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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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虚惊,没有吓到萧予绫,毕竟经历过的事情太多,胆子也跟着大起来。只是,周天行请巫师问天请期的事情,让她倍受打击。

她回到阁楼后,便没有出去,蒙着被子睡觉。原本以为睡不着,谁知道,一觉醒来,已经是月悬中天。

毕竟是夏日,被子捂得太严实,她浑身是汗,到处黏糊糊的一片。于是饭也不吃,让秀荷给她准备了热水,开始泡澡。

秀荷站在浴室里,隔着氤氲雾气看着水中的她,轻叹一声,道:“小公子,秀荷知道今天王爷问天请期令小公子不舒服。但身为妇道人家,体恤自己的夫君,容纳其他姐妹,这才是贤淑宽容之道。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何苦呢?这次,王爷才迎阿英小姐一人,你便如此,那以后等到王府中妃妾成群,你该如何自处?又如何能够做到与王爷相敬如宾?”

萧予绫冷笑,不搭理她的话,一头沉在水里,半天不上来。

秀荷看向飘浮在水面的青丝,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教:“依奴婢看,王爷对小公子已经是宠爱有加。明知您是妇人,还任由您胡闹,准许您扮成男儿在外面随性而为。就凭这个,便是别的贵女盼也盼不到的恩宠。有道是知足长乐,您若是再这样不识大体,将来……”

萧予绫扑的一下浮出水面,顺带的,还用手在水里扑打两下。一时间,水花四溅,池中的水向着四处射去,站在旁边的秀荷自然无法幸免。

秀荷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脸色变得难看,明知道萧予绫是故意的,却无法出口斥责她,只得抿着唇,和自己憋气。

萧予绫见她这副狼狈样,十分解气。在萧予绫的心里,秀荷和周天行是一路人,满嘴的道理、规矩,让人想想就厌烦。

她假意歉疚,道:“秀荷姐姐对不住啊,我刚才戏水时只图痛快,一时间没有想起你就站在旁边!弄湿了你的衣裙……”

秀荷到底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扯了扯嘴角,笑答:“小公子客气了,无妨!”

气,暂时是出了。可出完气,萧予绫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十分无趣,真正惹恼她的是周天行,秀荷不过是个看人脸色行事的婢女而已,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思及此,她悻悻然换了个位置,斜视秀荷,脑袋枕在浴缸的缸沿上,道:“秀荷姐姐,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这……”

“好了,我没事,你下去吧!”

“是!”秀荷犹豫片刻,退出了浴室。

热水泡久了,会有疲乏感,即便今天已经睡了很长时间,萧予绫靠在缸沿上,两只眼睑又微微阖上。

恍恍惚惚间,她感到有人进来,以为是秀荷,遂不在意,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曾睁开看一下。

周炳担心她,所以一直注意着她,毕竟她那么爱周天行,周天行即将和曲英完婚,她怎么会无动于衷。

见秀荷从浴室离开了很久,也听不到里面有一点动静。他犹豫再三,反正都是男子,而且他还是个阉人,进去看看也无妨。

当他站到浴池边,看到半睡半醒的萧予绫时,脑袋轰的一下,空白一片。

她泡在水里,脸颊因为热气而绯红,嘴唇红得鲜艳欲滴,还有露在外面的锁骨……

王府的生活很安逸,将她原本瘦弱、干瘪的身体养得逐渐白胖,就连肌肤也变得滑嫩如凝脂。

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清水隐隐遮盖住的地方,是她的胸脯,周炳俯视望去,清楚的看见挺翘的浑圆。不算巨大,可是很饱满,饱满得妩媚诱人……

这种诱人,唯有女子才能有!

周炳的脸,变得煞白。

原本,他以为她有龙阳之好,既然周天行不能给她她想要的,便由他来陪着她。虽然同为男人,但一个是阉人,另一个是龙阳君,经常在一起,总会有感情。

他可以给她快乐,他可以任她驱使,他可以让她有独一无二的感情。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笃定的想法!

可前提是,她是个男人,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

如今,她不是男人,她是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是个备受周天行宠爱的妇人。

他一个阉人,要拿什么去陪伴她?又有什么资格陪伴她?

