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2 / 2)
“哀家曾经也跟你一样,对人命看的极重,但是后来才知道,这为上位者,该狠就得狠,不然只能反受其乱。”李太后说。
王容与从慈安宫出来,教坊司的教头是她在路上就让人去传召的,在坤宁宫,王容与看着跪在下面的教头。
“是你网罗美女进宫孝敬陛下?”王容与问。
“小的不敢。”教头低头说,“都是教坊司原来的人。”
“本宫怎么不知道,教坊司原来有这么多人?”王容与问。对教坊司的人她大致清楚,芳若是教坊司日日进新人行新舞,她便有了计较,太后只道是原本教坊司的人,若是知道教坊司在外采办女支女,恐怕就是再韬光养晦,也要去跟陛下正面对抗,教坊司从上到下都要着瓜落,恐怕到时候腥风血雨,场面难以控制。“拿教坊司的人头册一个一个的去对,多出来的人,该如何?”
教头额生薄汗,“皇后娘娘明鉴,陛下赏歌鉴舞日益精进,教坊司原来的人蠢笨入不得陛下眼,别无他法才从外才办了一些人,小的保证,都是身家清白之人。”
“好好的清白人家被你带进教坊司,若没有得陛下亲眼的,日后你又待如何?”王容与说。“陛下要填充后宫,自有选秀流程,你胆敢给陛下在外采办舞娘,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清白不清白另说,但看那日那人的下场,你还以为替陛下敬献美女就能一步登天吗?”王容与说,“本宫从瀛台回宫,你当是为何?”
“娘娘饶命,小的只是为了忠君之事啊,没有半点自己的的心思。”教头磕头说。
宫人带着另一个副教头过来,教头用余光一看,正是素来和他不对头的一个人。这时他才猛然想起,烟萝那丫头,常常进宫给皇后献舞,恐怕娘娘对教坊司那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事了若指掌。
教头一时没了生气,委顿坐在地上。
“教坊司原教头,对坤宁宫的要求,阳奉阴违,大不敬,自去流放三千里。”王容与说,寻常官员的起降都用不到陛下亲自下旨,皇后直接让官员流放是逾矩,但王容与这么说,自然有相关官员按照这个由头去法办,结果分毫不差。“副教头顶其位。”
李肱带人把教头托了下去,王容与对新教头说,“教坊司择技艺精者在宫后苑设堂,教导低阶后妃以及小宫女习艺。”
“陛下见惯了面孔,后宫中也有大把的新鲜面孔陛下未曾见过,何必去民间搜罗。”王容与说,“歌舞是看舞,不是看人,若是让陛下只顾着看人去了,就该反思,这舞艺是否太过无趣。”
“小的谨遵皇后娘娘懿旨。”新教头伏地说。
王容与办了事再去看望了陈太后,赶在宫门落钥前又出宫去了瀛台。
郑嫔哭哭啼啼来找陛下,“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谁惹你了?”朱翊钧说,“你现在可是宫里一等一的霸道主,谁敢惹你?。”
“也不知道是谁在皇后娘娘面前嚼了舌根,娘娘罚臣妾去钦安殿跪上两个时辰。”郑嫔扭股糖似的黏在陛下怀里,“娘娘罚我,妾自当领罚,只是这背后嚼舌之人,陛下可要为我做主。”
“皇后不是在瀛台?”朱翊钧却问。
冯尚在一旁说,“慈宁宫娘娘说身体不愉,皇后娘娘今日回宫来探望了太后娘娘,傍晚时分又出宫去瀛台了。”冯保被赶到南京去,他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保住自己在乾清宫的位置,一位的迎合陛下,倒还显得得用。
“母后身体不愉,怎么没有人来告诉朕?”朱翊钧拧眉道,“来人,起驾慈宁宫。”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朱翊钧去了慈宁宫,陈太后笑说,哀家只有一点不舒服,皇后听说了就非要回来看哀家,因为没带着荣昌,挂念她又匆匆去瀛台了。
朱翊钧从慈安宫出来,对内侍监说,“去问问,娘娘今天回宫还去了哪?”
朱翊钧坐在乾清宫等候回报,张成给他端了茶,朱翊钧看他,“皇后回宫你不知道?”
“奴才知道的时候,娘娘已经出宫去往瀛台了。”张成苦着脸说。
“你现在是大太监,手里事多了。”朱翊钧看着他说。皇后从瀛台回宫一次,竟然没有人报到他跟前来,竟然懈怠皇后至此。
张成噗通一下跪了,“奴才如今的一食一得都是陛下给的,陛下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要真按奴才的心意来,奴才还真就只想着能在陛下身前伺候,端茶倒水。”
“行,以后你就在朕面前随身伺候,旁的不用你去。”朱翊钧说。
张成忙谢恩。退到一边后实际是有些心疼的,内监没了下面那根,在权和钱上的贪比正常男人更多。做到陛下身边的大太监,要说对权势没有想法那是假的,尤其现在陛下又不怎么上朝,阁臣要通过太监往陛下跟前诉说更多信息。
冯保去了南京,张成就显出来了,还有个陈矩,但是陈矩和他客气友善,相处的挺好。张成觉得自己是有些飘了,当初可就是做了陛下和娘娘之前的牵线桥,才显出独特来,他一直都知道,要想在乾清宫常青不倒,就得必须在陛下面前做足了功课,陛下从前对冯保是言听计从,为何后来说去南京就去南京了,就因为后来冯保找了一群小太监陪陛下玩,他自个去前朝呼风唤雨去了,这人不在眼前站着,时间久了,情分就淡了。
张成看着冯保还说要学习他的前车之鉴,但一到自己掌握到权势的边,就飘飘然了,张成现在被陛下点了只近身照顾,张成想,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警钟,让他好好反省一下,再好好在陛下面前卖乖。
只要陛下还用他,总有一天他还能到前朝上去。
陈矩进来禀告,说娘娘今日去了慈宁宫慈安宫两宫后,就去了坤宁宫,见了教坊司两个教头,娘娘不满意原教头的敷衍,就让随行的副教头替了他的位置。
“教坊司?”朱翊钧说,“对了,娘娘从前喜欢叫歌舞,如今还叫吗?”
“许久不曾叫了。”陈矩说。
“那是该罚。”朱翊钧说,“怎么能怠慢了皇后呢。”
“只夺了职位太过轻巧,罚他抄没家财,流放三千里。”朱翊钧说。
陈矩记下。
朱翊钧看时辰,今天也就没再去后宫,只是在乾清宫一个人休息了,一觉醒来后,他对张成说,“你说皇后是不是生气了?”
“娘娘生什么气?”张成说,“娘娘大度的很,轻易不曾动气。”
“朕觉得有些不对劲。”朱翊钧说,“坤宁宫不是留了宫人在宫里,叫过来,朕问问。”
芳若没头没脑的被宣入乾清宫,等看到陈矩在殿外给她使个个无事的眼神,她才心中大定,去里头面圣。
“昨日皇后回宫,面色如何?”朱翊钧问。
“娘娘面色如同往常一般。”芳若回道。
“皇后叫来教坊司的人是为何?”朱翊钧问。
“娘娘在瀛台叫舞乐解闷,结果只去了烟萝姑娘一人,回宫后知道教坊司的人就在宫里,就叫过去询问了一二。”芳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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