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1 / 2)

加入书签

顾玥婷如临大敌提起手中龙渊,即便先前应战奇穷也未见其这般严峻,好似在她看来秦无衣远比奇穷还要让她惧怕。

最奇怪的是,原先那些凶神恶煞的奇穷突然安静下来,停止攻击各自静立在原地。

秦无衣眼里只有顾玥婷,这一天他等了太久,五年的黑牢死狱,几乎每一天他都在想着同一件事。

如何手刃仇敌。

方法有很多,都是秦无衣能想到最为恶毒的方式,总之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会让那人将死当成一种求生不得的奢求。

可如今除了心底蕴藏的仇恨被唤醒外,秦无衣还多了一丝后怕。

他想起了那晚在竹林见到的那名青衣人,想起那人规劝顾洛雪的话。

离他最好远点,否则有朝一日你会因为他失去一切……

这句让秦无衣纠结疑惑了很久,不过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但这也说明,五年前的那场浩劫,除了自己外还有其他人知道,甚至比自己知道的还多还要详细。

所有的一切更像是一个局,一个事先就被安排好的局,秦无衣现在分不清遇到顾洛雪是偶然还是有人刻意的安排,好似所有的遭遇就是为了将他引到此地。

不过这一切已经不重要,秦无衣只想做完五年前未尽的事。

“五年前你带兵设伏与清河叶家,将我所率三十四骑乱箭射杀,事后还枭首焚尸,令我同袍尸骨无存,你我各为其主,我不怪你所作所为,但你我既然都是他人手中刀刃,就该知道斩草除根免留后患。”秦无衣面无表情冷声道,“我错就错在不该忘了清点人数。”

“我没有忘,只是那晚你身中数刀,常人不可能生还……”顾玥婷神色懊悔,“我低估了你。”

“我们最大的忌讳就是犯错,因为我们犯的错只能用死来弥补。”秦无衣死死盯着顾玥婷,“五年前的事你一人做不完,还有谁?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一切皆是我一手策划实施。”顾玥婷面无惧色。

易锦良来回打量秦无衣和顾玥婷,脸色一惊:“他是……”

“住口!”

顾玥婷出声打断但为时已晚,秦无衣冷笑一声,慢慢偏头视线移到易锦良身上:“是啊,我怎么忘了你这位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要在一夜前屠戮那么多人,需要一名掌控全局之人。”

“与他无关,他也只是听命于我。”顾玥婷表情慌张,极力想让易锦良置身事外。

“五年我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秦无衣的注意力全在易锦良身上,知道他才是顾玥婷的软肋所在。

易锦良距离秦无衣太近,近到顾玥婷都不及出手营救:“众将保护易帅!”

跟随易锦良来此的都是忠心耿耿部下,顾玥婷话音一落,最前面两名军将立即攻上前,两人所用陌刀劈斩有力,一人取秦无衣首级,另一人攻其下盘,两人配合无间,攻防兼备。

这些军将在秦无衣上山前与之有过交手,虽铩羽而归但都归结于有只阻不伤的军令,如今可以毫无顾忌随意斩杀,何况秦无衣手中兵器更像是一块破铜烂铁,两人全然没将秦无衣放在眼里,都以为他避无可避。

事实上秦无衣也根本没打算闪避,自己在死牢壁了五年等的便是今天,迎着刀刃而上,速度快到令那两名军将惊诧,势在必得的攻杀终结在陌刀落下的刹那。

刀光和鲜血几乎是同时溅起,随之是两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两人的陌刀连同持刀的手掉落在地上,四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顾玥婷之外甚至没人能看清秦无衣是几时出手,又是几时斩断两人手臂。

秦无衣的招式向来干净利落,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出手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取人性命。

但这次不同以往,若在平时秦无衣不会用到麟嘉刀,他有太多方式可以将面前两人一招毙命,在秦无衣看来,他们甚至都不配自己用麟嘉刀,事实上从大理寺狱出来到现在,秦无衣这还是第一次用麟嘉刀。

曾经的同袍遵此刀为号令,可不问缘由慷慨赴死,秦无衣自然也要用此刀复仇,以告慰同袍九泉之灵。

血腥和惨叫没让秦无衣有半点不适,这原本就是他最习以为常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秦无衣走到其中一名断臂武将的身后,按住头颅将刀抵在咽喉处。

麟嘉刀造型如龙,虽刀身与刀鞘被铁汁浇铸不能出鞘,但刀背龙脊犹如一排利刺锋利无比,龙脊利刺轻而易举割开武将咽喉,那是秦无衣最擅长的杀人方式,只是这次秦无衣直接将武将的头颅割下,扬手一抛丢弃到顾玥婷的面前,然后走到第二个武将身后如法炮制。

