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在哪(2 / 2)
玉无央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声道,“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如何,只能如何。”
玉无镜眼中划过一些烦躁,脸色暗沉。玉无央揉了揉眉心,“罢了,看二哥那边可如何吧。”
“二哥还能如何?”玉无镜突然道,“这些年,朝中的事情都是七哥你在替二哥打理……”
“老八!”玉无央沉声道,生生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日后这样的话不必再说,我们既然选择了跟二哥,就不要计较这些。”
“七哥,我们兄弟联手,明明可以……”
“八弟!”玉无央的声音带着严厉之意,双眼扫向玉无镜,玉无镜还没有开口的话,当即便被堵在了口中出不来。
“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说罢,他不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只留下玉无镜虽是还有不甘但到底不敢再吭声了。
玉无镜心中依旧有气,说起来,即便他们拥戴玉无惊可却是因为两兄弟少年丧母最后养在了齐妃手下,长大之后自然而然就跟在了玉无惊的身后,可是随着年龄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在齐妃的眼中,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儿子。
有时候他们知道,齐妃对待他们并不坦诚。
宣王府中,玉无临与玉无衍和玉无岐两兄弟回到府中之后,与玉无央和玉无镜这边的低沉不一样的是,两人显得很是高兴,玉无岐道,“经过此事,阮嵩必然就倒了,对我们而言,可是一件大好事。”
玉无衍同样神色轻松,“真没有想到,原来这件案子竟然还挖出了阮嵩这么大一号人,只是……五哥,此事仍然让人觉得蹊跷,尤其是阮嵩被挖出来之后的态度,以及整件事情的经过,反倒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自然是捉摸不透的。”玉无临若有所思地道,“阮嵩这人复杂得很,即便老三老四查到了这个份上,我仍旧觉得,这事恐怕还没有完全查透了,阮嵩,这么多年来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些后手,而这后手,还有可能,最后会成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利器也未定。”
玉无衍两兄弟抿唇不语。
不过,半晌之后,玉无衍道,“总之不管这件事如何,咱们只要阮嵩倒了就是了,一旦阮嵩倒了,二哥那边,自然就少了些得力助手。”
然而,玉无临却摇了摇头,“倒也未必,或许,老二这么多年来,觉得阮嵩的价值够了顺水推舟也未必,何况……今日的朝堂上,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一个问题,嘉州真正的钱币,到底去了何处?”
两人一惊,玉无临继续道,“阮嵩是老二那边的人,不管这件事与老二有没有关系,至少,总是会得到一些什么东西的不是么?”
原先的好心情,被玉无临这么两三句话,一下子冲散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无临显然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做纠结,顿了顿,他道,“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看来,本王该去拜访拜访文老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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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中,见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回来了,惠妃多日的担忧这时候终于降下来了一些。
玉无寒正待给她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礼未毕,惠妃便赶忙将他拉了起来,“寒儿,你可算是回来,你不知道,凡儿他……”
惠妃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些担忧。
玉无寒抓住惠妃手臂,沉了沉声音,“母妃,我知道了……”
惠妃在这一沉静的声音中,似乎是愣了半晌,而后终于叹了一口气,眼圈却有些红了。
玉无寒赶忙将惠妃移动到椅子上坐下,“母妃不必担心,六弟那边,有大皇兄与十二弟在,总会好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外边有人处理,便是陛下都一直派了太医常驻在济王府中,只是,那也毕竟是母妃身上掉下来地一块肉,有怎么能不担心,只是,我却不能出去看,只能让彩蝶出去看。”
玉无寒大致知道了一些济王府的情况,但是回来之后却也知道现在都没有去过济王府一看究竟,其实也并不完全知道情况如何,只是知道神医临渊在济王府中,当即便道,“六弟的情况,实属特殊,神医临渊已经处理好了此事,六弟虽然还在昏迷中,但只是因为前段时间耗费了过多心力,这几日,便会醒过来了,母妃不必担心。”
惠妃虽然暗中知道有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在为玉无凡治病,但其实她身处深宫,并不知道外边的事情,因此,这个临渊,让她感到一些疑惑。
玉无寒怕她担心,当即便说了一些临渊的情况也提到了是阮弗在江湖上认识的人,交情极好。
惠妃虽是不太晓得外边的事情,不过总算也放心了许多,只是再次从玉无寒口中听到白饮冰这个名字,惠妃也多了一些关注,“就是那位阮同知?”
玉无寒点了点头,“母妃不必担心,饮冰是一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这些日子,我与四弟不在永嘉,也多亏了她。”
惠妃叹了一口气,“你们兄弟两,与这位御书房同知,倒是很熟悉,你六弟来看我,倒也说起过她的一些事儿,看起来很是钦佩她……不论你六弟如何了,日后总要好好感谢她一番的。”
玉无寒点了点头,不过想起如今完全没有阮弗的消息,眉头也多了一些忧思。
惠妃并不知道前朝的事儿,她最关心的还是玉无凡,而今日殿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一些,看到玉无寒眉心的忧思,只道,“寒儿,今日的事情?”
