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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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樊佑霖同几个同僚过来,一抬眼瞧见了陆瑛纨,忙告别了同僚,将她抱进了道馆的客房。

陆瑛纨无论样貌还是身段儿都是极美的,再加上又病了,一股子病美人的楚楚可怜模样,樊佑霖一下动了心。

见她唇角有血,便探了她的脉,静静的诊了半晌。

樊佑霖的母亲是前朝太医院院判的孙女,因着卷入皇储争斗,这才被抄家,只是医术却悄悄的流传下来,樊佑霖更是自幼精通。

他坐在陆瑛纨身边,深吸了一口气替她宽衣脱绣鞋,随后取出一荷包金针,在烛火上略略一烧,在瑛纨的头颈处施针,不过半柱香燃光景,就见陆瑛纨脸色渐渐好转起来。

这时,宝珠却挂忧着瑛纨,便舍下李夫人独自前来找瑛纨。

“吱呀”一声门开了,只见陆瑛纨脸色发白的靠着墙,樊佑霖脸上一道指甲抓破的红印子,宝珠皱眉打量樊佑霖,待要说什么却见两人神色有异。

宝珠看到不由笑了笑,“打醮开始了,还愣着做什么。”随后,朝着樊佑霖道:“方才我过来时,倒是有人找樊公子,樊公子也快些去吧。”

宝珠这句话倒是解了两人的尴尬,樊佑霖朝着宝珠一躬身,随后便出了门,半晌又折回来,朝着陆瑛纨道:“我说的话,你记清楚,方子一定要按时用。”

陆瑛纨听了红透了脸,宝珠却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待回了府,又因着和贵嫔升为和妃,府门洞开,张灯结彩的。

“我早就想来了,只是府里事儿乱哄哄的,如今可算是抽了空,恭喜呢。”一个诰命夫人拉着何姨娘的手,祝贺道。

外面陆凯那边儿也是乱哄哄的,再加上何姨娘娘家那边儿拿不出手儿,索性就在陆府这边儿摆了宴,那些女眷知道新封的和妃是何姨娘的妹妹,也就曲意逢迎起来,黄氏“虚弱”地咳嗽一阵,也不说什么,只就往榻上一躺,闭目养神道:“去,跟老爷说,就说我旧疾复发,招待不了客人。”

陆凯更是清楚黄氏这是犯了什么病,不过这等日子,闹起来定是亏了礼数,索性目光微微一暗,看了看四小姐陆莹,温声道,“今日.你二嫂和三姐姐去了白马观打醮去了,你嫡母又犯了旧疾,你就先出去陪着女眷,瞧着需要照顾的,帮着料理一些,也算是见识见识。”

陆莹素来爱虚荣,得了这等张脸面的事儿,自然是雷厉风行的,只是之前没有准备,一过去就忙得脚不沾地。

何姨娘瞧见了欢喜的微笑,转而对陆莹低声道:“这倒是好机会,莹儿你多用些心思,这样,你父亲迟早会把铺子的账目弄到咱们这边儿来。”

第二日,陆莹果真十分有精神,越是逢见陆凯,就越是鼓作认真的阅览账目,指着丫头道:“咱们府里比不得旁的,饶你是什么水土能养出来的,只管忠诚着父亲和嫡母才是,说到底父亲才是我们陆家的当家的……”

陆莹从小到大在陆凯身边,知道陆凯的性情,如今借着这个差事,更是讨陆凯欢心起来。

陆凯笑着夸了陆莹两句便走了。

和妃赐了一架古帖屏风来,屏风上唐寅的墨宝,还有祝枝山提的山石花,昨个儿那些女眷都见识了,一个个的对着古帖屏风赞不绝口。只是这屏风摆置在了宝珠的库房里,宝珠差人去取珠钗时,不小心给损毁了一个脚儿。

不得不说陆莹那边儿的传话儿效率的确是很高,没过半个时辰陆凯那边儿就收到了消息,陆凯大怒,还说要罚宝珠禁足半月,甚至要收回宝珠管家的权利。

陆莹见陆凯的怒意,心中暗喜,恨不得陆凯当场就说出把宝珠扫地出门的话。

倒是陆瑛纨不为所动,朝着陆凯继续道,“是不是二嫂打破的还不知道呢,再者二嫂家里什么没见过,当年太后赐的玛瑙祖母绿屏风都摔得,更何况这等破破烂烂的。”说完,看了陆莹一眼,淡淡道:“太后娘娘不怪罪,和妃倒是怪罪了?”

陆莹心里早就起了火,只是当着陆凯的面儿,只能装出一副楚楚弱小的模样,朝着陆瑛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听陆莹说这些废话,陆瑛纨直接怼了回去,“四妹妹倒是当起家来了,若是不满意只管去找二哥说,在父亲这里嚼什么舌根子!”

听到陆瑛纨教训她,陆莹气得不行,先前这陆瑛纨嘴笨的跟棉裤腰似的,如今跟了宝珠几日,倒是底气足了起来,全然不见当日那怂模样。

不过陆瑛纨是嫡女,便是训斥她几句,她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很不乐意的小跑跟着陆瑛纨出了园子,叉着腰怒气冲冲道:“你凭什么这般训斥我!?别以为攀上了人家樊公子,八字儿还没换,说到底成不成还难说呢!”

