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阮嵩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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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一些的时候,阮伯来浅云居告诉阮弗,说是温郡王带着温氏和阮姝回了温郡王府,连带着昏迷中的阮嫣也被带回去了。

阮弗听了,也只当做是知道了这件事而已,并没有多问。

阮伯也没有多说什么,今日飞竹院中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如今,几乎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夫人和二小姐不顾人道,想要让阮弗以命换命来获得阮嫣的长寿,而今日楚王放言会重新考虑与阮嫣的婚事的话,也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私下里在府中传遍了。

玉无玦还在浅云居呆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阮弗回到软榻边,看着坐在一边神色并不好的某人,却完全不受影响一般,问道,“还在生气?”

玉无玦瞥了阮弗一眼,没有说话。

阮弗在心中轻叹,笑了笑道,“温氏和阮嫣确然该死,可是若是要杀了他们,我却不希望,出手的那个人是你。”

因为今日在所有人面前,只要玉无玦出手,不管对错如何,一旦外边的舆论有风吹草动,便会对他不利。

玉无玦又何尝不明白这些事情,只是,他又何尝在乎?

“我不在乎。”

阮弗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不想。”

玉无玦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松了一直抿着的唇角,算是无声妥协。

那他以后暗着来就是了。

阮弗又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了,两人再说了一些话,玉无玦便离开浅云居了。

阮府今日发生的事情原本并不是很轰动,但是永嘉城中却渐渐升起了一些关于温氏与阮嫣的流言,自然是指母女两人毫无人道多方谋划想要阮弗的血来还给阮嫣最后计划失败的事情,流言传着传着,最后也渐渐变了味道,最后竟然变成了阮嫣得不到阮弗的血,竟然直接用了生母温氏的血来给自己治病……

一时之间,舆论满天飞,老百姓也最是喜欢议论这等事情,流言控制也控制不住。

至于温氏与阮嫣回了温郡王之后情况如何了,阮弗也无心去关心,但是很快的,后面就有了元昌帝的旨意出来了,阮嫣断然是不能以楚王妃的正妃身份进入王府了,但是既然当初赐了婚,加上顾念阮嫣曾经对楚王有过救命之恩,圣旨便改为阮嫣以贵妾的身份直接进入楚王府。

阮弗没有再去关心这些事情,她知道,她说了那样的话,温氏即便那个时候反应很大,但一定会去证实,阮嫣日后的日子,只怕生不如死了。

到了这个时候,嘉州假币的案子,已经完全定了下来,所有涉事的人已经全部定罪,从死刑到流放,不一而足,为此,朝中自然是有不少人,不少职位都有大动。

一时之间,许多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这样显然地变化上的,尤其是,右相一位的空缺究竟由谁来填补?

如今已经是五月将末,早已进入了夏日时节,刑部的一处简陋的别院中,身子还没有完全大好的杭鸿天坐在院子中,神色寡淡异常。

比起他刚刚到达永嘉的时候,即便是有几分狼狈但是也显得精神还不错,这时候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羸弱。

阮弗出现在院子的门口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杭鸿天这般没有生息的模样,微微挑了挑眉,她并没有多做停顿,抬步进入杭鸿天的院子,杭鸿天听到动静的时候,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阮弗,几乎算不上是有什么反应。

阮弗也不介意,抬了抬手,跟在她身后的盼夏便往后退了几步,她也不需要杭鸿天的客气,自顾自坐在了石桌的一边,提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为杭鸿天已经空了的茶杯续了一杯茶。

此间神色从容,未发一言。

杭鸿天的视线才慢慢转回头,看向阮弗,神色不虞,声音还有些中气不足,“阮同知来这里做什么?这院子简陋得很,容不下阮同知这尊大佛。”

这话里带刺,不难听出杭鸿天声音不满。

阮弗似乎也并不介意,“杭家主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病体残躯,不过如此,不劳阮同知挂心。”

阮弗听此,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茶水,而后才笑道,“杭家主,这是心灰意冷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了?”

杭鸿天总算认真地看了阮弗一眼,“阮同知今日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阮弗摇了摇头,“杭家主不必对我这般戒心,我今日来,只是想要看看,杭家主经此一劫,是否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

杭鸿天冷冷地哼了一声,“面对阮同知,有几个人敢没有戒心。”

“杭家主抬举了,阮弗受之无愧。”阮弗不在意地道。

杭鸿天听此,面上有些怒色,转过头,不想再看阮弗。

阮弗见此,只道,“因为这次的事情,杭家也损失了不少,今日来看杭家主,却见杭家主这般黯然丧气的模样,我心中有些好奇,难道杭家主不想恢复杭家了么?”

听到阮弗这么说,杭家主猛地回头,“恢复?阮同知说得轻巧,你不是做生意的人,怎么会知道一朝落败,难以回身的道理?杭家已经被嘉州的假币案子掏空了那么多,阮嵩死了,可是,被阮嵩拿走的东西还能回得来么?阮同知,你告诉我,杭家要怎么做,才能再次回到当日的辉煌?”