玉无寒安抚性地道,“母妃不必担心,儿臣有分寸。”
惠妃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从来不让自己有过什么担心的儿子,道,“你们两兄弟,自小便随着了我不争不抢的性子,母妃知道,不论是你还是你六弟,对那个位子,是真的没有兴趣,作为一个母亲,我一直也只是希望你们兄弟两人一生富贵安康,也不希望你们去争,但是,如今,不去争,却也已经陷入了皇家的这个漩涡中,我不知道你们在外边做了什么,但是,不论是这段时间凡儿突然遭逢大变还是你如今出手,都已经远离了不争这两个字。”
玉无寒苦笑,确然是,今日他出手拉下阮嵩,对于另一帮兄弟来说,他这个向来似乎只是可有可无随时随地接受元昌帝一些命令与任务的人,这会儿,已经成了他们的敌对方。
想起在回到永嘉之前与玉无玦的那一番争吵,玉无寒再次苦笑了一声。
他沉默,惠妃看他的样子,也只是摇头,有些语重心长的道,“母妃不知你为何有了如今的举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是寒儿……母妃虽然不关心前朝的事情,可却不是什么也不明白,只怕经过此事之后,你便没有往年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母妃……”玉无寒抬头看惠妃,她眉眼里依旧平静慈和,却也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惠妃继续道,“若是可以,母妃是真的希望你远离这永嘉,你喜欢外边,便出去,外边虽然不像永嘉大富大贵,可至少是自有的,这永嘉城里,皇宫之中,太多勾心斗角了,也太多身不由己了。”
玉无寒愣了好久,好久之后,才开口道,“此事,是儿臣主动揽下的,这件事涉及阮嵩,阮嵩虽是臣子四弟虽是君,只是……涉及的人太过复杂,四弟不好出面,我来反而更好一些。”
事实上是,玉无寒考虑的是阮嵩背后还有一个阮弗,而不管阮弗与阮嵩的关系如何,回到永嘉,对上阮嵩的时候,不管是阮弗出手还是玉无玦出手,在人伦上来说,不管对错,就会很容易被一些卫道士诟病,即便乱世礼教不言,可后世史书上却会记下抹不去的一笔。
玉无寒只是这么简单一说,惠妃不晓得其中到底有多么复杂,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看到玉无寒眼中对自己的歉疚,道,“寒儿,母妃虽然希望你们兄弟两人安康富贵,但无论你们选择了哪条路,母妃都不会反对,不论是你们自己的路也好,或是晋王的路也好。”
玉无寒摇了摇头,“只怕从今往后,母妃在宫中的生活便不会如先前那般平静了。”
惠妃听此,却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着窗外宫殿里**辣的阳光,面上的神色却越发贞静了,“不必顾虑我,母妃能在这宫中二十多年,又岂会成为你们兄弟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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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牢之中,关押阮嵩的,是一个牢房深处独立的地牢。
玉无玦神色平常地踏入牢房中,牢头在前边小心翼翼地引路,在一个转口处停下来,“殿下,前面便是关押右相的地方。”
玉无玦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没有迟疑与停顿地走了进去。
这一处牢房,其实也算是很安静,甚至进入这个过道之后,除了深处关押着一个阮嵩之外,其余的牢房里面都没有人。
牢头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阮嵩就已经隐隐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等他站起来往外看的时候,便见玉无玦一个人走进来。
他沉了沉眸,并不做声。
玉无玦走到阮嵩的牢房前边,阮嵩见此,赶忙起来见礼,“见过晋王殿下。”
玉无玦神色平静,可是稍微了解他一些的人都知道,没有了往日里温润如玉的外表,越发贞静的时候,便是玉无玦越加不好的时候。
定定地看了阮嵩半晌,玉无玦并不打算拐弯抹角,“她在哪?”
阮嵩听罢,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强玉无玦,神色有些疑惑,“恕微沉愚钝,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玉无玦似乎是轻嗤了一声,“不必与本王玩花样,她在哪?”
阮嵩似乎是想了一会儿,好像才终于知道玉无玦到底在问什么,“殿下所言,是微臣的大女儿弗儿么?”
阮嵩神色平静,“殿下也知,弗儿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分寸,虽然这些日子并不在永嘉出现,但是她也时常在不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永嘉,微臣并不知。”
他面色平静而坦然,看起来极为配合,可玉无玦眸中却翻滚过许多情绪之后,猛地出手,直接抓向阮嵩的脖子,隔着一个栅栏,竟直接将阮嵩提了起来。
他掐着阮嵩脖子的手有越来越紧的趋势,阮嵩似乎料想不到会变成眼前的局面,一张脸已经慢慢变得通红,挤了好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殿……殿下……微臣……”
玉无玦眯了眯眼,“本王不与你玩花样,嘉州假币的案背后如何本王知道,阮嵩……”
他声音突然消失,一手提着阮嵩,面上的神色是阮嵩几乎没有看到过地阴狠。
而阮嵩也确然看清了玉无玦嘴唇动了却没有开口而出的那三个字——高车族。
他被掐着脖子,惊恐的眼眸盖着眼底深处的讶异。
玉无玦却依旧掐着他的脖子,“告诉本王,她在哪。”
阮嵩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挣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玉无玦见此,在他脸色通红呼吸已经越发困难的时候,猛地一把将人甩开,阮嵩被重重摔倒牢房的床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砰的声响,而后倒在地上行动困难。
玉无玦眼角划过一抹嫌恶,“本王允你到如今,可不是为了陪你玩。”
阮嵩艰难地动了动,开口的声音低沉,还带着沙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如此,晋王殿下,又在忌惮什么?”
若是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挑衅。
玉无玦定定看了阮嵩许久,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唯有留下牢房里的阮嵩,艰难地扶着窗檐爬起来,可是唇边,却勾起一抹笑意。
玉无玦回到府中之后,无棋便出现在他的身边,将其中一个东西交到玉无玦的手中,正是一只簪子,熟悉无比的玉兰花雕刻,出自他的手。
无棋道,“这是在城外一件别院里找到的,别院已空,但确然有住过人的痕迹,最早在前两日搬走,并且,有药物的痕迹。”
他才刚刚说完,凝视着那根簪子久不说话的玉无玦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无棋大惊,“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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