顾玥婷看见面前两颗头颅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秦无衣此举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五年前自己经历的一切现在要悉数还给她。

四周众将也目瞪口呆,从尸体断颈处喷涌的鲜血将麟嘉刀染成血红色,顺着刀身蔓延勾勒出麟嘉刀的轮廓。

顾玥婷在蠕动喉结,上一次见到这把刀和秦无衣还是五年前,和现在一样,刀和人都被鲜血模糊,顾玥婷在五年前始终没看清秦无衣的模样,但那日的惨烈至今让顾玥婷记忆犹新,所率兵甲近一半都死在秦无衣手中的刀下,他浑身插满箭矢和兵器,远远看上去像一只刺猬。

可在其他人眼中秦无衣更像一名狂暴无度的杀神,即便遍体鳞伤,围攻的千余人竟没人敢逼前半步,顾玥婷突然懊悔,秦无衣说的没错,当年自己一时大意铸成大错,最麻烦的是,这个错她没有把握能弥补。

易锦良见到部下被秦无衣虐杀,顿时勃然大怒,提起虎头亮银枪袭向秦无衣后背,秦无衣头也不回侧身一闪,枪尖落空从身旁滑落,秦无衣一把握住长枪转身举刀斩下,只见火星四溅,随着碎裂声响起,虎头亮银枪竟被秦无衣硬生生一刀斩断。

易锦良出枪的那刻,顾玥婷就大惊失色,心知肚明易锦良远不是秦无衣对手,看见虎头亮银枪断成两截顿时噤若寒蝉,她亲眼见识过此刀出鞘时的威烈,却没想到即使被浇铸依旧威力惊人。

秦无衣提起断枪刺向易锦良,鎏银虎口枪头穿透鎏银虎头肩胛,直接没入身后的山岩中,易锦良被钉在岩石上不能动弹半分。

众将见易锦良被伤,不顾一切准备冲上去营救。

“退下!”顾玥婷大喊一声,见易锦良血流如注心如刀绞,但心里清楚随行军将根本救不了易锦良,冲上去也只是送死,“冤有头债有主,一切皆是我所为与他人无关,你要寻仇冲着我来。”

“我与你有何仇?我同袍又与你有和怨?”秦无衣怒目切齿问道。

“呸!”易锦良一脸不屈,正义凛然道,“你等叛贼劣迹斑斑,恶行罄竹难书,易某不后悔当年所做之事,如若再有机会易某还会做同样的事。”

“锦良!”顾玥婷大声打断。

“恶行?何为恶?又何为善?你既然嫉恶如仇,就睁眼好好看看这山上的妖物。””秦无衣冷笑一声,指向顾玥婷道,“奇穷喜恶,不伤恶人,可这山上除了我之外,奇穷同样也对她视而不见,她何尝不与我一样恶贯满盈!”

顾玥婷:“我只是奉旨行事。”

“你奉旨就是在行善,我奉旨为何在你眼中便是作恶?”秦无衣怒声呵斥。

易锦良护妻心切,面无惧色道:“她一介女流做不了这么大的事,叛贼乱动皆是我下令剿杀……”

“闭嘴!”顾玥婷加重声音,长叹一声道,“他有勇无谋难谋此事,你想知道原委我可如实相告,只求你一件事,洛雪并不知情,倘若我夫妻今晚无命活着下山,希望你能放她一条活路。”

秦无衣听到顾洛雪名字有一丝心烦意乱,在死牢的那五年,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手刃仇敌给枉死同袍一个交代,可没想到会出现顾洛雪这个意外,这让秦无衣措手不及。

“说!”

“五年前先帝秘召我夫妻二人入京,先帝告之名查实一起叛党,这些人行踪诡秘,潜伏于各州道府,表面与寻常百姓无异,但实则都是身手非凡的贼子,意欲图谋不轨颠覆社稷。”顾玥婷如实相告,““叛党行事谨慎,相互之间不知其他同党姓名和下落,以胸口飞鹰刺青为记,先帝将其称之为“鹰匪”。”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们应该是最忠皇权的无畏之士,到头来却从了他口中的贼匪。”秦无衣愤恨不已,嘴角不断抽搐,“继续说下去!”

“先帝欲要将鹰匪一网打尽,命锦良遵从身旁人的指派。”

“身旁的人?”秦无衣眉头一皱,“李治秘召你二人时,还有其他人在场?”

“还有一人。”顾玥婷点头。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