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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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吓得磕头:“奴婢知罪。奴婢回头再详细审问。”

正嘉道:“从太子最宠信、最亲近的人下手。如果背后有人,能把太子做弄到这个地步,一定是他极宠信的人。”

田丰慌忙领命。

正嘉又想了想,突然说:“你好好地把这件差事办完了,就到朕的身边伺候吧。”

田丰吃了一惊,几乎觉着自己没听明白:“主子……”当初郑谷去后,皇帝身边最亲信的就是郝益了,如今这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自己代替郝益?那郝益呢?

田丰迟疑着不敢问,那边正嘉已经转身往省身精舍内走去,且走且说道:“你去告诉郝益,让他去南边皇陵吧,即日启程。”

田丰听了这一句真切的话,又惊又是狂喜,虽不知道郝益因为什么得罪了皇帝,但毕竟对自己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田丰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看着正嘉的身影即将消失眼前,才忙磕头颤声道:“奴婢叩谢主子天恩!”

田丰出来后,一改进殿时候的张皇忐忑,显得扬眉吐气。

门口等候的郝益一眼瞧见他趾高气扬的样子,郝益最看不惯,便哼了声,要往内去。不料田丰举手拦住他道:“等等,郝公公,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郝益诧异:“田丰,你失心疯了?敢拦我?”

田丰揣着手笑道:“还真不是失心疯,主子方才吩咐了……”

说到这里,他把脸上的笑一收,绷着冷脸道:“传皇上口谕:郝益伺候不力,即刻离京,发配南京皇陵。”

就如五雷轰顶,郝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田丰笑道:“你听见的就是我才说了的,你若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

郝益震惊地看着他:“不,我不相信,主子不会下这样的旨意。”

他还要往内,田丰不耐烦起来,用力在他肩头一推:“你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主子的眼,主子是年在你昔日伺候的份上,才没有当面儿发配你只让我说,已经给你留了脸面了,你可别不知好歹!”

郝益瞪着田丰,虽然他也心知肚明,田丰绝对不敢假传旨意,田丰这样耀武扬威的,也证明了的确是正嘉的旨意。

但是为什么?好端端地,没有一丝征兆,皇帝就不要他了?还要把他远远地打发了。

郝益满心的惶恐跟委屈,眼泪就流了出来,他眼巴巴地看着殿内:“主子……”

田丰怕他苦苦哀求的话皇帝又会回心转意,于是不耐烦地催促说道:“别婆婆妈妈的,你赶紧走,打发了你,我还有要紧事儿呢。”

他到底忍不住满心的得意,又说:“以后就是我在主子身边伺候了,你就放心吧!”

郝益看着他满面得意的笑,忍着惶恐委屈,他吸了吸鼻子,又抬起袖子擦了擦泪:“你急什么,我行了礼就走!”

郝益凝视着沉沉无声的殿内,哽咽着大声说道:“主子,奴婢去了,主子保重龙体,万寿长春。”终于双膝跪地,向着里头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往外去了。

***

何雅语从慎刑司出来后,失魂落魄。

皇后飞快地定了定神,决定先去永福宫。

不料来到宫门口,却有太后的贴身嬷嬷拦着路说道:“娘娘请回吧,太后因为太子的事,又惊又气,已经病了两日了,才服了药休息,娘娘还是不要先打扰她。”

何雅语道:“如今能够说服皇上的只有太后,也只有太后能够救太子了,太子在慎刑司呆了这几天,已经撑不住了。”

嬷嬷道:“这些话奴婢会转告太后的,只是太子殿下犯了这种事,也委实让太后难以开口。”

何雅语脸色雪白,嬷嬷打量她两眼,突然说道:“娘娘,这会儿不是着急的时候,其实这宫内也并不是只有太后能够左右皇上的心意呀,而且在太子殿下这件事上,有个比太后更适合的人可以出面,娘娘怎么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说着,转头悄然看了一眼云液宫的方向。

何雅语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晴空万里,云液宫新休憩的殿阁在明媚的春光里显得越发巍峨壮丽,琉璃瓦闪闪发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不管是薛端妃活着还是死了,这云液宫,简直是她的生死对头。

何雅语来至云液宫的时候,薛翃正从小全子口中得知了郝益要出宫往皇陵去的消息。

小全子满面慌张,本来这种事不适合告诉薛翃,毕竟她身上还有伤,但是宫内上下的人都十分喜欢郝益,如今见这样的好人居然要给撵出宫去,以后换了田公公上台,那哪还有他们的活路,且连小全子也忍不住为郝益不平,便大着胆子偷偷告诉了薛翃。

他心头暗暗地指望着薛翃能够力挽狂澜,或者可以在皇帝面前给郝益说个情,重新留下他。

薛翃也以为郝益是做了什么事、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皇帝,便又问。

小全子道:“奴婢仔细问过养心殿门口的人,都说好端端地,无缘无故就打发了,郝公公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呢。”

这会儿西华端了一碗药走过来,道:“小师姑,不要理这些不相干的事,你如今只需要安心静养。”

小全子低着头正要退下,薛翃问道:“等等,你打听了没有,太子怎么样了?”

小全子没有立刻回答,只先看了一眼西华。

不知为什么,虽然这青年道长看着总是温文尔雅的,也并没有疾言厉色的对人,可面对他总情不自禁有种畏惧之意。

小全子道:“太子还在慎刑司,最近田公公忙着审讯太子身边的人呢,听说都上了刑……”

说到这里,便打了个寒噤,又继续说:“他们都在传,皇上要废太子了。下午还要召几位内阁的大人,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薛翃心头一沉。

西华道:“小师姑,再不喝,这药就凉了。”说着捧到她跟前,薛翃伤的是右肩,不适合动作,才要抬左臂,西华按住她:“我喂着就是了。”

薛翃心不在焉地,喝了半碗汤药,门外道:“皇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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