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白檀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猜到大概了:“怎么,知道陛下有后伤心了?”
郗清干脆在廊上坐了下来,背倚着廊柱,脸上没有半点平常的嬉笑之色:“你不懂,我为何那般挂念梅娘,其实都是因为知道陛下的真面目,我是为她可惜。现在好,她终于还是被陛下给结结实实利用了。”
白檀想起自己以前还劝白唤梅将司马玹当做良人,如今听了见了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她。若真的司马玹做了那些事,那她就是有眼无珠了。
郗清今日出奇的凝重,白檀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他这么严肃过,原先对他算计自己的那点不快也压了下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郗清啄了口酒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前方:“当初朝中诟病殿下滥杀,陛下提出为他择定良师教导。呵,这么大个人哪里需要什么良师教导,无非就是想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罢了。殿下推说身边有老师了,陛下竟趁他不在府中时派高平来查问。祁峰无法来请我帮忙,我便想到了你。”
他顿了顿,又饮了一口酒,“原本希望殿下借你学生的那些关系铺路,你虽然会因为收了他名声受损,可也没什么实际损失,他日照样可以甩手去吴郡过你的逍遥日子。谁曾想殿下竟然早就对你有意,对你有意也便罢了,你还没把持住!”
白檀知道他是有心解释,原本还算受用,可听到此处不禁皱了眉,合着责任还在她了?
郗清忽然转头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殿下不是陛下,你也不是梅娘。到底是我将你牵扯进来的,真有什么事,我也会挡在你前面的。”
虽然已经有些醉意,但这话说得分外认真。白檀自然是相信的,他虽然看起来没个正经,其实很重感情,这么多年的交情摆在这里,若非绝对相信司马瑨,是不会把她扯进这事里面来的。
“我一直很好奇,你虽然出身郗家,可至今也只是一个大夫,无官无职,为何要这般相助司马瑨?”
郗清忽然笑了起来,微醉之时那双狭长的双眼里都蕴了水光,这一笑分外动人:“你还是别问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白檀沉脸:“你只管说。”
郗清揉了一下脸,似乎意识有些混沌了,舌尖也发硬了:“我是大夫,能触动我的,自然只有病症了,殿下的病就是我帮他的原因。”
白檀愣了愣:“那病怎么了?”
郗清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好像与你说过那病是天生的?其实是骗你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得那种病呢?”
白檀一把揪住他衣袖:“什么意思?是人为的?”
郗清点头:“听说殿下以前将你送的香囊给扯坏了?”
白檀怔了怔,回忆里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她还气得不轻。
郗清道:“别送那些东西,熏香既能使人颐神,也能使人暴戾,全看怎么用了。”他挣开白檀的手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朝房间走,“不行了,我先去睡一会儿。”
白檀坐在廊下没动,无垢在旁边问她有没有用饭,她也一点没听见。
她记得去年除夕守岁,她在屋里点了熏香,香炉却被司马瑨扔出了窗外,还砸到了白栋,当时好像说的也是不喜欢熏香的气息。
她一直都以为他是性情古怪,难道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人为的……她不敢追问下去,结果只怕难以想象。
天黑时分司马瑨又回到东山来了。
郗清还在呼呼大睡,白檀正在书房里整理东西,转头见他立在书房门口,身上还穿着亲王礼服,便猜他是直接从宫中来的。
“怎么,今日宫中有很多事情?”
司马瑨道:“那是自然,王丞相可是高兴坏了,拽了一帮人在朝堂上参我。如今陛下有后,他们可算扬眉吐气了,终于不用担心储君之位落到我手中了。”
白檀不太乐意听这些,走过去亲昵地攀住他臂膀:“更了衣就用饭吧。”
司马瑨偏头看她,实在诧异她这么体贴,故意贴在她耳边道:“那你伺候我更衣吧。”
白檀咬唇瞪了他一眼,却没像以前那样甩头不干,将他推去房中的屏风后面,伸手给他宽衣解带。
司马瑨这下是真惊住了,抬着手任由她给自己除了外衫,一直盯着她的脸色。
白檀取了他的便服给他穿上,系腰带时被他搂住了腰,另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司马瑨细细端详:“怎么,不会是郗清又与你说什么了吧?”
白檀拍开他的手:“对你好还不好,那算了,自己穿吧!”
刚转身要走,司马瑨手紧紧按了一下她的后腰,人又贴了回来:“好了,刚闹的别扭,别又给我气起来,嗯?夫人。”
他这样的性格,连哄人的语调都是冷飕飕的,白檀忍着不痛快给他将腰带系好:“谁是你夫人!”
司马瑨垂下头,声音低沉沉的:“那叫爱妃?还是恩师?你喜欢听哪个?”
白檀又好气又好笑,推开他就走:“烦人的很!自己吃饭去吧!”
司马瑨整了整衣裳,跟在她后面出了门,脚下一转去了郗清的房间,那货还在打呼呢,被他提着衣领拍了好几巴掌才清醒,捂着脸莫名其妙:“殿下?怎么了?”
司马瑨问:“你对白檀说什么了?”
郗清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我好像说了您的病是人为的。”
司马瑨这才明白过来,松开他出了门。
朝前厅走去,远远就看到一室灯火里白檀端坐等待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连心疼人都这么别出一格,简直要叫他心疼了。
☆、第56章 记号
半个月都过去了,司马玹始终没有就司马瑨与白檀的婚事表态。
司马瑨却是很执着,一封折子一封折子地往上递,一副非得将恩师娶到手的架势。
如今整个朝堂都觉得凌都王实在是没什么出息,好不容易扳倒了庾世道,也恢复了爵位,大家都觉得他应当是对储君之位志在必得的了,结果眼下陛下都有后了,他也不操心,就对个女人最上心。
对得起你那“凌都王”的封号么!
如今他这般积极,就连司马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真的眼里只有情爱而无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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