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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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钟公子救命之恩。”那老者整整衣襟,对钟羡深深一揖。

“老先生不可,不过举手之劳而已。”钟羡忙一把搀住他道。

那老者抬起头来,赫然就是孟槐序。

“钟公子举手之劳,却救了老朽与两名家仆三条性命。此恩此德,老朽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孟槐序感激道。

钟羡推辞一番,看了看后头,问耿全:“那些凶徒一个都未抓住么?”

“哦,是老朽让这几位壮士放走凶徒的。”不等耿全答话,孟槐序抢先道。

钟羡不解:“为何?老先生莫非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孟槐序道:“今有后果,必有前因。老朽行将就木,对这些因果之事早已看透,无意深究。”

钟羡恍然,拱手道:“先生高慧通达,在下受教了。”

孟槐序却抬头看向他身后那匹骏马,有些颤巍巍地上前摸了摸那修剪整齐光泽亮丽的鬃毛,道:“钟公子这匹名驹,乃是赫赫有名的踏雪乌龙驹吧?”

钟羡道:“先生也懂马?”

孟槐序笑道:“老朽年轻时有个朋友,是个贩马商人,对这些名驹宝马那是如数家珍,老朽耳濡目染,故而略知一二。”说到此处,他忽然回过神来一般歉然道“抱歉,老朽一时忘形,耽搁钟公子与贵府家眷行程了。今日之恩老朽铭记于心,他日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双方客套几句后,就此别过。

钟羡看着孟槐序上了马车往山下去了,这才上马继续前行。

抓缰绳的时候手指不知被何物扎了一下,出了血。他在马鬃上细细一找,找到一颗干枯的蒺藜。这东西身披锐刺,极易附着在家畜的毛发上,钟羡便未在意。

谁知走了片刻之后,钟羡只觉脑中越来越晕眩,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他自觉不对,勒住缰绳想从马上下来,四肢却已软绵异常,他身子一歪便从马上栽了下来,立时便昏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的耿全见状惊了一跳,叫了声“少爷”便跳下马来去查看他的状况。

钟夫人在车内听得耿全惊叫,撩开车帘往外一看,见钟羡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那鼻腔间却缓缓流下两道鲜血来。她脑中嗡的一声,差点没晕过去,回过神来嘶声道:“快扶少爷上车,速速回府。”

一个时辰后,钟慕白从五军营赶回太尉府,在秋暝居见到了昏迷不醒的钟羡。

“羡儿怎么了?”钟慕白站在床边,问一旁哭肿了双眼的钟夫人。

“大夫已经看过了,说像是中毒,但他们不会解这个毒。”钟夫人一边拭泪一边道。

钟慕白回身吩咐府内管家钟硕:“速拿我的帖子去宫中请太医。”

钟硕忙不迭地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中毒?”钟慕白在床沿上坐下,看着钟羡苍白的面色心中一阵揪疼。毕竟是独子,虽然自己也曾下狠手打过,但老子打儿子,与别人害他儿子,感受能一样么?

钟夫人忍着泪道:“在家时还好好的,后来与我一起去天清寺送冬衣,上山时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在山脚下还停下来一次,当时也未见他有何异常。”

钟慕白神经敏感起来,问:“在山脚下为何停下来?”

钟夫人回忆着道:“当时羡儿说道旁的林子边上停着一辆马车,他让耿全去看看对方是否遇着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后来耿全去了,我们继续上路,不多时那马车上的人追过来向羡儿道谢。因男女有别,我便不曾插手此事。”

钟慕白当即派人将耿全叫了过来,询问他去天清寺的途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耿全便将路上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向钟慕白汇报了一遍。

钟慕白未能从他的描述中听出什么可疑之处来,便问他:“那老叟是何方人士?叫什么名字?”

耿全愣了一下,道:“老爷,您这么一问属下倒是想起来了,那老先生口口声声感谢少爷,可是对他自己的情况只字未提。”

钟慕白浓眉一皱,看着耿全道:“只字未提?”

“是的老爷。按理说,这救人的出于做好事不留名的目的有可能向被救的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可这被救的就算出于感激也一定会自报家门。但这老头没有,他既没说自己姓甚名甚,也没说家住何处,少爷也没问他。”耿全道。

钟夫人在一旁道:“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这老叟害了羡儿?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刚刚被救下,就向出手相援的恩人下毒手的?”

“但是除了此人之外,根据你所言,羡儿今日未曾在外头吃过东西,也未曾与外人接触过,只有此人最可疑。耿全,去城中找最好的画师来,画出此人的样貌。既然敢动我钟慕白的儿子,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给挖出来!”钟慕白握紧拳头眸光冷硬道。

第181章 奇毒

自长禄死后,长安每次看到郭晴林,都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长禄被勒死时他拿帕子掩着口鼻眉头微蹙的样子。

对他她没有像对刘汾那样巴结,就连表面文章都没做。因为她清楚,他不是刘汾,她再摇头摆尾他也不会如刘汾一般信任她,当然那信任最终要了他的命。

她与郭晴林上次在掖庭诏狱的刑室里面已经算是撕破了脸,这一点两人心照不宣。如今一殿当差,貌合神离那是必然的。

好在这厮还有一副好皮囊,在眼前晃来晃去时,光看面子不想里子,还有那么点赏心悦目。

“陛下,钟羡中毒了。”他来到内殿,开口就给了慕容泓这样一个消息。

慕容泓自书桌后抬起头来,问:“中毒?你如何得知?”

“两刻前,太尉府的管家拿着钟太尉的帖子来太医院请御医过去替钟羡解毒。”郭晴林低垂着眼眉,一副恭敬状。

两刻前,要想在两刻时间内从太医院赶到长乐宫,还需要腿脚利索的才能做到。言下之意,太医院那边一有风吹草动,他郭晴林立马就能知道。

他将这一点暴露给慕容泓,算是表忠心么?

慕容泓不动声色,站在他身旁的长安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这盛京宫外的大夫,再好的钟家也请得到,如今既然到宫里来请御医了,钟羡所中之毒必不简单。”慕容泓侧过脸对一旁的长安道“长安,你与钟羡相熟,代朕去看看钟羡病况到底如何?若有朕帮得上的,不计任何代价,你均可代朕决定。”

长安行礼:“奴才遵命。”

太尉府秋暝居,太医院副院正钟离章与御医张兴给钟羡把过脉后,对钟羡所中之毒一时间竟也找不着头绪,只找出了钟羡手指头上那处已成青紫色的小伤口应该就是毒物的入口。

两人采取了最稳妥的做法,给钟羡开了一剂和中解毒汤,此汤药性温和,就算不能祛除此毒,也能对毒性的发作起到一定的遏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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