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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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致奇怪地问:“有黑甲兵护送你,你要保命的手段做什么?”

姜移说:“世道这么乱,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陈致点头表示有道理。

姜移喜滋滋地伸手。

陈致说:“世道这么乱,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有保命的手段自然是留下来给自己用了。”

姜移走后,陈致以为自己会因为少了个聊友而空虚寂寞一阵,后来发现想得完全多余。崔嫣体内妖丹反噬的现象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少了顾忌的他,时不时半夜起来推醒自己,提出各种各样的古怪要求,美其名曰“转移对痛苦的注意力”。

陈致觉得,他转移的不是注意力,而是痛苦。虽然是神仙,但习惯睡觉的他夜不成眠之后,不得不用白天补眠,有时候在议政殿里坐着坐着,呼噜声就起来了。

凡事两面,有利有弊,好处是他成了举朝公认的“扶不起的阿斗”,再也没有暗戳戳地暗示他保住皇位了。

倒是崔嫣,无论晚上怎么折腾,白天永远神采奕奕,风度翩翩,各种事务处理得得心应手。不知是童芝林家走水的事引发了陈朝旧臣们的联想,还是阴山公遇袭未亡的事敲响了他们的警钟,按崔嫣来说,流动在京城底下的暗潮已经消停了许多。

修建天坛的事情也进行得如火如荼。不止是旧臣们被迫分出了不少私兵,黑甲兵也投入了不少人手,陈致跟着崔嫣去看过几次,除了汉白玉看起来比起以前白了一丢丢之外,真没看出修葺了哪儿。

关起门来过小日子,此时的京城,倒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景象,但是,随着高德来阵亡、前线失利的消息传来,众人终于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乱世尚未结束。

说到上一次朝议,还是崔嫣攻入京城,一群老臣被杨仲举硬召进皇宫的时候。算算时间,都快两个月了。

虽然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是那天幸存下来的人,依旧闻“朝”色变,以至于他们身边的人平时说话都要顾忌。不止“朝向”必须说“方向”,连“嘲弄”“潮湿”“吵吵嚷嚷”都不许说,若是南方来的官员,连“草”“曹”也忌讳了,可苦了一些姓曹的大人,平日连“曹某”都不能说。

只是到了上朝的点儿,黑甲兵就在门口等着,不去上朝也行,那就下狱。

上朝这事儿不仅官员苦,皇帝也苦。

陈致觉得闭眼前还在给崔嫣说故事,闭上眼就听到崔嫣催他上朝了。他抱着被子,语重心长地说:“崔爱卿啊,当年杨仲举在的时候,还是给我睡觉的。”

崔嫣说:“他自然不能与我比。”

不能比的是脸皮吧!

陈致滚进被窝里装死。

崔嫣拿起龙袍,笑眯眯地凑过去:“让草民给陛下更衣。”

陈致从被窝里钻出半个脑袋:“朕封你为摄政王,总领一切事务!”

“遵旨。”

……

没多久,皇帝就被新上任的摄政王给总领去上朝了。

两个月没来太和殿,陈致觉得光线都黯淡了很多,果然起得太早。

他愁眉苦脸地登上皇座,让两旁观察他脸色的大臣们越发惶恐不安,生怕过一会儿西南王就要冲进来杀人。

宫人都被遣散了,自然没人扯着嗓子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陈致非常接地气地亲口问了。

兵部尚书立刻将前线失利的消息说了。

“高将军战死!西南王已经杀到了太行山!·”

举朝哗然。

陈致道:“张将军呢?”

兵部尚书看向坐在陈致身侧的崔嫣。

崔嫣说:“二哥正向京城撤军。”

“报!”

外头响起一阵长而嘹亮的报告声。

陈致将人宣进来,才知道又有一份战报到了。

崔嫣让人送上来,看了两眼,嗤笑一声,丢给陈致。陈致接过来一看,脸立刻黑了,阴沉沉地看着站下面的臣子。

旧臣们被看得焦虑不安,有几个已经忍不住要跪下去了。

陈致见崔嫣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张将军来信,说朝内有奸细,将军报泄漏了出去。”

“啊?!”

朝臣们面面相觑,想要跪下说不是自己,又怕被以为做贼心虚,尤其是兵部、户部这样官职敏感的臣子,吓得脸都白了。

有个胆子稍微大点儿的,出列说:“张将军前线失利,心情难免焦虑暴躁,或有误解。”

其他旧臣纷纷附和。

陈致观察以军师为首的崔嫣手下,个个缄默不语。他吃不准崔嫣的意思,只好说:“是非曲直,总能查清楚的。”

崔嫣说:“陛下说的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吧。”

旧臣们身体抖得厉害。这时候也忘了往日是怎么看不起陈致的,一个个眼巴巴地瞅着他,希望他能出言拒绝。

陈致身体微侧,低声问崔嫣:“你准备怎么查?”

崔嫣笑了笑,也轻声地回答:“张权的话,有七成的可能是推诿责任。不过大战将至,不容有失,我们可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控制住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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