了一番。

锦绣并未亲眼所见两家发生的事情,但他可以想到,让人提前给两家送了年货后,最后去城外巡查一圈,今年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在东城的时候见到了万水村的村长老爷子,老爷子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脸上的褶子仿佛都在发光一般,正在自家大门口叉着腰训斥几个孩子。

锦绣远远的听了一耳朵,说的是几个孩子调皮,将白花花的墙用烧火的木棍给划的四六不着,让老爷子非常生气。

这附近住的都是万水村的村民,老爷子从村长瞬间变成了小区主任。这些人算是逃不开老爷子的魔爪,一辈子都要经受老爷子的管理。

锦绣的耳力和何其惊人,还未走进,就听老爷子中气十足的骂人。

“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要是还和当年那样,一天到晚喝一顿稀饭,叫你们有功夫将好好的墙给造作成这般。

简直是糟蹋好东西,不惜福将来可是要遭天谴的,一个个知道自己好好的墙,废了大人多少功夫,才给弄的这般白净透亮吗?你们可倒好,一棍子下去自个儿倒是痛快了,若是让大人知道咱们这班不知道珍惜。

回头请将你们撵回村子里去住。是不是想念大火炕的味道了?是不是想全家冬天窝在炕上冻的猫成一团不敢出去?

想不想出去上个厕所鸡儿都差点被冻掉的感觉?拉屎时间稍微一长,屁股蛋子都是能给冻僵了。

冬天柴火不够,洗脸都用不上热乎水,叫你们十天洗一次头发,想的可真美,大冬天的去村口挑水,能把人耳朵都给冻掉,还洗头发,洗澡,矫情的你们!

这才出来村里几天啊?一个骨头渣子都这么轻,好日子过了几天人就开始飘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们,这好日子都是你们爹妈辛苦挣来的,跟你们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要是不想过,现在就抓紧回村里,村里有大把人,想来城里过冬。

现在就换他们来。

这房子不暖和吗?连冬天的暖气费都是免费的,放着有福的日子不过大冬天跑到外面祸害人,你们是被福气给噎住了吗?

你们告诉我,是不是想过那样的日子?”

几个孩子窝在角落,一个句话都不敢说。还有个胆子小的,已经开始落泪了。

或许是被村长说的那个场景吓得不轻,或许只是单纯害怕村长手里的藤条。但不管如何,社区的规章制度要遵守。

村长一点都没有留情,手里的藤条抽的啪啪作响,但锦绣看得清楚,藤条在地上打的声音大雨点小,可一点没有招呼的孩子们身上。

就听村长继续道,毁坏公共设施,视情节轻重缓急,处以罚款或者刑罚。

你们说今儿这罚款是由你们自己想办法挣钱交,还是手心朝上开口和你们爹妈要?我倒要瞧瞧有几个人能开的了这个口。

一个个还想送你们去书院读书呢,就这素质,就这觉悟,我看完全没有读书的必要,免得将来读出来祸害人。

村长边说手里的藤条边甩的啪啪作响,直到这个孩子主动承认错误,并且开始动手擦拭墙上的污渍。

边擦边哭求村长爷爷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因为父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后,一顿竹笋炒肉肯定少不了。

村长傲娇的一转头,没想到视线不期然和锦绣对上,愣了一瞬,先是习惯性的将粗糙的大手在衣服两侧擦了擦,随后向前迈动两步,想说些什么。

锦绣朝村长挥挥手,示意他忙他的,不必顾忌自己,转身离开了。

显然方才见到锦绣的一幕,让村长心里很开心。远远的锦绣还能听见村长训斥孩子们的声音大了好几个度。

在这一片闹腾声中,锦绣心里感觉到了都属于人间的气息,抬头看看天色,应该有下雪的征兆。

瑞雪兆丰年,确实是个好兆头。

尤其是现在明安府下辖县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盖上了新房子,大冬天积雪再厚,也不可能将房屋压塌,这一事实让锦绣更加高兴。

锦绣想着今年冬天应该再也不会有冻死之人,心里的开心又多了几分。缓缓走在街道上,周围不少村民认出了他,实在是锦绣的那张脸太有辨识度,认不出才叫奇怪。

但众人都不会主动上前打扰他,远远的打个招呼,还有人善意提醒。

“大人,天马上就要下雪了,您还是赶快回家吧,免得一会儿路滑,不好走。”

说起来这就是水泥路的一个不好之处,那就是冬天下雪后,若是不及时打扫,行人在上面走多了,必定要将雪踩成厚厚的冰溜子,小孩喜欢在上面滑着走,可苦了一些大人们,小心翼翼,不敢挪动分毫,生怕一不小心摔一个大马趴。

丢人事小,万一摔断了胳膊腿,这一家子老小可怎么过?

