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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容摇头,认真地道:我想说。

江峋一愣,秦容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像个固执小孩非要说清楚的样子,他笑了下, 好,我不急,哥哥慢慢说。

秦容抿唇,眉宇皱得更深了,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峋扫了眼罐子,他指着道:先从糖开始?我送的?

他对这糖其实没什么印象,但直觉告诉他,这糖是他送的。

嗯。

江峋看着秦容,他不知道秦容为什么要留着这罐糖,他有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

为什么过期了不扔掉?

秦容眼里流露出执拗,我只有它了。

江峋忍不住问:哥哥,你喜欢我吗?

江峋感受到他抓着的手紧绷了,他听到秦容说:嗯,喜欢。

简短的几个字,让江峋都快呼吸不上来了,他躲开秦容的目光,胸膛在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

他反反复复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什么时候?

秦容摇头:我忘了。

是真的忘了,过去的记忆是上着锁的盒子,他没有钥匙,他打不开。

江峋嗓子发紧,他还没酝酿出话语,只听秦容又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秦容不打算再迂回了。

不管江峋能不能接受。

秦容坦荡荡地望进江峋眼底,念念是你的孩子。

他没等江峋说话,站起身来,你不是问过三楼那间密码房吗?

上一次,我骗你了。

提至密码房,秦容的浑身就开始发颤,他垂下眼看着还没回过神的江峋,愿意陪我一起进去吗?

江峋像是宕机的电脑,还在拼命地重启,等他稍微回过一些神时,他和秦容已经站到了三楼密码房前。

秦容唇色尽失,他抬起左手,克制着颤抖,准备将手指摁上去,可江峋像是看透了他的痛苦,本能地攥住秦容的手腕。

秦容顿了一下,却没停止动作。

如果我不说,你可能也没法相信念念是你的孩子。

既然不打算隐瞒了,干脆将一切全盘托出。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秦容已经感受到漫天的血腥味要将他淹没吞噬了。

他的双腿几乎被钉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他闭了闭眼,面容扭曲,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可以、他嗓子眼如同被脱水粘住,好半晌才嗑嗑巴巴地将话说完:可以不要我。

话音落地,秦容视死如归般地推开了门。

江峋尚未理清,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他瞠目欲裂。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

墙壁上挂满了照片,里面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秦容。

照片拍摄的角度都及其刁钻,可每一张照片上,秦容的神情都被拍得极其清楚。

像个破布娃娃,被撕碎了。

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让秦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秦生癫狂的笑声就在耳边。

因为我是omega,他对着我硬不起来。

可我这张脸又像极了那个alpha。

所以,他把恨意全发泄在了我的身上。

秦容拖着脚伐,走到了边缘,那里摆着无数的器具,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的血液。

这些东西,他笑着回头望了一眼江峋,都在我身上用过。

第四十八章

秦容本不姓秦。

他随omega父亲的姓木。

容也不是他的名。

秦容这两个字皆是秦生安在他头上的。

父亲死后,秦生将他从贫民窟里带了出来,他与秦生站在父亲的墓碑前。

秦生长得高大,宽厚的背影挡住了风霜,他说:你的名字不吉利,从今天开始,你便随我姓,名容。

刚失去父亲的秦容连悲伤都来不及,昏头昏脑地应下了这个名字。

秦生将秦容安排进了学校,在下车的前一刻,秦生将一针抑制剂打进了秦容的身体里,尽管当时的秦容根本不到能散发抑制剂的年龄。

他疼得缩在后座,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秦生不为所动,他冷声道:忘掉是omega的你,这一刻开始你是alpha。

从那一天起,他顶上了这个名字与alpha的身份。

秦生不常来见秦容,偶尔来了,也只是看两眼就离开,连话也不会多说几句。

秦容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他十七岁时,跟同校的alpha谈恋爱了。

隔天,在上着课的秦容,被几个大汉粗暴地带到了秦生的面前。

秦生坐在宽大的椅子里,整张脸隐在阴暗中,他撑着下颚,随意却气势逼人。

阿容。秦生声音含了一丝懒意,垂着眼,高高在上地看着被人按在地上的秦容。

秦容后背直冒冷汗,他抖着唇,惶恐地望向秦生,老、老爷。

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秦生说:开心吗?

秦容摇头:我不懂您的意思。

秦生笑了一声,手指在空中挥了两下,极有眼力见的手下,立马将隔间的人拖了出来,像丢垃圾一样的扔在秦容面前。

那个人浑身是血,胳膊以极其奇怪的姿势往外拐着,那样子就像是

活生生被人掰弯过去。

秦容吓了一跳,瞳孔霎时紧缩,刺鼻的血腥味直往他鼻子里钻。

鲜血糊了那个人一脸,叫人瞧不清他的面容,可秦容却觉得他有些熟悉。

秦生唇角勾出残忍地笑容,不认识了吗?

秦容心底漫起恐慌与不安。

来,让他看清。

话音落地,押着秦容的其中一名大汉松开了手,转而徒手抓住血人的头发,拖着一块烂布似的拖起了他。

紧接着,另一个人将秦容的头恶狠狠地压向血人,瞬间,他与血人近在咫尺,浓郁的血腥味笼罩住了他。

他害怕地想往后缩,但按住他的人根本不给他机会,而他也因此被迫看清了血人的脸。

看清的一瞬间,秦容几乎瞠目欲裂,控制不住的啊了一声。

秦生见状,满意地笑了起来,他踱步走到秦容跟前,半蹲下来,看清了?

秦容唇色尽失,宛如得了重病,浑身抖得像个筛子,他难以遏制地生出惧意,身体拼命地往后缩,但大汉将他控制得寸步难动,他只能被迫面对秦生,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秦容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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