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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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在干嘛呢,青天白日的。”

一道调侃的声音传来,裴承志摇着一把竹骨扇晃悠悠的走进来,旁边还伴着另一个男人。二人以竹扇颜面,不知在说什么。

“裴少爷。还有这位是?”秦蓁不识得另一个人。

那人将带来的竹篮水果放桌上,朝他们走过去:“弟妹好,我叫蒋舟,是清羽的朋友。在城里做水果生意,这回回村照看果林,没想到半途听说你说出事了,途中又遇裴少爷,就一同结伴来来探望。没事了吧?”

“没有大碍,是我大惊小怪,把村民都吓到了。”秦蓁抱以微笑。

裴承志不甘示弱的挤上来,递上一礼盒问候:“秦姑娘,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红枣阿胶,你被水蛭咬了,需要补血。一定不许推辞。”

秦蓁眉毛微拧,淡声纠正道:“我已嫁作人妇,裴少爷该唤我箫夫人才是。你这礼物过于贵重,我不能收。”

蒋舟睨了裴承志一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箫清羽感到奇怪,按说蒋舟与裴承志并不熟,怎么进门时就掩面私语,现在眼神还互有交流。

看裴承志尬在那,箫清羽却从他手中接过礼物,道:“秦蓁脸皮薄,我代她收下吧。不客气了裴兄。”

谁收下礼,那意义大不一样。裴承志压下心中酸楚,觍颜说应该的。

他们不便在屋中待久,箫清羽出去送他们。

蒋舟性子较直,避开裴承志,忍不住拉着好友问:“裴承志说你跟秦蓁还未圆房,她不甘心嫁于你,是真的?”

箫清羽眉梢跳动。他没想到在裴家那桩小事能让裴承志捕捉到风息,还将这件事牢记这么久。

见好友神情就知真假了,蒋舟惊诧:“竟然是真的。那你们什么打算,准备和离了吗?”

这时,一只脑袋钻入他们中间,嘿嘿坏笑:“想把我支开?蒋舟,现在你信了吧,秦姑娘可还是个姑娘。什么箫夫人,都是她使的障眼法。”裴承志得意起来。

箫清羽心头一团乱麻,皱起眉宇:“我跟她的事,你们不清楚,别造谣。”

他不敢说得太清楚。如果是关系坐实了,以后万一和离,对她名声有损。这种事他也不会坦然承认。

裴承志念及那小妇人的绝色容颜,舔了舔唇,拍箫清羽的肩:“箫老弟,不是哥哥不仗义,秦蓁不喜欢你还一直不肯和离,嗯……以她的美貌找下家肯定不难,难在找一个不介意她和离过的。她等的救星就是哥哥我哇。我呢……还没娶正室,也理解秦蓁的难处,非常喜欢她。我家又……哎哟!”

话音未完,胳膊被一道大力往外翻拐折叠,痛得暴跳。

箫清羽擒住这满口胡言的人,冷冷道:“你没娶正室,但有妾室。你所谓的理解她,不过见了她一次面,看中她的容貌,将她当成以色侍人的人。秦蓁是我的妻子,收回你的心思,否则你是地主儿子又如何。”

骨头‘咔擦’一声,道出了未放完的狠话。

“啊啊,别,都是兄弟。”

箫清羽推了他一把,转身进院进屋了。

裴承志让蒋舟给他胳膊扭回来,蒋舟故意折磨了他一番,才将骨节正位,骂了句:“该。”

裴承志死不甘心:“反正等秦蓁一和离,老子就娶她。哎哟这狠人!”甩动胳膊。

蒋舟看向他,裴承志说别瞪:“咋,你又不是箫清羽,激动个什么。你难道不为秦蓁想想,她和离后咋办,没了我这个打着灯笼难找的好男人,谁救她脱离苦海。”

蒋舟抽了抽嘴角:“人家啥事没有,你别捕风捉影。等有那一天再说吧。”

回到屋中,箫清羽对着一篮水果坐下,捡着里边的杨桃剥,一边陷入沉思。

他对裴承志的话不甚在意,可有一句话提醒了他。大小姐如果不喜欢他,以她伶俐果断的性子,怎么会拖着不和离?她新婚之夜解释说,要等她寻到可靠的生计站稳脚跟,否则怕村里人议论,让她无法立足待不下去。

可靠的生计是指什么?和离之后,她难道还待在云山村?

那份若即若离的情愫,是因为什么,在逃避他。

箫清羽将一颗颗的绿色的果肉剥在盘子里,用水洗了满手的绒毛,端着盘子走向床边。

他坐到旁边,将一盘处理赶紧的果肉放在她面前:“挺新鲜的,尝尝。”

秦蓁惊叹了声,捻住一个咬掉一小口,酸甜的滋味令她口齿生津。

“我很喜欢吃这个,但就怕剥这皮,谢谢啊。”

当时那丫鬟说大小姐连果皮都不想剥的时候,他当真无语。想想现在……只能说世事难料。

箫清羽陡然想起件事,叫她自己端着吃,他阔步走到箭筒边,蹲下,翻找出那本小册子。

以往被揉皱蜷缩在竹筒里不见天日的小册子,此刻被男主人小心取出,推开展平,归为珍宝一类,放进了装兽骨的抽屉里。

他不识得上面的字,改日进城找个先生解说吧。

第29章

无力的双眼在暗夜中睁了良久。为什么,那一个早上,她主动抱住自己,柔荑轻抚他的脊背,这些难道是他的臆想?

箫清羽侧蜷着身,盯着身旁这座忽远忽近的小舟,她看似很近,等他想抓住时,又飘得很远。

月落日升,万物归于平静,万物又开始苏醒。他彻夜未眠,拂晓时分,她黝黑的发丝一根根变得清晰,柔顺逶迤在枕上,像一汪流动的潭泉。他忍不住伸手,拨弄她的发梢。

从上至下,像抚过绸缎。发尾有一些揉卷在枕下了,他探入,想将其整理出来。手指伸到荞麦枕下,无意触到了一样东西。

箫清羽念及下午她被吓到的刹那,往身后藏的东西,眼眸微闪。手不受控的,将秘密压在枕下的东西一点点扯了出来。

摊开压得平整的绸布,借着晨曦的微光,箫清羽视线触及到绣布上图案的瞬间,被惊艳到了。这是一朵姿态复杂的芍药花,上面似有风吹过,层叠的花瓣掀起,萼叶往一个方向微偏,勾枝缠绕,姿态各异。即便看不清颜色,他也肯定这是一幅鲜活的芍药花图。

箫清羽起身掌灯,走到门外去,仔细打量手帕。半晌,他提上秦蓁给他做的鞋,对比上面的水纹图案。

他虽不懂刺绣,但能对照得出,这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进门后未曾用过这么华丽的帕子,是拿去卖的,还是,她一直未跟秦家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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