当然这只是在锦绣自己看来的缺点,旁人丝毫不这么认为,一开始是因为没有经验,谁家的土路上会天天有人及时去扫雪啊?这不惯性思维,一开始就给忘了嘛!

到了后来,一到冬天下雪,各个村子就开始组织村民扫雪,大家的积极性可高着呢!保证不在路上落一片雪花,让行人顺畅通过。

锦绣一路行来行下,感叹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过于纯朴,多少给一点好处就对你感恩戴德,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有时候还是会很不习惯。

等他前脚踏入家门,后脚天空就洋洋洒洒下起了雪。不一会儿功夫,路面就积了浅浅一层。

家里管事的组织小厮仆妇扫雪,有人在廊下赏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有各的事情做。

一路行至后院,几位姨娘和元夫人在忙着给缘儿肚子里的孩子做衣服,锦绣感觉她们这些日子做的衣服足够孩子穿到七八岁,还绰绰有余。

但这些做奶奶的尤觉得不够,自家孩子,只有锦绣的孩子能在她们眼前长大,怎么疼爱都不够,即使孩子距离出生还有好几个月,但这一点儿不耽搁她们一颗火热的做奶奶的心。

不管锦绣怎么说,们都没有停下手里的针线,一有空闲就在那研究花样。

管不过来就不管了,随她们高兴吧,几个主家的做派,一度让家里的针线房绣娘们以为她们要失业了,战战兢兢了好长一段时日。

看着天色正好,从城外回来陪一家人过年的两位老爷子,张罗着要吃火锅烤串。更有甚者,魏老爷子也还要求给他做个辣锅,要多多放辣椒的那种。

远远的就听见他大声吩咐厨子的声音,要这个菜多一点,那个菜少一点。要这个肉薄一点,那个肉厚一点。肉切成多大见方,肥瘦相间,几分肥夹杂着几分瘦,全都有要求。

几个厨子也是好脾气,听老爷子说了这么一通,最后还眯着眼问老爷子还有其他的要求没?等着老爷子示下的样子,锦绣心里也是服气的。

回家跟长辈打个招呼,转而走进自己的小院,就见自家夫人坐在廊下和人说着什么。

近几日夫人胃口恢复正常,吃嘛嘛香,可算是让一家人精神稍微放松。要不然锦绣感觉全家人都在跟着她一起减肥。

此种情况下,夫人成了全家的心头宝,锦绣自然而然成了墙头草,回想起来已经有两个月没被父母好好询问过生活起居,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发生,对锦绣来说还有点稀奇。

近两月以来,姜良缘把手中的事情一部分交给元夫人,一部分交给自己手下的老嬷嬷,她自己负责总揽全局,就这样一天到晚还是有忙不完的事情。

锦绣自己也是个闲不下来的,突然就觉得女人怀孕是件非常辛苦的事,以前只是有这么个概念,亲身接触后,这种感觉越发真切与强烈。

走近了锦绣才发现,夫人身边放着一个小瓷碟,浅粉色,碟子里是小小的一簇爆米花,稻米的,莹润的爆米花和蝶子交相辉映,让人看了就有食欲。

姜良缘回头发现来人是锦绣,盈盈一笑,招呼他坐下,锦绣顺手握住对方的手,这才听对方缓缓道:“这爆米花我是越吃越爱吃,可吃多了上火,每日只得这么一小碟。”

说完就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锦绣,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锦绣干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想正面回应自家夫人的要求。

说实在的,上次没扛住对方的撒娇,帮着偷偷爆了一锅爆米花,两人吃是吃舒服了,但事后被全家老少逮住,集体训斥的日子锦绣也不想再次承受。

说实话,那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但见不得夫人委屈的小眼神,于是脑子一热,再次许诺。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样我很容易犯错误,犯了错误,要被全家集体批斗,这谁受得了?

