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顾卿晚说着柔弱的低了头,一副反正我不给,你非要拿回去,非要欺负弱质女流之辈,那就悉听尊便好了。
她这样无赖,秦御简直要被气笑了,只当初确实是他自己将玉佩拿出来抵药钱的,那会子没有说清楚,这会子再强硬行事,倒真有些没品,好似输不起一块玉佩般。秦御虽下手从来狠辣,想做的事儿不择手段,可该有的骄傲还是有的。
他当下也不再多言,站起身来。
顾卿晚心里一阵窃喜,谁知还不等她唇角扬起来,秦御便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她,道:“那玉佩爷当初是当做药钱给你的,故此你也只能用它换银两,当做银子来使用,若然让爷知道你用做它法,胆敢扯虎皮做大旗,打着爷的旗号行事,你会知道何为悔不当初。”
他言罢转身大步去了,顾卿晚却蹙了眉,抬头狠狠瞪了秦御后背两眼,心道,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越是皮囊好的男人越是小心眼呢!
不让扯虎皮,那她留着玉佩还有什么用!
上房中,顾弦勇一直都不知道秦御二人的存在,方才他在屋中听到巷子里的震天动静,这才忙想出门查看,谁知隔着门缝竟然瞧见,正房前的树下赫然坐了一个人。
顾弦勇是男子,整日在外行走,自然是见过燕广王秦御的,突然看到这一幕,顾弦勇还以为是眼花,揉了揉眼,掐了掐大腿,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燕广王脾气不好,又出身高贵,为人孤冷,行事跋扈,顾弦勇从前虽然是太子太师,宰府公子,可他一个不成器的庶子,自然和燕广王攀扯不上关系。
这会子顾弦勇不明所以,是大气也不敢出,只缩着身子隔着门缝瞧动静。
此刻见院中安静下来,他才拖着也凑过来看的旁氏进了内室。
夫妻俩进屋后,相对着坐了半响都没说话,过了许久,旁氏才扯了扯顾弦勇,道:“刚才那个真的是燕广王?”
先帝爷兄弟三个,当年先帝没登基,不曾分家,子侄们都是一处论的排行,礼亲王的两个儿子,一个排第七,一个排第九,当今皇上排第四。
这九爷,自然便是礼亲王府的燕广郡王了。
见顾弦勇木愣愣的点了点头,旁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的拧了他一下,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给王爷请安啊,听刚刚说的,好像是礼亲王世子也在呢,似乎还受了伤,如今咱们家里连个侍婢都没有,你说妾身要不要先过去伺候一二?”
顾弦勇闻言却一把甩开旁氏,道:“你一个月子婆娘,去伺候什么世子,你不嫌晦气,人家还嫌呢。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给王爷请安的?没见那孙知府都没敢硬往上凑!让爷去,你可真看得起爷!”
旁氏却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道:“你个天杀的,就会对妾身发脾气,装大爷,如今贵人已到了自家院子里,你都不会争取一二,我们娘俩没指望了,妾身……妾身还不如现在就抱着荣哥儿撞死去。”
她说着便要去抱床上睡着的孩子,顾弦勇忙忙去拉,两人撕扯起来。
☆、031 刁钻
片刻后,顾弦勇和旁氏才重新坐下,旁氏被拉扯的鬓发散乱,却双眼愈发炙热,就像是赌徒,道:“我就说昨儿夜里那队官兵来的莫名其妙,却原来是冲着厢房那两位主儿来的,那厢房平日里都是你妹子住着,她昨儿也古古怪怪的,一定是一早便知道那两位爷在,说不定还是她将人藏进来的。”
她说着一拍手,道:“没错,一定是这样,既如此,那你就去找你妹子,让你妹子引你去见两位爷,快去!”
顾弦勇眼珠子一转,心道确实如此,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却犹豫了下,道:“都怪你这婆娘,我就说了不要动晚姐儿的主意,说不定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偏你眼皮子浅,如今人都得罪了,人家凭什么帮爷?”