杭鸿天显然是有些情绪激动,说到最后,声音也带了一些沙哑和克制的怒意。

阮弗放下手中的茶杯,定定看了怒火中的杭鸿天一眼,唇角似笑非笑,“这世界上,真的一败涂地的人,可比杭家主惨烈多了,但是,即便是一败涂地了仍旧能够东山再起的人也不再少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杭家的毅力便是如此么,怪不得会有今日的境地。”

“你!”杭鸿天一脸怒气地看着阮弗。

可看阮弗眼中的不屑,最后只是甩袖不语。

闻讯赶来的杭之山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自己的父亲与阮弗这般对峙的模样,他有些担心地上前,“爹。”

而后又有些歉意地看向阮弗,“阮同知见谅,家父这几日身子不太好。”

阮弗微微挑眉,并不说什么。

杭鸿天听到杭之山这么说,转过头,愤怒地瞪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爹,你……这又是何必?”

“阮同知请回吧,不论你今日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杭鸿天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阮弗,最后才语气平静但是却带了一些固执地道。

阮弗却没有立刻起身离开,而是开口道,“杭家既然能成为永嘉首屈一指的商户,怎么会只有这些底蕴,杭家主先前那番话,虽然是与我的置气之词,但未免也太过妄自菲薄了,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杭家主在担心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作为一个能创造了一个商业传奇的人来说,眼光自然是不止这一点,所以,杭家主若是改变主意了,可传人与我说一声。”

她顿了顿,在转身离开之前,突然转头道,“南华第一商户穆家,杭家主应该早有耳闻吧,当年遭受了多么大的重创,甚至对于南华皇室而言,穆家直到现在依旧是戴罪之身,但是,杭家主这几年与多方生意人合作,应该不会忘记一个穆家商号。”

她说完,杭鸿天却猛然抬头看向阮弗,阮弗依旧眉目平淡,并不再多解释,便离开了。

唯剩下杭鸿天依旧坐在原地,面上的神色,久久没有恢复过来。

直到院子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杭之山才有些担忧地看向杭鸿天,“爹,你怎么样了?”

杭鸿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可眼眸中却是若有所思。

穆家商号,在中原极为神秘的一家商户,其资产之大,涉及范围之宽,商业版图之大,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犹如神兵天降一般让人意外而不敢忽视,甚至杭家有不少生意都是与穆家合作才能取得那样的成就的。

可今日听阮弗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这所谓的穆家,便是南华那个已经消失了的穆家。

只是……怎么可能?

杭之山虽然心中还有猜疑,但是这时候见着杭鸿天的神色,还是道,“爹,咱们杭家确然与假币案脱不了关系,儿子虽然知道,这件事,这件事不是爹做的,而是咱们杭家内部的一些问题,但是真的追究起来的话,杭家行上下下,一干人都不能脱罪,不然当初爹也不会做了那样的决定慨然入京,这一次,咱们没有被流放,也是因为那位阮同知,爹怎么很是不待见她?”

杭之山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杭鸿天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儿子,眼中渐渐升起一抹可惜之意,“之山,你虽然是男子,也是我杭鸿天的儿子,可是,比起阮弗一届女子之身的目光,仍旧是看的不够长远。”

杭之山面色一赧,“儿子有负爹的栽培。”

杭之山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罢了,你也有你的好。”

“那爹……”杭之山还是道。

杭鸿天摇了摇头,“你以为阮弗是真的愿意这般放过杭家的么?因为杭家的一些宵小之徒,出了这样的事情,杭家的家产虽然充公了,人人都会觉得咱们杭家该到了落败的时候,但是,只有这位阮同知知道咱们杭家并不会落败。你知道为什么么?”

杭之山想了想,“爹这么多年的经营,不可能会就此全部没了。”

“还有呢?”杭鸿天道。

杭之山抿唇,最后只能低头,神色有些黯然。

杭鸿天摇了摇头,“杭家自然不可能就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就落败,你只看到了爹的资产雄厚觉得此处虽消淡彼处不定还会有,但是阮弗看到的却是杭家这么多年积累的商脉啊,资产没了,银两没了,但是,咱们杭家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商脉,杭家在商界的资源,还有你爹的这一身手腕,才是杭家最大的财富。之山,即便杭家现在真的一败涂地了,我告诉你,作为杭家的家主,我依旧能够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恢复成先前至少一半的辉煌。”

杭之山猛然抬头,有些愣愣地看着杭鸿天,杭鸿天却面色微沉,“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人做对自己毫无益处的事情,阮弗救了你我,救了咱们杭家这一脉,可她想要的,不是咱们杭家的资产,是咱们杭家经商的能力啊。”

杭之山终于反应过来,有些愕然地看着杭鸿天,“爹,是儿子考虑不周。”

“罢了,你还要多历练一些,你还年轻,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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