她可以相夫教子,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他却连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

周炳不敢再多呆一刻,身形一下变得卑微起来,如同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般,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浴室。

萧予绫依旧合着眼睑,根本不知道周炳的到来,更加不会知晓这个残缺少年那颗残缺的心已经为她四分五裂。

女人,从来都是在乎她在乎的人,注意她所爱的人。

此刻,她躺在浴池中,满脑子想的都是周天行。有好的,有不好的,一会想杀了他,一会又很想亲亲他……

患得患失间,她的心更沉迷于这种思念中。

水温有些开始转凉,她的皮肤已经泡得发白,她却还是不愿意从浴池里起来,一径的在里面躺着。

好似,这个浴池是母亲的身体,能够暂时给她温暖,隔绝外界的纷繁扰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泡在里面太久了,所以产生了幻觉,她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好像是周天行特有的低沉声音。

她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周天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今天,是他请巫师问天的大日子。

此刻,他应该在大厅中与众人把酒言欢,欣赏歌舞才对!

在她觉得自己出现幻觉时,忽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伸到水里,一把拿住了她的腰。

她猛睁开眼睛,对上周天行那双深邃的眼眸。

她先是一愣神,和他对视片刻,待反应过来真的是他,她心里不是不欢喜的。他能主动来找她,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知道,此刻应该柔情万种,双臂顺势缠上他的脖子,和他开开心心的过一夜。

可惜,知道是一回事,付诸实践是另一回事。

在她还没有弄清楚该如何反应之前,她已经听到自己声音清冷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她心知要糟,有些后悔,但又觉得痛快无比。这些日子,总是她主动,她委屈,她忍气吞声,能有机会给他冷脸看,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

周天行先是一愣,而后脸微微沉了下来。忽然想到先前进来时,在浴室门口看到阉人周炳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瞳一缩,反问道:“怎么?难道阿绫忘记了,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本王的府中,本王不能来?倒是那个阉人可以任意出入了?”

萧予绫愕然,阉人?他说的是周炳?

她不解,这又和周炳有什么关系!

见她双眼疑惑,周天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且话中有酸意,简直不像自己说出的话,眼神开始闪躲,黑亮的眼珠从她的脸移到了池水中。

这一移,视线便挪不开了。

今天,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用花瓣泡在水里,所以,从清澈的水面看下去,可以将水下的景物一览无余。

见她年轻、白 嫩的身体,他的眸子一黯,决定不和她一个妇人一般见识,双手从她的腰往上划,来到了她胸前饱 满的地方。

水温有些凉,至少在萧予绫看来,水温没有他的大手温度高,他的大手覆在她浑圆上时,她身体被烫得一哆嗦。

然后,整个人,很不争气的软了下去。

他满意一笑,道:“本王明日应该好好赏赐膳房中的下人,这里,长了不少呢!”

她闻言,血气往上冲,脑袋眩晕。

见她一双翦水明眸上微微有些朦胧,周天行心念一动,也不管身上的衣袍,双手一捞,将她从水里捞起,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身上和发丝上的水,顺着她的身体,嘀嘀嗒嗒落在他的衣袍上面,将他一身上好的丝袍悉数浸湿,慢慢晕开了颜色。

他好似一无所觉,俯首看向她的身体,又从她的身体看向她的眼睛,嗓音微微沙哑的问:“阿绫,可曾想本王?”

若是在以前,遇到今天的情况,她一定会义正言辞的说‘滚你的蛋,找你的阿英去,一点也不想。’

可,现下的她没有骨气,或者说,在他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她的骨气一文不值。

她如同所有柔弱的女人般,微微羞涩,轻轻却肯定的颔首,承认自己的相思。

她难得露出小女儿娇态,让周天行十分欢喜,俯首,吻住她的唇,嘴角边溢出喟叹。无论怎么样,怀里的妇人即便没有遗诏,还是有些让他难以割舍。

他已经想过,既然不能割舍,他又是天潢贵胄,多一个妇人又有何不可呢?

……

月隐月现,月现月隐。

周炳站在外廊上面,抬首看着皎皎明月,只觉得月光清冷无比,无论它从云中走出,还是被云彩遮住,都带不给他温暖。

耳边,是时隐时现的低吟声,还有周天行的闷哼声。

刚才,知道萧予绫是女子,他很痛,因为惊觉他和她不能在一起;现下,心更痛,因为惊觉,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一个无用之人,连欢乐也无法带给她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身边呢?

周围充斥着的声音,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在淮山侯府时他经常听到,只是,那时不会难受。

这个周天行,其实比淮山侯更可恨。淮山侯常年声色犬马,早早掏空了身体,绝不会一夜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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