当初顾弦勇说顾卿晚生得好,说不定和娄家的婚事还能有指望,那娄闽宁就算不能娶她当妻子,将来安排成外室,他们也能跟着分上一杯羹。
可旁氏却冷笑,只说那娄家是规矩人家,对娄闽宁又寄予厚望,哪里会让娄闽宁乱来?更何况,娄闽宁出京多年,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如今他们就揭不开锅了,如何如何。
最后到底说动了顾弦勇,这才和明月楼接上了头。
此刻旁氏听顾弦勇抱怨,却有些心虚,随即她便抬头厉声道:“什么凭什么,就凭你是她亲哥,就凭以后她还要跟着咱们讨生活!再说了,你过的好,立了起来,有了势力,她不也跟着享福嘛!”
顾弦勇一听也觉是这个道理,遂转身就往外走。
耳房中,顾卿晚脸色惨白的躺在了床上,兔兔正焦急的在她的床头跳来蹦去,吱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庄悦娴站在床边,将水盆中的毛巾拧干,不停给顾卿晚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虚汗,见顾卿晚眼皮眨了眨,她面露惊喜,忙道:“晚姐儿?晚姐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卿晚缓缓睁开眼睛,心神有些恍惚,瞧见站在床前,正一脸担忧望过来的庄悦娴,她才想起方才的事儿。
她这身子到底是经不住折腾,刚刚在院子中说了会话,也不知是不是身子虚弱,受不得暑气,刚刚进屋,便一阵心慌气短,头晕目眩,竟是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倒是将躺在床上歇息的庄悦娴给一个好吓。顾卿晚动了动身子,想要撑着坐起身,庄悦娴却忙忙将她按了回去,道:“千万别起来,先前大夫便说了,你这身子这回能熬得过已是天大的福气,都怪嫂嫂,昨儿你才好些,今日就为我这般折腾。”
顾卿晚从前是顾景阳唯一的女儿,千娇百宠的,大抵是贵女养的都太精细,这顾卿晚又是个体娇的,故而从前在太师府就是三日一小病,逢月一大病的,每日里人参燕窝的养着。
如今家败了,她本拖着身体,熬到洛京,已是奇迹,又划伤了脸,可不就一命呜呼了。
这具身体却也被折腾的亏空,一身是病,这不今日就出去一趟,如今顾卿晚竟是连起身都不得了。
察觉浑身无力,顾卿晚虚弱的又倒回了床上,兔兔见她这会子功夫便鬓发濡湿,一脸病态的潮红,不由蹲坐在她的颈窝下,用小脑袋一下下蹭着顾卿晚的脸,见她有气无力的,额头渗出了汗,又跳到了她的鬓发上,用手给她擦汗。
顾卿晚好笑的扯开了唇角,庄悦娴却也瞧的目瞪口呆,道:“这墨猴好生有灵气,从前父皇也养过,那只灵猴听说还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难养的紧,却也没如此机灵呢。”
庄悦娴口中的父皇自然是前朝周末帝,这位皇帝是个知享受,不惜劳民伤财的,手中的东西自然都是珍品极品。
耳闻其养的墨猴也没兔兔这样机灵通人性,顾卿晚不知为何,倒有些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抬手让兔兔跳到了掌心,用拇指抚它的毛。
一人一猴正亲近,房门打开,却是顾弦勇走了进来,一脸的笑,见顾卿晚躺在床上,又转为紧张担忧,上前道:“晚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子就又躺下了。”
庄悦娴见此翠眉一颦,岂能不明白顾弦勇这一番变化是为何?
她当下冷笑一声,怒色道:“二叔往嫂嫂的屋里横冲直撞,算个什么事儿,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这耳房却是庄悦娴的住所,顾弦勇作为小叔子,这样闯进来,便是在农户人家,也是不合情理的。顾弦勇被庄悦娴说的脸上一红,脚步却是没移,笑着道:“这不是青天白日的嘛,晚姐儿这是怎么了?大嫂也从紫夜楼回来了啊,那些人没为难大嫂吧?他们敢为难,爷这便寻他们去!”
顾卿晚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方才装孙子不敢出头的是谁,这会子倒是吆喝上了。
她被顾弦勇吵的脑仁疼,心思一动,眯了眯眼,突然大声道:“你干什么?!二哥,那可是燕广王养的墨猴,你抓它做什么,你就算卖钱也不该算计到兔兔的头上啊,你快把它还给我!”
她说着轻轻捏了捏兔兔的耳朵,兔兔竟然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般,配合着就发出两声有些凄惨的吱吱声。
顾弦勇愣在屋中,站在床前都没明白顾卿晚说的是什么鬼话,就听一声沉喝从隔壁传来。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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