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她是从那次后才真切地明白,她是萧铁蛋的童养媳,这辈子就是萧铁蛋的,早晚要圆房的,逃不掉的。
正想着,耳边出现“砰”的一声,紧接着,眼前那模糊的灯光忽然消失了。
月牙儿落到了树梢后,院子里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只有角落里蛐蛐的叫声。
萧杏花望着那黑洞洞的窗户,想着他灭灯了,他这是上炕睡了吗?
那自己呢……
她犹豫了下,站在这巴掌大的院落里,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退还是进。
夏风吹过,她衣衫单薄,或许是夜太深,她竟感到一阵凉意,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门推开了。
萧战庭站在了门前台阶上。
第13章
夜里看过去,看不清楚脸面神情,只是一道魁梧健壮的影子,就那么闷不吭声地立在那里,沉默地望着萧杏花。
萧杏花嘴巴张开,舌头动了几动,愣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想说什么,其实又觉得可笑。
他如今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样的见识,自己呢,不过是徐娘半老罢了,想想自己那粗糙不堪的双手就知道了。
曾经隗继山下的少年夫妻,如今已经是云泥之别。
依他的身份,尚公主娶郡主,且都是娇滴滴的年轻女子,哪里看得上自己这样的,女人家到了三十二岁,便是底子再好,也终究老了。
夫妻二人隔着丈许罢了,可是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好半响后,萧战庭总算开口了:“打算外面站一夜吗?”
声音低哑沉闷。
她咬了咬唇,低下头,忽然有些想哭,可是又不甘心,便拼命把泪水憋下去,尽量让自己用寻常语气,笑着说道;“这不是觉得外面凉快么,想多站一会儿。”
萧战庭盯着她半响,最后转身进屋,却是扔下一句:“进屋早点睡吧,明儿还得赶路呢。”
萧杏花得了这个台阶,忙不迭地进屋去了。
谁知道刚一走进去,脚底下不知道是个什么,就那么一绊,险些摔倒。
幸亏一双有力的手稳稳地捉住了她的胳膊。
“地上这是什么?”
萧战庭放开了她的手,点燃了油灯。
她看过去,这才发现门口那里扔着一本用线装订的书,翻开来看,里面画着什么刀剑,还有人摆着个姿势,看样子倒像是教人打架的书。
她拾起来,不解地道:“这是干嘛,怎么好好的书,扔地上呢。”
她只认识几个字,还是以前萧战庭在山里偷偷用树枝划拉着教给她的,是以她骨子里带着对读书人的敬仰,看到带字的这纸张,都心存敬畏。
萧战庭没吭声,径自褪去外袍,翻身上炕睡了。
她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也就觉得无所谓了,见门口那一盆水,过去摸了摸,还有一点余温。搬来一个杌子,她稍泡了泡脚,又擦干了,这才挪蹭着上炕去了。
萧战庭在东头,她就爬到了西头躺下。
本来劳累了这一天,她实在是身体疲乏,又泡了泡脚,应该很快睡着的。可是身边躺着这么一个老虎般的存在,她真是睡不着。
况且大热天的,他那人就像个大火炉一般,在些许熏人的酒气中,散发出要将人烤焦的热气,烤得她浑身不自在,烤得她像一条鱼一样翻来覆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闷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睡不着?”
“嗯,太热了!”
“你以前怕冷,倒没见你说怕热。”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年纪轻,现在还老了呢,没法比。”
“没老。”
萧杏花听着他这简洁的两个字,不由得噗嗤一笑:
“不曾想多年不见,如今你也会说个哄人的话儿了。”
“哄人?”
“是啊,可不就是哄着我开心呗!我心里明白得很,儿子都大了,娶了媳妇,再过一两年,说不得就是抱孙子当奶奶了,我是真老了。”
“那我也是要当爷爷的人了。”
“咱两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这能一样吗!”萧杏花简直想说,真是废话,还用问吗?不过考虑到身边这人不是萧铁蛋,而是位高权重一家子指望的萧战庭,她愣是没敢说出来。
“我就想知道,怎么不一样。”萧战庭忽然翻了下身,侧对着萧杏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