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1 / 2)
对方怎么这样执念,他想到什么。
是可怜吗?所以这样照顾他,像对待一只猫咪。
秦衍在他身后轻叹一声。
你还像以前一样,对所有的善意都防备。
应该是吧,维持骄傲敏感的自尊,不愿让任何人同情。
裴珂蹲下,甩甩头让泡沫飘走,从水里站起来时不小心撞到了秦衍,他踉跄了下,被从身后环抱着站稳。
抹掉脸上的水,向后一仰不小心枕在了秦衍肩膀上。
他侧脸向上看去,只能看到秦衍干净优美的下颌线。
自己失忆后好像谗过眼前人的身子。
如果真的不跟秦衍分开,那单纯地互相陪伴,应该也不错,至少这个人正直,救过他性命,帮忙隐瞒秘密,他们彼此熟得不能再熟,也不用担心背后插刀。
从水里转了个身,裴珂搭上秦衍的脖子。
那你是不是该履行恋人的义务?我跟傅深亭分开后再没有过,我现在很想。
秦衍没有预料中那样热情。
你是从哪个立场出发?
裴珂没明白:之前亲近需要节制,现在恢复记忆没有约束了。
这不是理由。
做还需要理由?人之本忄生而已。
理由重要吗?
秦衍将他从自己身上拉下,转身按到池边:因为相爱而做,和单纯发泄而做,根本意义不同。
裴珂做了个深呼吸。
这个人总是这样较真,所以之前能够互相帮助是因为那时的自己切切实实地喜欢秦衍,现在秦衍感觉不到喜欢了,就要拒绝?
裴珂想耸肩才发觉自己动弹不得,抬眉隐藏怒气:你可以不古板吗?
这才是正常人的理解。
裴珂一下卡壳,他曾经也有正确的三观,但后来接触的人多了,才发现大家都是如此。
当自身处在极高的位置上,道德束缚几乎没有力量。
快乐难得,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傅深亭笑着跟他这样说。
裴珂垂下头看着水面,换作以前,他一定气极,让秦衍别来教他做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无法对眼前人真动怒气。
抱他的动作很稳很牢,按揉发丝的手也很轻,连在池内的托举都那样小心翼翼。
不是以后会沉溺,而是现在已经开始贪恋这份温柔。
秦衍松开他,率先退让:我就是这样古板的人,不习惯,就慢慢适应。
他愿等他慢慢变好。
裴珂抓住离开肩头的一只手。
我也喜欢你。
虽然只是有些喜欢,但至少不是讨厌。
一室的安静,只剩池水在摇晃。
不是失忆后天真的他说出的这句话,而是两世记忆加起来伤痕累累的他说出的这话。
说完也感觉不妥的裴珂缓缓松开自己攥的手,忽然耳边掀起一片水声,秦衍从水中抬手撑在他的耳旁的池壁上。
喜欢哪儿?
裴珂看向水面陷入凝思,喜欢哪儿呢?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很久没有喜欢这种感情了。
喜欢在医院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你。
那是第一双他看到的眼睛,吃惊、慌张、激动、关切,包含着复杂的情感,然后获得了他全部的信任。
喜欢你偏袒我说我是个好人。
连他都怀疑自己,秦衍却斩钉截铁。
还有什么呢?真难想啊,裴珂努力去翻找捡拾记忆里那欢喜的瞬间。
喜欢你面对傅深亭时毫不犹豫作出选择,说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那时候他好像感到了幸福,因为没有被抛弃。
裴珂感觉到脸上滑下什么,他抬手一抹,指腹凝着水滴。
他们相处的时光画面从眼前闪过,那些别扭地甜蜜仿佛就在昨天。
这个笨拙的,都要看恋爱书才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好像是让人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吧。
不然他想到这些怎么会哭。
我不问了,对不起。
秦衍用掌心帮他擦掉眼泪,抱住他低头吻住双唇。
跟死对头接吻的感觉,很奇怪,让人不由地打了个颤栗。
裴珂闭上眼睛感觉被推得抵在池边,双臂搭在秦衍的肩上,一个深吻结束,他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没忘记初衷。
这下能做了吗?
秦衍在平静着呼吸。
裴珂凑到他耳边,学着之前的模样,发出一声轻叫。
喵?
仿佛一个让忠厚家犬变成凶恶猛兽的开关。
秦衍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淋雨的第二天清晨,裴珂发起高烧。
事实证明多出个伴侣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工作和生活能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而且,秦衍能给予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倘若裴珂心中还有什么担忧和提防,只要一想,对方为他连性命都能不顾,好像也不再害怕了。
这人好像比他自己都要爱他。
怪我没有节制。秦衍帮他擦了下发烫的面颊,撑着双膝坐在床头,我以后会改正的。
裴珂陷在被褥里,烧得有些神志不清,这次倒真像小猫一样软弱可欺了。
他的目光落在秦衍身上,因为房间空调开得足,对方只穿了一件休闲套头卫衣,领口有一小截拉链,眼下正拉开露出锁骨上的吻痕。
是自己昨晚留下的。
裴珂侧了侧头,鼻子像被堵塞住:我桌上的风投项目怎样?
还没审完,明天我再同你讲。
裴珂放下了心,累得阖上眼帘。
正大光明地让秦总帮他打白工,这恋爱谈得没吃亏。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点小窃喜。
裴珂。秦衍单手撑在他枕旁,病好之前不用担心工作,我会代你处理,你休息吧。
裴珂呜噜一声代表自己听到了,换来脸颊上的轻吻。
他想,自己没辜负失忆后那个可爱的裴珂,帮他留住了秦衍这个优秀爱人。
这一病就是一周,病好除夕也到了。
裴珂没提回家的事,秦衍也相当自然地默认两人一起,他挑了个温暖的度假地点,距离海城很近,飞机几小时就到。
裴珂没什么异议,他喜欢海滩,而且目的地不是泰南,不至于有其他糟糕的回忆。
这个时间,估计殷翡回到了海城过新年。
这是什么?刚从私人飞机卧室里睡醒的裴珂伸了个懒腰,在秦衍对面坐下。
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摆着一方长盒,它覆着宝蓝色的绒布,看起来像装首饰的。
舷窗外,晚霞挂在天际,照得团团云朵灿金,飞机仿佛身处它们之中,被拥簇着向前航行。
裴珂看着被夕照沐浴半边面颊的男人,就盒子面对着他打开。
里面躺着两枚戒指。
似乎考虑到男士长久戴钻戒不方便,是素戒。
以前跟宁丞远谈所谓的恋爱时,对方做戏懒得做全,这一世跟傅深亭相处时,男人更是一直戴着自己联姻的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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