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她道:“娘子吩咐你的事,若是有什么难题,不好办,你只管来府上,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我们是娘子的亲父母,总不会耽误娘子的大事。”
“我知道的。”嫣然点头道。
过了几日,又到进宫的日子,李蓉做了一盒吃食,暗暗将薄纱以蜡丸封了,连着丈夫交给她的一起,藏在吃食里,顺利夹带进了宫。
她已经进过几次宫了,守门的禁卫最多把她带的东西打开来看看,检查的并不过分。但这次进宫时,李蓉依然心中忐忑,害怕这一次会发生意外。
幸好,禁卫如往常一般,见食盒里都是些散发着甜甜香气的吃食,只略看了看食盒,没有什么机关的样子,就让她入内了。
范雪瑶拆开密信,照着密码翻译过来,读完后微微一笑,起身到内室里去,低声问画屏:“上次吩咐你做的事,办的如何了?”
画屏一愣,马上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很小声地回道:“她已经把那笔银子带给了陈倩云,陈倩云顺利用银子买到了这次宫人会见家人的资格。”
“嗯。”瑶娘点点头。从妆奁里找出一根样式常见的凤蝶穿花金簪。
走到书房内快速写了封密信,卷好塞进空心的簪脚里,出来交给李蓉:“娘戴上吧。”
这簪子早在李蓉和瑶娘手上转过几道了,李蓉会意接下来,插在自己发髻上。
“嫣然近来可有到府上拜见?”
李蓉笑了笑,答道:“有,这丫头,可知恩了,隔三差五地就来看娘,没有哪次不带些东西的,也是你们俩有主仆缘,才叫这丫头跟了你一场。如今嫣然过的可惬意了,看着丰腴许多,我看,过不了多久就该有喜事了。”
范雪瑶叹了口气:“哎,他们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最好。她没个亲人,嫁到别人家里去,总叫人放心不下。两人恩爱时倒好,可要是闹个口角,连为她说句话的人也没有。我这在深宫里,也看不着她。只好请娘你多看着一点。”
“娘子你放心,我记着呢。不会叫她吃亏的。”李蓉眼神闪了闪。
画屏一直在旁伺候着,听着两人说话,心想这嫣然到底是怎样的人,一个小丫鬟,倒叫婕妤娘子这样的神仙人物这么惦记,在宫里还不忘记托付娘家关照她。不过,这也表示娘子是个很念旧情的人,她对自己侍奉的是范雪瑶而感到很安心。
嫣然收到密信后,便打发丫鬟叫来夫主李偲道:“宫里来话了,过几日就是宫中内人会见亲人的日子,得赶在那之前把东西给陈家送去,好交到陈倩云的手上。那些东西,你可买好了?”
李偲笑道:“早就买好了,是最普通的货色,花几个钱就能买到。”
事情关系到瑶娘,何况那许司膳还想害瑶娘小产,嫣然又恨又气,这次的事是提起了十二分心思布置的,闻言就道:“拿来我瞧瞧吧。”
“那东西多龌龊,你一个女子有什么好瞧呢。”说归说,李偲还是到前院书房里把一个包袱拿到后院来。
嫣然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装的是一叠两指厚,一根手指长的小册子,嫣然揭开来一看,只见上面画了一对裸着半身的男女正在桌上嬉戏,女子一足高举,露出交合之处。
虽然画纸又小又窄,人物画的很小,而且线条简单只有寥寥几笔,一色的黑,但是画的直白露骨,男女的身体曲线毕露,依旧令人羞臊。
嫣然脸红红的,把小画册翻了几页,页页都画着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姿势,有的甚至三四人同嬉。又拿起一个木版画,这画是用了几种颜料的,更气韵生动,清新脱俗。画技也比小册子上的要精美的多。
画上,一男一女身上不着一缕,叠坐在椅子上正干的热烈,而屏风后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正悄悄偷看。
再拿起一个胭脂盒子,只见瓷盒内底也是一副彩绘秘戏图。
再有一本巴掌大的书,嫣然打开来一看,里面写的原来都是些淫词艳语的话本。
见嫣然羞的满脸通红,李偲哧哧地笑:“如何,我弄回来的这些可还合适?”
