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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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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李嫂。”帮厨的人递上纸巾:“既然小姐让他来,肯定是找他有事。说完了就让他走,您何必动气。”

谁都知道,当初因为那场轩然大波,李嫂差点命都没了,此刻只怕她心绪不稳,一个个都赶紧护着。

云溪下楼的时候,就见詹温蓝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杵着,四周的人都用一种恨不得将他剥皮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却浑然未觉。只是,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那一刹那,他眼底的光豁然一亮!

“去院子里谈吧。”云溪莫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空中带起一片清冷的幽香。詹温蓝嘴唇一白,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个香,似乎在哪里闻过……。

李嫂见云溪连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心中不知道是安定了不少,还是心疼颇多,只觉得,当初劝云溪一定要抓紧机会的自己傻得可以,当初,怎么就会那样瞎了眼。

下人们赶紧把她送回房间,小声地劝着:“李嫂,现在那詹温蓝就是个丧家之犬,都已经身败名裂了,您还为他置气,不值得。昨晚您不是也看到了,那个峤公子,真正是天上的人一样,和小姐站在一起,简直就跟做梦一样。您以前不也说过,他和老爷子认识吗?小姐都不回头看了,您何必耿耿于怀?”

李嫂想起昨晚十二点左右,突然接到云溪电话去开门的那一瞬间,站在她面前,轻轻地将云溪的手扣住的峤子墨,心中顿时一定。

众人见她面色转好,嘻嘻哈哈地想法子逗乐。

等到从李嫂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就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一样,争先恐后地趴到二楼的窗户上撩起窗帘就往院子里看。

果然,小姐和那位詹温蓝还站在那。

詹温蓝的脸色越来越白,似乎想要靠近一点,却又被什么挡住了一般,挪不动步子。小姐却是坐在太阳伞下面,不管是表情还是脸色,什么都看不清,啧,真可惜。

“詹温蓝,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人?”逆着光,云溪的皮肤在阳光下几乎有点透明。此刻,她一身家常衣物,神色慵懒,语调平静,却让詹温蓝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顿时觉得天人永隔。她的眼睛里,甚至连憎恨都没有。

一旦弃若敝履,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没由来的,他心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反复地回荡在脑海。

“你外婆身体抱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管家不去求你,倒是不辞辛苦的跑到我面前来低声下气。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你倒永远选了个错的立场,把事情越弄越糟。”云溪饱含笑意地望着他,眼中一片刀锋般的锐利。

他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站在那草坪上,詹温蓝脸上带着就不见阳光的惨白,目光贪恋地落在云溪的脸上,似乎是每一分每一寸都不舍得放过……。

☆、第八十一章 我爱你

云溪没答他。坐在太阳伞下,连眼帘都没有撩起。目光似乎透过那越发明亮的日光,映出一轮又一轮的光圈。

詹温蓝突然笑了,那笑里满含忧伤却雍然平静,就像是被暴风雨袭击过后的海湾,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将眼下的宁静与前些日子以来的坐立难安、心思沉浮放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的手轻轻地举起,停在半空中。

他们之间隔着两米,那么近,又那么远。他知道,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触她,却还是觉得有点舍不得,只能隔着半空,顺着她的脸颊一遍遍的描绘,就像是在一分一分地描摹她的轮廓。

他的眸总是高洁而美好,无论在国外,他如今的声誉有多么不佳,可他的容貌却依旧被誉为绅士的典范,就如同,他对她,从来不曾越过雷池。

即便曾经,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属于他。无论是执迷不悔、幡然回头的祁湛,还是始终静默守在一边的陈昊,除了他,再没有一个人,能将她揽入怀中,恁般怜爱。

可如今,他也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

在冷宅里,看着这个曾经对他敞开胸怀、热情以待的地方,以一种决裂而愤恨地情绪冰冷地迎接他,那温柔可亲的李嫂、笑容质朴的安全员,似乎,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全然变样。

即便是司徒白和鎏金,都对他嗤之以鼻,认为他如今惺惺作态,不过是悔不当初。

悔?

他轻轻一笑,那笑,冰凉而无情。

他不是祁湛,从他做出决定,第一次接近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局。

詹家胜了,冷云溪会恨他一生;冷家赢了,詹家便再也没有站起来的砝码。

无论哪一种可能,他和冷云溪从来没有未来……。

他和她之间,只有形同陌路这一个结局

当她在河边,身染鲜血的那一刻,无论真假,那一瞬,他感觉到灵魂已经到了另一个国度,俯瞰着自己仓皇失措的脸孔,满脸讥讽,却也永远无法超脱。

皑皑白雪,森冷隽永,里面无波无澜。詹温蓝轻轻地将左手手掌扣在自己心口处,慢慢地呼吸,神色平静,却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掌心下那跳动的心脏有多么疲惫和无力。

他见过她这样的神色,那是对待陌生人,所特有的无视和漠然。

平生未见,一个人,便是这样无动于衷,就能让他尝到生离死别的怆然绝望。

从未想过,他竟然会去期待一个女人的恨。哪怕,她用枪抵着他的脑门,也比此刻,她如此平心静气地坐在他咫尺之间无动于衷要来的美好一万倍。

只是,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于人何忧?

便是他死,也再与她无关了,又何必假惺惺地在她眼前落得越发不堪?

他抬起头,轻轻地放下那只隔空描摹的右手。日光下,他那出类拔萃的面孔上一片寡淡且斑驳,神色平稳而温和,一如当初他们第一次初见的时候,整个学院的姑娘都为之疯狂,偏他安之如素:“听说,乔老去了香港。”

他随着她的视线去看天边的流云,光线明媚,似乎偶尔掀起的清风都能将这片院子染上一份出尘。

云溪转头,看向慢慢落座,隔着一张圆木桌子坐在她身侧的詹温蓝,眸色微微一转:“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即便那晚时装发布会的消息弄得再沸沸扬扬,张先生一力压下,便是连香港本地许多耳目灵通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这事,他身在b市,父亲变相发配,资产冻结,却还能知道乔老的动向。她可不觉得,以乔老的性格,会到这个时候还和詹家保持友好往来。

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不过是废物。当初詹家风雨飘摇的时候,乔老都没有拉一把,如今,更不可能会好心知会他的行踪。

詹温蓝摇了摇头,似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止住,突然换了个话题:“我知道,除了萧然、陈昊在这次出手帮了你,还有人在背后给你方便。”

云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他也似乎并不期望着她的答案一样,目光带着穿透般的犀利而震慑,以一种心平气和却绝对真挚的语气道:“古时有句老话,叫‘忠言逆耳’,我知道,以后你大约也是不太愿意再见我了,所以,有一件事,还是要和你提一提。”

外婆的身体如果不是真的情况非常不好,管家也不会一个人跑回来求她。他是詹家的子孙,为了詹家的利益背叛了她,却并不代表,他的内心从来都活在谎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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