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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远之说:秦总估计没注意到,病房里有监控器。我虽不信你喜欢江峋,但痛苦作不了假。倘若你在病房里无动于衷,今天这场对话,便也不会出现。

这个结果是秦容想不到的,当初魏远之说他是为了江峋,秦容半个字都不肯相信。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秦总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是为了江峋不假,但我更多的是魏远之翘起唇角,温柔成熟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戏弄,喜欢看别人痛苦。

魏远之说话间,将一段视频放了出来,。

视频画质相当高,缩在角落里的秦容被拍的一清二楚,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神情痛不欲生。

监控的视频我保存了。魏远之看着视频,眼里几乎在发光,就宛若饿狼瞧见了美味的羔羊。

这目光让秦容从视频里的狼狈中脱身,他后背冒出寒意,直窜头顶。

他意识到,魏远之也是个深藏在温柔皮囊下的疯子。

魏远之很快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敛起神色,收起手机,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失态了。放心,不会给任何一个人看的,包括江峋。当然,我也不会对着视频做什么猥琐的事情。

秦容强忍住不适同意了。

不过,他同意与否都影响不到魏远之。

视频已经落在魏远之手里了,就算他想以侵犯肖像权为由,让魏远之删掉,但魏远之根本不可能任他摆布。

回到秦宅,秦容发现陈叔等一众人回来了,空荡寂寥了许多日的大宅子,在顷刻间又热闹了起来。

但秦容满脑子都是想见江峋的念头,潦草地同陈叔打过招呼后,直奔江峋的房间。

敲了两下门,迟迟不见反应,秦容掏出手机,指尖仍在打颤,他正要将号码拨出去,门突然开了。

江峋刚醒,头发乱糟糟地垂眼看他,话还没说上,秦容突然迎上去,将江峋抱了个满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江峋还好好活着,而江峋被投怀送抱的秦容弄懵了,双眼微瞪,嗓子有些发紧地说:哥哥是怎么了?

秦容双唇在颤,他比江峋低了半个头,抬头嘴唇正好能够到江峋的唇,他带着炽热的呼吸,如跪拜神佛般虔诚的吻住江峋,阿峋。

他的眼眶在一瞬间湿润了,他想问江峋,疼不疼?

可嗓子哑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容的眼泪烫得江峋手足无措,连秦容主动亲他的这一举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哥哥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

秦容无声落着泪,动作又快又急地攥住江峋的胳膊,将衣?拉了上去。

一大片如绿豆大小的瘢痕印入秦容的眼眶。

诱发剂分为口服与针剂,口服的剂量小尚让人难以控制,而针剂的一针下去,连最清心寡欲的和尚都会发疯的,同时也会在身体上留下疤痕。

这一刻,他的呼吸几乎停了,嗓子眼里滚出嗬嗬的声响。

听人诉说是一回事,可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他难以遏制的痛苦的瘫倒下去,幸好江峋及时搂住了他。

所有嘶吼被堵在嗓子眼,他双眼猩红,流下来的几乎像是血泪。

为什么!

他听话了,秦生要的他全都照做了!

可为什么他还是不放过阿峋?

为什么啊!折磨他一个人不够吗!

为什么要还要动阿峋!

江峋吸了口气,猛地将袖口拽了下去,迅速地捂住秦容的双眼,不让他再看。

而他在秦容的反应里,已经清楚了一切。

江峋抿紧唇,垂眼看怀里的秦容,心头漫起苦涩。

哥哥你知道的不是吗?

当初高高在上,目光里全是冰冷,看他跟看条发qing的狗一样。

而现在又这么痛苦是为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虚假的峋崽:又凶又狠不可理喻强迫哥哥大混蛋。

真实的峋崽:哥哥不爱我还骗我呜呜呜我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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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江峋半搂着将秦容扶至床边,怀里的人仍在颤栗,压抑不住地呜咽声断断续续地逸出。

这般的秦容,江峋从未见过,犹如一台中了病毒崩坏的电脑,设好的程序尽数崩溃。

他沉重地吐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秦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里有淡淡的消毒水味,他清楚地嗅到了,想必秦容已经去过明慈医院了。

江峋抬起秦容的脸,嘴唇安抚般的吻着他的唇角,哥哥,都过去了。

再痛苦,再黑暗,俨然是过去式了。

秦容这来得突然的痛苦,其实让江峋摸不着头脑,这种感觉就好像秦容遗失了那一段记忆,而后以另一种方式得知了他当年所承受的一切。

江峋再抬眼看秦容时,发现他眼神泛散,神思恍惚。

哥哥?

他又唤了几声,可秦容仍不给他任何反应。

他顿时紧张了起来,起身找人。

刚一离开,失了反应的秦容,如同插上电的仪器,瞬间运作起来。

只见他捂住脑袋,痛苦地倒进床铺里,整个身体拼命地缩蜷在一块,上唇碰着下唇,牙齿在里面咯咯作响。

江峋胳膊上的疤痕,如同按下了电视的开关,全是乱码的花屏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紧跟着眼前无数的画面急速划过,像是开了几百倍速,让他根本看不清上面是何景像。

他拼命地想看清,却只能让自己更痛苦。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嘶吼,敲击在他的耳膜之上,震得双耳鸣声不断。

而嘶吼在重复着,其内容只有两个字哥哥。

哥哥。

哥哥,哥哥。

每一句都含着无边的怨气,刺激得秦容气血翻涌,喉间涌现血腥味,眼前顿时一黑。

我去过明慈医院。

这是秦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他颤抖着双唇,整张脸犹如被白粉厚刷了一层。

江峋握住秦容冰凉的手,贴在下颚,他丝毫不在意秦容去没去过明慈,他声音压低,像是在压抑着恐惶,哥哥你吓到我了。

就过了五分钟而已,他再回去时,秦容已经晕阙过去了。

秦容动了动指尖,垂下眼,声音里是嘶哑,六年前,我去过明慈医院见过你。

江峋一怔,他抿紧唇,半响才道:过去的事了,哥哥不要再想了。

秦容盯着江峋,盯着盯着忽然滚出泪来,他哑着嗓子说,是啊。

过去的事了。

可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就全部忘记了。

晕过去前,他终于捕捉到了一幕画面,而这一幕也如烙铁般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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