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1 / 2)
“阿姨,您好,我是萧然。”神色已然恢复平静的萧然静静地朝张翠微微躬身,极为礼貌而客气。
“哦,是你。”张翠一怔,当初冷家能熬过那三个月,除了云溪的原因,也有此人不少功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助她们压制乔老,但算起来,当真是整个冷家的恩人。更何况,他在商界的地位……。
张翠看了看云溪那不冷不淡的脸色,略一踟蹰,便道:“都快午饭的点了,萧先生要是不嫌弃,不妨留下来吃个午饭再走。”
萧然听罢,微微一笑,却在下一刻望着云溪的侧脸,不吭声。
张翠看着他的眼神,略有惊疑,又怕是自己想多了,便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
云溪感觉到张翠那眼中疑惑和诧异,伸手抚上她的胳膊,“走吧,去吃饭。”
她没有拒绝,便算是默许了。
萧然忽然心头一轻,竟是觉得有几分欢快来。下一刻又觉得自己可悲,曾经摆在自己面前的爱情,是他硬生生地推开,如今,却是因为别人插手才能和她同桌共餐就高兴成这样,果然是越混越回去了。
李叔见萧然满脸无奈又暗暗窃喜地跟在云溪和张翠的身后,极为礼貌而优雅,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才走一个詹温蓝,又来一个萧然,最关键的是,老爷子似乎看好的是那位峤先生,这可真够热闹的。
下人们在詹温蓝走后就有人立刻去通知李嫂,以防她一直担心得浑身不适,见自己丈夫一脸高深莫测的走来,李嫂赶紧拉住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叔看着最近稍微调养的好些的妻子,心想有些事还是少说为妙,便随意道:“没什么,就是夫人回来了,和小姐在前厅吃饭呢。你要不要过去?”
李嫂摆摆手:“夫人都多久没见小姐了,让她们娘俩单独呆会吧,我正好有点困了,先睡个午觉。”
就这样,整个餐厅,只有云溪、张翠、萧然三人坐在桌边吃午饭。
冷家吃饭一般规矩比较老,多是食不言,萧然也不是那种吃饭会多话的人,三人的午饭吃的极为安静,倒让厨房里的人怀疑,压根家里没来客人一样。
饭后水果的时候,张翠拉着萧然稍稍说着些家常,语气平和,声音轻柔,带着长辈特有的关爱,却不会过多,让人觉得距离把握得刚刚好。
萧然倒是脾性极好的陪着说了些话,不时回头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云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本《资治通鉴》在那看着出神,身边放着手机,似乎在等人电话。
他的眼底闪过一道黯淡,昨晚峤子墨把她送回家后,就直接离开。
看云溪这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他有些踟蹰,又有些急迫,想要让云溪立刻知道那如谪仙人一般的峤子墨究竟是谁。却又有些担心,物极必反。
这么多年来,即便是在商场上厮杀,最惨烈的时候他都不曾这样惴惴不安。如今,却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浑身觉得难受。
“叮铃铃”——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铃声。
萧然脊背一僵,手指下意识地握紧,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云溪的手机。
手机安静地躺在那里,丝毫没有反应。
云溪的目光却直直地抬头看向他,似乎很稀奇他这奇怪的反应。
萧然压根一紧,瞬间移开视线。
张翠怪异地看着萧然的反应,捂着嘴轻轻笑道:“这是家里的固话在响,你稍等,我去接一下。”说罢,起身往话机的地方走去。
遥遥地传来一声轻笑,零零碎碎地说着话,似乎是张翠的牌友打来的,约着周末继续去郊外打牌,张翠客客气气地给推了,说是女儿在家,下次再约。
那边立刻在羡慕她的好福气,说在新闻上都看到了,她女儿不仅开了影视公司,还把珠宝店都开到香港去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古玉轩”逛逛,长长见识。
张翠自然知道这都是场面话,不拘不傲地应承下来,然后才挂了电话。
等她回来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餐厅,眼睛一眨,顿时有些回不了神。
这两人刚刚还在的,怎么才一下子功夫,这是去哪了?