陆瑛纨挑眉看着陆莹,随后抬手一巴掌掴在陆莹脸上,“凭我是嫡女,凭我是你的长姐,凭我偏生就打得了你!”

☆、自作聪明

北齐皇帝虽说日渐昏庸,但属国却保持着奉朝进贡的传统,今年高丽进贡了几株的金蕊白玉菊,皇帝极为喜欢这白玉菊,想种植满宫苑,便将这扦插繁衍白玉菊的差事儿交给樊家老夫人来打理。

樊老夫人年轻守寡,性子又极为稳重,一接到圣旨就把白玉菊笔好好清算了一番,随后朝着樊家二姑娘樊缨姣笑道:“听说陆家少夫人以前曾在太后娘娘那里小住,她兴许知道不少白玉菊养护的法子。”说完又转过头去看樊佑霖,“麟儿似乎很中意陆家三小姐,正好咱们下个帖子请过来瞧瞧。”

“娘亲,陆家少夫人若是能来,白玉菊的事儿是绝不会出问题的,我这就去给她写信。”

樊家二姑娘樊佑霖性子聪敏,且活泼,不过片刻光景就差人将信件送去了陆府。

宝珠还困着觉儿,看到樊家的信也没太上心,倒是陆瑛纨捏着信惊愕的看着靠在软枕上闭目的宝珠,半晌又红着脸走过来,扯着宝珠的袖子道:“二嫂,毕竟是朝廷的贡品,不如我们去一趟?”

宝珠偷笑,其实她早就猜到樊家会借机邀请她们过去,只是不想太着急了,免得显得攀附她们似的,只是见到陆瑛纨这般,不由笑的睁开眼,岔开话题:“之前我们三妹妹可不是这般的,怎么的,想赶紧嫁到樊家做媳妇儿不成?”

陆瑛纨听到宝珠打趣自己,立刻面红耳赤的,正在这时,陆莹却衣着华贵精致的站在外面敲门,“父亲说嫂嫂和三姐姐要去樊家,说让我跟着去见见世面。”

陆瑛纨皱眉,不由看了宝珠一眼,明显她是极度不想让陆莹去的,陆莹若是去,指不定何姨娘又在背后搓弄什么了。

宝珠抬手拍了拍陆莹的肩膀,温柔道:“相信嫂嫂。”

说完,径直披上衣裳,到了门口打量了陆莹一眼,淡淡道:“既是如此,四妹妹便去等着罢,我和瑛纨还未曾梳妆,待完事儿了,会让丫头去请你。”

陆莹满脸笑意的朝着宝珠行礼后,欢喜的走了。

其实,陆莹也是无意间知道樊家的信和名帖,不过靠着有个在宫里做妃嫔的姨母,她倒是知道些樊家的秘密。

当年樊家跟故交乔氏交好,两家还定下了娃娃亲,樊家老夫人也是极为喜欢那乔姑娘的。不想后来,乔氏牵扯进了一状朝廷案子,就连樊家老爷子也被连累贬黜,后来甚至死在了福州……

陆莹一到了樊家,就虚伪的送了好些礼物,又拉着樊老夫人的手说了好些话,试图好言开解当年那些事,扯些趣事儿来哄她开心,她自幼不太懂那些笑林趣事儿,只好跟着那些嘴碎的婆子来学习达成目的。这一学就是二更天,所以眼圈儿有些微微的肿。

樊家老夫人本意就是看看陆瑛纨,再向宝珠请教些白玉菊的扦插法子,不想陆府这个姨娘生的四小姐竟这般不思安顺,净是凑过来说着旧年的伤心事儿,弄得她心烦,只是碍着陆家的颜面,索性顺水推舟的借着旁的由头去拜祭樊老爷子了;

陆莹素来爱出风头,又虚荣的紧,只顾着要讨好樊老夫人,也是太过心急了些,看不出樊老夫人的心烦,径直走上前,朝着樊老夫人道:“樊夫人,说起这白玉菊,皇上还赏赐了我姨母一株,我曾进宫看过,扦插之法也该循序渐进,逐层扦插……说起来,我二嫂在养花上倒是不如我的。”说完又故作失礼似的,拿着帕子捂着嘴笑。

樊老夫人虽说面相带着温和慈悲,实则性子是个固执独断的,最看不惯这些庶女在跟前搬弄是非,不由拧眉朝着陆莹道:“陆四小姐还是留步吧,这是我樊家的祠堂,外人进了怕是不好。”说完,又看了远处正和宝珠说话的樊二姑娘一眼,继续道:“宝珠这孩子,我年轻时就见过,在将军府养的花都是四季常青。陆四小姐这般讲话,怕是鲁班门前弄大斧了。”

被樊老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弄了一顿,还被拒绝了个彻底,陆莹不由攥起了拳,眼圈也一下蓄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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