嫣然瞪了他一眼,那股含羞带嗔的风情,引得李偲心动不已。
“快给陈家送去,赶在日子前和他们说定了,可不带临到头,又反悔的。”
李偲道:“放心吧,陈家险些家破人亡,要不是我们给送钱,陈家的儿子断的那条腿还能好?你是没见着他家那个惨,当爹的为了给儿子治腿去做了苦力,结果却伤了腰。家里一下子两个伤患,只靠他娘日以继夜地纺线换一点钱,连饭都吃不上了。想宫里的女儿能送些钱活命,每个月都去西门内守着,却始终见不到女儿。”
将包袱重新包起来,李偲笑道:“我们给送去的那哪里是五十两银子?那是陈家的救命钱,我把那事一说,陈家立即答应了,倒也是知恩图报的。事后我们再送些钱和药材过去吧。”
嫣然点点头:“他们答应为我们办这事,也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这是应当的。”
夫妻二人说了会子话,前面伙计来说有贵客来,李偲便到前面酒楼招呼去了。到第二天,李偲叫心腹小厮避开人,拿着包袱和十两银子到陈家去。
李蓉入内的隔天,楚楠来了,嘴角带着笑,虽然不是眉开眼笑的,却莫名叫人觉得有些满面春风的感觉。
范雪瑶一见他就知道他心情很好,再一听心声,果然很好。原来今年南方雨水充足,不旱不涝,大丰收,国库的粮仓一下子满了,解决了因西部干旱引发的缺粮问题,一个大问题迎刃而解,楚楠心里自然松快。
跟着楚楠在榻上坐下,正要给他脱去靴子上榻躺着,楚楠伸手拉起她道:“往后这些事叫宫女做就行了,你身子重,别累着了。”
范雪瑶顺势坐下,看了画屏一眼,旋即笑着点头:“是,都听官家的。”
画屏会意上前,跪在地上给楚楠脱去厚重的靴子,熏人的味道扑面而来,画屏不敢露出丝毫异色,更不敢屏住呼吸,丁点异样都没。
范雪瑶不禁佩服画屏的忍功,别看楚楠是皇帝,九五之尊,其实他也就是个普通人,跟所有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整天穿不透气的靴子一样会臭。
那味道真是熏人的很,范雪瑶立即就有些反胃,皱了皱鼻子,不高兴的说:“官家又是从早晨起就没躺下来歇息过吧?也不怕累着了。往后脚再皲裂,又痛又痒官家就知道后悔了。”说着一面招手,吩咐素娥照着从前的方子去烧盆泡脚水来。
楚楠也闻到那股味道了,知道是这股味道出卖了自己,只得摸摸鼻子,讪笑着说:“今日事多才会这样,往后我一定会注意劳逸结合。”
范雪瑶哼了一声,嗔笑着瞥他一眼,嘟哝说:“这样的话官家也不知说了多少回了,反正官家也只是说着糊弄妾的。”嘴上虽然抱怨着,却还是起身给他去拿换用的鞋袜去了。
楚楠看着她为自己忙里忙外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和煦温暖起来。
拿热热的盐姜水泡了脚,热气传递着四肢,将积郁的凉意统统驱散,身体热热的。趁着脚还热乎乎的赶忙换上干爽的白袜,两人一起躺到榻上窝着。榻底下烧着一个炭盆,里面是上好的竹炭,竹炭烧起来温度高还没有烟,又耐久。
本来竹炭大都用来炼好铁,因为竹炭产自蜀地,是烧巨竹而成的,别地没有。是珍奇物。不过也有部分作为贡品进了宫,供皇帝享用。今年的竹炭大半许是要进她的披香殿了,从天冷她殿里烧第一盆炭起,用的就一直是竹炭。
躺在熏的暖暖的榻上,再盖着榻被,顿时整个人都暖烘烘的了,舒服的令人想阖目长叹一口气。
两人安静无声的躺了一会儿,范雪瑶惬意的都快睡过去了,楚楠忽然爬起来,轻轻推了推她:“娘子,来下盘棋?”
下棋?
范雪瑶睁眼,坐直身子,她殿里的宫女伺候人的活计是样样能干,可琴棋书画却是一窍不通,她也只能自己与自己博弈,久了难免觉着没劲。楚楠一邀棋,她的棋瘾立即就上来了,招手命人去拿她的器具过来。
画屏在榻上置了榻桌,摆上棋盘棋子,随即退到一旁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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