“该说的我也说过了,你就算天天跟着我也没有用。”云溪看着萧然紧紧扣着她手腕的右手,平静无波地一手拍开:“慢走,不送。”
“你就不想知道,峤子墨现在在哪?”萧然望着自己被拍开的右手,那犹豫不决的心思顿时绝了后路,他觉得,与其这样悬着,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索性什么东西都摊开来说,反而痛快:“你等了一个中午,不就是想要听到他给你打电话吗?”
云溪双目忽然睁大,空灵的眸子里掠过一道金色的残光,看着眼前已经失去大半理智的男人,静静道:“你知道他在哪?”
萧然觉得自己果然是拿着冷刀子在割自己的肉,明明知道她如今恨不得离他有多远有多远,却也见不得她对其他男人有半点好感。哪怕,那人,是被整个b城都当成传说中的峤子墨……。
他冷下脸,最后一抹柔情也慢慢变得黯淡无光:“你只要告诉我,我现在带你去找他,你去不去?”
☆、第八十三章 秘密
一间幽闭暗黑的屋子,四处铁壁,连窗户也无,阳光似乎与此处彻底隔绝,满室凄冷,在这已算不得舒适的季节里,北方城市里家家必有的暖气此间也毫无踪迹,若不是有人坐在那等下的椅子上不时地点着头,让人简直怀疑,这间密不透风的房子压根是个被人遗弃的旧址。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已经有许久没有睡过觉了,眼睛下叠着一层又一层的黑眼圈,晕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有一种森冷颓废感。他一边在保持着清醒,一边又有点不自觉地想要找个舒服的姿势。每次刚垂下头,似乎要睡去的那一刻,他又立马会清醒,压根不要任何外来物的刺激,他便又重新做好。如此反复,倒像是,他朝对面坐着的人不停地点头。
可即便是这样,房间里的所有人依旧能感觉到这个异地来客浑身散发出的犀利和剧毒。他偶尔目光转过,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让所有人顿时有种被人用狙击枪瞄准眉间的心悸。那是一种连身体都挡不住的震摄,即便是对方被他们团团围住,扣在桌边,无法挪动分毫,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对这个人再迫使一分。
空气中有一道无形的零界点,他们数十个人守在一边,对方却只是一个几天几夜未眠的外国人。
负责问话的是某部最年轻的后起之秀,刑法学毕业,在校实习时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刑法高手,对着这位打扮穿着就想是刚从舞会上离开的英俊男士,却觉得太阳穴一阵乱跳。连着也已经两天不眠不休的神经都已经开始麻木,他望着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法国人,眉间满是忍耐。
事实上,对面手上被铐住的这位也的确是在舞会晚宴上,直接被他们“请”来的,只是不想,这位嘴巴之严,真的从所未见。连着多日送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不仅不吃不喝不眠,玩起心理战来比一个lu战队还要驾轻就熟。
他实在很好奇,这位看上去极绅士,就如中古世纪城堡中走出来的贵族真的如调查所说,闻名中东?
眼见对方又点了一下头,脸颊微微一侧,对着那惨淡的灯光,竟若有似无地朝他们笑笑,顿时有种瘆的慌的冰冷从脚底一直爬上脊背。
早已见惯了多日不吃不睡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哈欠连天的邋遢模样,如今,倒是满脸疲倦的他们显得比这个法国人更倦怠些。
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当一个人的精神处于更高点时,哪怕是同样的逆境,身体的反应都会不同。可讽刺的是,他们这群精英竟是被这个人硬生生地比到天边去了,简直让人恨得心头难耐。
“我说。”法国人叹了一口气,瞳孔稍稍晃了一下,又恢复成几天前被“请”进来的神态,一丝抵抗也无,只是神态间多了几分忍耐:“不吃不喝不睡可以,但至少给我一间浴室。”他将衣服里面的衬衫衣领解开一颗扣子,有些无奈地道:“我想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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