要不我给你做个新鲜吃食?嗯,目前还不好说,等做出来才能知道。”

这般许诺过后,锦绣就带着人开始建烤炉。

没错,锦绣是想吃烤蛋糕了,要知道现有的糕点全部都是蒸出来的,烤制食品,除了烤肉,目前为止锦绣还真没见过其他的面点。

这烤炉的功能可不止是烤蛋糕,还能烤面包,烤蔬菜,烤水果,就跟万物都能烧烤,一切皆可火锅一样,在锦绣这里,一切都能进烤炉。

在锦绣所处的星际时代,已经很难有这种古老的烤炉存在,因此图纸他是在图书馆里找的,稍微修改一下,现在就能用。

锦绣指挥人在院子里搭建烤炉,一边是砖,一边和泥,折腾的院子里乱糟糟一片,周围好些个看热闹的丫鬟婆子在廊下假装不经意往这边瞧,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家大人又在捣鼓什么稀奇玩意儿。

众人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

这个说:“上次大人做的爆米花机,实在太可怕了。虽然爆米花很好吃,但那个黑乎乎的机器,我是真的不敢碰,我总感觉他随时都要爆炸一样,砰的一下就能将人炸的血肉模糊。

现在想想那个声音,我还心有余悸,有次半夜梦到,硬生生给我惊醒,后半夜干脆就没睡着。”

还有人应和:“没错没错,是真的好可怕呀,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一点都不怕呢,那声音真的跟打雷一模一样,就像雷直接打在我耳边似的,还有王爷和谢大人他们,也是一点都不怕。”

“我认识隔壁王府的一个仆人,那人跟我说,他们家王爷半夜三更在那里鼓捣爆米花。砰的一声巨响,将整个王府的人都给炸醒了。

虽然大家醒来后没什么事儿吧,但那种感觉你懂的。”

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我懂的神色。

锦绣就纳了闷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万万没想到,人生第一个滑铁卢,竟然是在爆米花上,自家媳妇是个孕妇,一点都不怕,王爷,谢六他们也不怕。

就是自家这个胖乎乎的老头子,也看得兴味盎然。这些下人们都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一个胆大的敢上前接过大人我的手里的重担,让我从繁重的劳动中脱身。

在锦绣看来,上次的爆米花完全就是给自己找罪受。一家子长辈,谁想吃了就指挥他去做,他能怎么办?只能认命了呗。

家里的下人们是真心害怕那玩意儿,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勉强人家的,锦绣也不能让挺着孕肚的媳妇儿替自己上吧?只能咬牙承认这次是自己坑了自己。

因此这次的蛋糕锦绣打算一雪前耻。

他要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错误,要让所有厨子争着抢着给自己办事。

不过目前烤炉搭建完成,还要稍微晾个一两天才能使用。

在此期间,锦绣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找一头奶牛来,做蛋糕少不了奶和糖,这是个常识。

但锦绣没想到万里长征,竟然就倒在了第一步。原因是这个季节的奶牛实在太少,这年头儿耕牛是主要劳动力,死一头牛都要向官府报备。

百姓根本没有喝牛奶的意识,而且牛奶不经过仔细处理,很容易让人得病。大家唯一的念想,就是吃肉吃到饱,至于牛奶,还真没人稀罕那东西。

只听说有些非常奢侈的富贵人家用牛奶沐浴,但也只是个传闻,不知真假。

这可真是将锦绣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乎是翻遍了整个明安府,也没找出一头合适的奶牛。

最后还是隔壁康来州的成大人听说此事,让人顺着明康高速,给连夜运来一头奶牛。那奶牛锦绣也瞧了,脾气温和,性格非常咸鱼,经过连夜颠簸,第二天一早竟然照常产奶,照常吃喝,啥都没耽搁。

锦绣非常服气,成大人这事儿做的漂亮,回头可以让人多送两个蛋糕过去请对方尝尝鲜。

锦绣烤蛋糕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第一步,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自制了一个打蛋器,一口气打了五十个鸡蛋,留下蛋清,撇掉蛋黄,众人就见自家大人跟疯魔了似的,抱着一瓦罐鸡蛋液在那里使劲搅拌,动作幅度之大,一向齐整的头发不自觉掉下来一缕在额前。

手下重复一个动作,时而快,时而慢,脸颊上的肉都能看出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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