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冷冬夜,春意浓(2 / 2)
不多久,头发便被擦干了,玉无玦盘膝,与阮弗面对面坐在榻上,今夜,外边又落雪了,雪有些大,还能听到外边雪花压落树枝的声音。
阮弗看了一眼已经被糊上了一层窗户纸的窗户,有些埋怨地道,“外边雪这么大,你好好的晋王府不呆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玉无玦将那擦头发的布巾放在软榻旁边的扶手上,一手拿着阮弗的头发,以指为梳子慢慢帮她打理,闻言低头睨了她一眼,道,“阮儿若是舍不得我冒雪回去,便将我留宿府上不就好了。”
阮弗闻言,笑道,“好啊。”
玉无玦倒是诧异了,看了她一眼,阮弗却已经笑道,“我即刻叫盼夏为你收拾一间客房,左右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玉无玦笑了笑,低声道,“你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阮弗轻哼一声,显然不想接她的话。
玉无玦也不介意,这些不过是说说罢了,他要留在府上,只怕姨母是第一个站出来将他撵出去的人,所幸他今晚过来,姨母那边并不知道。
可满室暖融融的烛光中,玉无玦看着她多了些神采的面色,看着看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站起来。
阮弗拉住他,“做什么?”
玉无玦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笑道,“突然想要做一件事情。”
说罢,他便朝着阮弗的妆台走过去,拿起胭脂盒子,又往书桌那边走过去,在她书桌上拿起一只干净的小毫笔,将东西放在软榻的小几上。
阮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玉无玦却看了看她,而后用手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别动。”
阮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放在她身边的胭脂盒与画笔,大概知道玉无玦要做什么,竟也不动弹了,只盯着他定在自己额头上手指,轻声怀疑道,“无玦……”
玉无玦只是笑笑,已经拿起画笔,沾了浅浅的胭脂,轻轻点在阮弗的额头上,道,“一会儿便好……”
阮弗也看不到他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在自己的眉心点上了什么东西,便也不再动弹,任由玉无玦的动作,可她心中还是很好奇,“无玦,你在画什么。”
玉无玦手中不停,柔声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阮弗只好不动,约摸过了一盏茶时间,玉无玦才收笔了,好好端详了阮弗一会儿之后,才笑道,“好了。”
阮弗不知是什么,但看他唇边轻柔的笑意,心中便多了些期待,急急便站起来往妆台上的铜镜走过去。
一照才见,铜镜中的女子虽是发无钗环,青丝如瀑散落下来,但是,眉心却多了一抹淡淡的浅粉色的半开的玉兰,眉心一点,竟多了几分曼妙的柔美之感。
她从未尝试过这样的妆样,此时看着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可铜镜中的人却又是那么熟悉。
玉无玦从身后环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看着铜镜中的那人,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问道,“喜欢么?”
阮弗点头,“很好看。”
玉无玦轻声念道,“凤髻金带,龙纹玉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阮弗听着,升起一阵恍惚,却微微低头,掩掉心中的情绪,道,“无玦,如古书唱词这般平和小意的日子,只怕是我们永远都不会有的了。”
这话有些煞风景,不过玉无玦并不觉得如何,只是笑了笑,“无妨,我们有我们的日子,平和小意也好,轰轰烈烈也罢,只要那人是你,便是圆满的。”
说罢,他已将阮弗转过来,似乎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手揽着她的腰,一身轻抬起她的下巴,便覆了上去。
阮弗尚未从他这句话中反映过来,便觉得口中的气息全被他夺去了。
他总是这样,将一切选择的权利都交给她,让她无法反驳。
可她也不会辜负他的情义……不再多想,阮弗一手揽上玉无玦的脖子,将自己全然交给了他。
玉无玦双手原先只是在她腰间轻抚着,感受这在那浴室屏风上所见的楚楚柳腰的身姿,只觉得爱恋不已。
可阮弗才刚刚沐浴过,身上所穿的衣物本来就不像白日里那么多,加上这房中炭火燃烧得正旺,只觉得随着随着玉无玦放在自己腰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抚动的手,那痒意,便从腰间,延到了心里,怎么都止不住,浑身上下也渐渐升起一层燥热之感。
而今夜的玉无玦,似乎很是不太一样,有些热烈,也有些让她不知所措。
阮弗嘤嘤如耳语,“无玦……”
玉无玦渐渐退离一些看着阮弗,却见她双颊如染了胭脂,唇红如点绛,眸中带水,他双眸再次暗沉,那瞳中如星光碎了一地。
阮弗只来得及捕捉他眸中沉碎了的星光。
“无玦……”两字,便又被吞入了腹中。
雪夜严冬,这室内春意正浓。
玉无玦似乎也渐渐不止于此,那烛光映照影子,腰背渐渐弯起。
不知何时,阮弗一时罗带微松,香肩半截,映于烛光之中,一片青色的小衣,上边点着一株红梅,正在那巫峰之处。
玉无玦眼眸一暗,阮弗只觉得肩头一阵冰凉,又似火灼了肩头一般,流连不去。
