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另一边,苏灿被奚呦送回家后,洗了个澡,又吃了霍明昭送的醒酒药,就开始倒头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间听到敲门声,好像还在叫她的名字,声音断断续续,敲了很久,没一会儿,压在枕头下的手机也开始震动起来。苏灿动了动,慢慢坐起来。
头还有些晕,她缓了一下,也没管手机,而是慢吞吞地去开门。
门打开,走廊的光线瞬间倾泻下来,酒精另苏灿大脑运转缓慢,直到一道清越冷冽的声音将她的神智拉回:“你喝酒了?”
苏灿这才抬眼看去,隔了几秒,她才恍如隔世般,低低呢喃:“你怎么来了?”
说完,她扶着门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失去重心,直直往后倒去,苏灿慌乱中想要抓住什么。
忽然,她掌心一热,明峣拉住了她的手,并稳稳扶住了她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贴近。
语气不怎好:“你梦游吗?”
苏灿:“……”
第11章 十一杯二锅头
凌晨两点,海城在夜色的笼罩下,渐渐归于寂静。
和窗外寂寥的夜色一样,方才短暂无意的一次身体接触所引发的悸动,也在意识清醒之后,渐渐退散了。
屋里,亮了一盏暖黄色的壁灯,苏灿盘腿坐在床上,胸前抱着一个毛绒小猪,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挣扎着,仿佛只要躺下,她就可以一秒入睡。
隐隐约约,她能听到明峣在厕所说话,但是她实在困得不行,那些话传到她耳边,也变成了嗡嗡声,她觉得这种状态很不真切。
朦胧间,她想起了那天在篮球场外,明峣阴沉着脸凶她,想着想着,那时候熟悉的委屈感就再一次盈满了心脏,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毛绒小猪,发出呜咽声,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这种情绪被无限的放大,附带着那些经年累月积压在心里的情感,汹涌猛烈而来,冲击着她的感官。
明峣将从浴缸里溢出来的水全部清理干净,确认不再往楼下渗水了才站在洗手池边洗手,牛奶味的洗手液在手上打出细腻的白色泡沫,男人低垂着眉眼,目光落到手上,突然顿住,仿佛刚才特属于女人的柔软还停留在指间,以及当时骤然急促的呼吸声。
这个念头,让明峣皱了皱眉。
什么女人?
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孩呐,是他的崽崽啊。陡然升起的念头让明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在浴室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推门出去。
屋里光晕缭绕,苏灿将头埋进毛绒小猪里,几乎是以一种蜷缩的状态,小小的一只,看起来莫名的可怜。
明峣轻声走近,才听到她那些压抑着的微不可闻的呜咽声。
是……哭了吗?
明峣在床边蹲下,眉眼温柔,连着语调也柔柔的:“怎么了崽崽?”
“难……难受。”声音从里面发出来,被压着气息,嗡嗡的,听不太真切,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伸手,原本要落在头顶,刚要落下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倏尔转变了方向,手又落到了苏灿的肩上,安慰似的,轻轻拍着,一开口,像是在诱哄小孩一般:“崽崽,抬头看着哥哥,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告诉哥哥。”
慢慢地将头从毛绒小猪里抬起来,因为长时间将自己憋着,白皙的脸此刻全都染上了绯色,她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泛红,一张口,抽抽搭搭的:“明峣哥哥……我……这里……难受。”
放在胸口的手紧紧抓着领口,骨节因为用力而透着苍白,她一边抽噎着,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心口,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明峣敛了眼眸。
“你先躺下,哥哥给你倒点水,喝了就不难受了。”明峣扶着她的肩,想让她换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床头,最好还垫一个软乎的靠枕。
苏灿摇着头,忽然伸手抓住了明峣的手,她用了力气,紧紧地抓住。
明峣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见苏灿特别委屈地问他:“那天,你为什么要凶我?”
“……”
那天,明峣也不知道为什么,情绪会失控。
他原本是一个情绪不太外露的人,那天,看到苏灿和霍明昭在一起,就莫名的觉得生气,所以才会没有忍住,出言讽刺。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灿,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苏灿,这样奋不顾身地去捍卫一个人。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他原本以为的好意强行加诸在苏灿的身上,变成了束缚着她的链锁。
她已经不是十六岁的苏灿了,她现在二十二岁,法律上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有选择结交朋友的权利,不必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更不用征求他这个,在法律上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人的意见。
正如那天,她对他吼出的那句话一样,霍明昭再怎么不好,对于苏灿而言,也是她的朋友。
而他做了什么呢?自以为是的站在她的角度,出言讽刺了她的朋友,同时那些话,也中伤了她。
也就是在那一刻,明峣才突然明白,其实他对于苏灿来说,算不上亲人,顶多就是比较熟悉的长辈,或许还因为中间隔了一个简柔,所以,这些年,苏灿才会信任他,依赖他,可是他,仗着这份依赖和信任,是不是对她的生活干预太多了?
那一晚,他回家后彻夜思考了这个问题。
答案是肯定的。
所以后来,在他感觉到苏灿刻意疏离他的意图时,他也并没有阻止,他甚至很配合的尽量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只是偶尔会发个消息,问候一声,仅此而已。
那之后,他开始投入到训练队员的工作中,上午带领排爆支队的八名队员在训练场进行拆除模拟□□的训练,下午大家会前往扶风山训练基地,进行体能和耐力的训练。这期间,明峣还要抽空,教授八名队员关于拆弹的专业知识。几乎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思考别的事情,一天的训练结束,他回到观澜社区倒头就睡,连做梦都是奢侈。
偶尔,明峣的母亲裴楚珺会过来看看,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到闵晚。其实裴楚珺曾经让明峣的嫂子徐嘉慧去打听过,女方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自家儿子一般没有表态就是可以发展的意思,所以,裴楚珺一直关注着两人的情况,现在看到明峣每天这么忙,就隐隐开始担忧,万一有一天闵晚知道了明峣的职业,这相亲是不是又要黄?
以前,裴楚珺没少给明峣物色家世好的女孩子,但是对方一听到明峣是做排爆警的,都望而却步,偶尔有这么一两个看在明峣那张脸的份上,答应试一试的,一般都不太长,最长的那个,也没超过一个月。如今和闵晚从相亲到现在,算一算日子也一个多月了吧。
看着周围和明峣同龄的人,哪一个不是出双入对,有的甚至连孩子都上学了,可自家儿子却总是形单影只。
在裴楚珺的多次旁敲侧击下,明峣也挤出时间约闵晚出来吃饭,但也仅仅就是吃饭而已。他和闵晚在一起,两人都十分客气和疏离,吃饭的时候,两人也都不喜欢多说话,起先,明峣想过或许闵晚对他不太满意,但是碍于他嫂子徐嘉慧的面子又不好拒绝。他便挑明了和闵晚说,闻言,闵晚也只是笑了笑,让他别多想。
于是,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一周吃一次饭的频率,有时候明峣忙起来,实在抽不开身,这频率便会变成两周一次,也可能是半个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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