可又觉得如脱了水的鱼儿。
她叫唤他的名字,好像在呼唤什么,又好像想要抓住什么。
玉无玦一手扣住她的手指,五指交叉,极尽缠绵。
这急促之声中,青色小衣上,红梅初绽,阮弗只觉得一阵非痛非痛,嘤嘤一声,便在轻颤不已。
她声音越发惊慌,一手无意识猛地抓着玉无玦的衣襟,促声叫唤,“无玦……无玦……”
可那声音,于玉无玦而言,却撩人得紧。
窗外雪压了树枝,吱呀一声断了一枝玉兰。
窗内如猫儿轻呜一声,声细如蚊,烛窗上倒映的影子,轻轻颤动着,不知是冷封吹动了火烛还是寒风吹响了窗户。
待道一切恢复平静,阮弗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她被玉无玦重重的厚厚实实环在了怀中。
不论是他还是她,都热烫得要命。
玉无玦轻抚她柔顺的长发,轻唤她的名字。
好像在安抚她,又好像在安抚他自己。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的同时也莫名升起什么期待一般。
玉无玦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呢喃,她不是不懂情事的人,上一世,嫂嫂在她入宫前秘密说起的那些房中事儿,也在这个时候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知道玉无玦在克制,但听他的声音以及喷在她脖间如那火盆中的热气一般的气息,她便知道……
可她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恰是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冷月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弗,我做了些夜宵,给你送来一些。”
房中的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阮弗下意识的反应便是有些惊慌地看着玉无玦。
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只怕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急得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害怕被最亲近的人发现了一般。
冷月荧显然是有要进来的意思,玉无玦扫了一眼整个屋子,而后沉眸。
房门轻轻被推开,冷月荧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进屋之后,却见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不由得皱眉,自言自语道,“人呢,分明听到房中有声音的。”
说罢,她看了一圈整个屋子,看了看还放在榻上的擦头发的毛巾,又重新拿起刚刚拿进来的托盘,咬牙道,“臭小子!”
说罢,便又脚步匆匆地带上门出去了。
房中重新安静了下来,玉无玦才带着阮弗从床帐的后边走出来,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那些旖旎早就消失了,可阮弗不论是耳垂还是脸蛋,整个人都是红红的,忍不住瞪着玉无玦。
玉无玦眸中有些歉意,轻轻拉着她的手,语气歉然道,“抱歉,阮儿,我……”
我什么,到底是他动作猛浪了,控制不住自己……
可听他语气里的歉然,阮弗却又舍不得了,硬声道,“你快些回去,我要休息了。”
可玉无玦却听得她语气里更多的是羞赧之意,眸中不由得升起欣喜,见她这样的神色,更是舍不得,可却也不敢再亲近,只怕呆会是更加不想走了,只伸手揽了她,在她眉心娇艳的玉兰上落下一吻,“这就走了,好好休息。”
阮弗低头,轻嗯了一声,有些不太情愿地低声道,“你别有歉意,是我愿意的。”
说罢,她便急急转身,便是那件披风也没有脱下,便钻进了被窝之中。
玉无玦有些愣然地看着已经空了的怀抱,而后才慢慢将视线转向那个钻入了被子,背对着自己的女子。
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玉无玦走过去,在她床边蹲下,将盖住了大半个头被子拉下了一些,温声道,“阮儿,我很开心。”
但是,他会把最好的一切,留到的洞房花烛之时,他的阮儿,值得最好的。
阮弗低声吼道,“玉无玦!”
这声音,还更是羞赧多了一些。
玉无玦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了一声,“好好休息,我走了。”
阮弗没有应他,他便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直到听到房门传来轻轻一声,阮弗才拉开了被子,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放在一边,衣带还没有完全系上,整件衣裳都有些不齐整,她抬手碰了碰肩头,那股陌生地灼热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上边,低头一看,上边已经留下了浅浅的红痕,她脸颊刚刚降了一些的热烫重新又升了起来,咬了咬唇,有些羞恼地衣襟扯回来,可手背还是不小心掠到了小衣上那一朵绽开的红梅,低头一看,那一处青色更加浓了一些,无意的触碰引起的触感是对于刚才那浓烈感觉清晰的回忆,似痛非痛,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埋入被中,全无了睡意,只剩下越发清晰的回忆,以及玉无玦从未有过的热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