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他又不曾请我,我去作甚?”钟羡道。
陶行时道:“你是太尉之子,而且钟伯父最近还被封了公爵,这京里论权势富贵,还有谁家能胜过你钟家不成?郑煊元脑子被驴踢了才不想请你。他自己与你不相熟,不好贸然来请,定然是托与你相熟之人来请时,得知你身体不便,故而作罢。他在宴月楼摆宴,听说请齐了燕云八艳,我们一起去开开眼界?”
钟羡摇头道:“你知道我素来不爱这些,你自去吧。”
陶行时有些为难道:“可是你我也是好久才得一聚。罢了,我也不去了。不如你我叫上秋皓和景砚他们去郊外的秋静山居小聚一番如何?先说好,你请客。”
“好。”钟羡一口答应。
“还有就是……”陶行时捎着后脑,晒黑了的脸皮都泛起红来,一副想开口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钟羡是何等人,见他如此便屏退左右,问:“你与那女子还未断?”
陶行时惊讶:“你如何得知?我记得我并未跟你提过她的事。”
钟羡道:“可你管景砚借过银子啊。”
陶行时眉眼沉郁下来,问:“你是不是也要劝我?”
钟羡道:“该说的话想必伯父伯母还有景砚他们都已说尽了,你不听,我又何必再多费唇舌?无用不说,还惹你厌烦。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他回房换了身便于骑马的箭袖,又拿了几张银票给陶行时,道:“若不够,派你的小厮来府上找我便是。伯父的脾气你当比我更了解,若让他知晓景砚他们敢背着他借银子给你,只怕要闹上门去,到时更为不妙。”
陶行时接了银票在手,心绪复杂难言,沉默片刻,终是轻轻拍了拍钟羡的肩,道:“谢了,文和。”
“兄弟之间何必言谢。”钟羡唤竹喧去给他备马。
“你的伤……”想起要骑马,陶行时倒又担心起他的伤来。
“无碍,皮肉之伤而已,好得差不多了。走吧。”钟羡道。
第167章 觉悟
秋静山居建在盛京京郊西北一座无名山上。山虽无名,景色却好,层峦叠翠,曲径通幽。天晴时,远山如黛澄湖如练,天阴时,雾色空濛渺如仙境。凭栏远眺,颇有种人在画中的出尘之感。
钟羡此刻就在山居的三楼露台上凭栏而眺。高天长风落木萧萧,疏朗的秋景让他胸中的郁结之气都散去不少。
“各位公子,这是庄里新制的几味点心与今秋的新茶百瑞香,请各位公子慢用。”衣着素雅得体的仆从送上茶水和点心,刚要退下,秋皓(执金吾秋铭嫡三子)嚷嚷道:“茶?谁要喝茶?给爷上酒,上好酒!”
陶行时本来正要走过来与钟羡说话,闻言脚步一顿,回身看着秋皓挑眉道:“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你这一杯倒居然也要起酒喝了?”
钟羡也回过身来。
“怎么?一杯倒就不能喝酒了?告诉你,心中有愁,千杯不醉。诶,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给爷上酒!”秋皓对那仆从道。
仆从忙答应着下去了。
“喂,真喝啊,什么事这么想不开?你得知道这可是在山上,待会儿你烂醉如泥,可没人背你下去。”陶行时拉开秋皓身旁的椅子,坐下道。
“醉了又如何?不用你们背我下去,我醉死在这儿才好呢。”秋皓一脸郁卒道。
陶行时与钟羡面面相觑,钟羡在秋皓对面坐下,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秋皓眉目怏然,不说话。
一旁正在擦拭竹箫的姚沖(光禄勋太中大夫)之孙姚景砚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们还不知么?光曜(秋皓的字)他家里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
“哦?哪家的千金啊?”陶行时问。
钟羡在对面看着陶行时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露出一脸八卦之相,有些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独自品茶。
“是武清伯的长房嫡长孙女,张大小姐。”秋皓还未说话,姚景砚便抢着道。
“武清伯?诶,那大司农的夫人不就是武清伯府出来的么?”陶行时拍拍秋皓的肩道,“看慕容珵美他们兄弟几个的容貌,那位表亲张小姐想必也是个貌美如花的,你就放心好了。诶,这点心不错,茶奴!茶奴!”
候在楼梯间的侍从应声出来,陶行时道:“把这些点心给我打包两份,我要带回去。”
侍从领命。
一旁钟羡忽道:“给我也备两份。”
侍从下去后,陶行时看着钟羡好奇道:“我打包两份,是我娘一份我妹一份。你打包两份做什么?素日也不见你爱吃这个啊,莫非钟伯父还好吃甜食?”
钟羡轻轻吹着茶水上的浮沫,眉眼不抬道:“管太多。”
钟羡对朋友素来温和,这般态度强硬地拒绝回答问题还属首次,陶行时便指着他道:“哈,不寻常,有情况……”
“你别管他的情况了,先管我的情况吧。”说话间,方才去拿酒的侍从已送了酒来,秋皓一杯下肚,变戏法一般从脸颊一直红到脖颈,一把扣住陶行时的手腕子道。
“不就说了个亲嘛,这木已成舟,还有什么好说的?”相较之下,陶行时对钟羡的情况更感兴趣。
“我知道木已成舟,可有些话,憋在心里,我难受,我不吐不快!”秋皓借着三分醉意抓着陶行时的手腕不放。
秋皓虽是执金吾之子,可一向文弱,陶行时欲待挣脱他,又担心自己粗手粗脚万一伤了他反而不好,只得敷衍道:“好好好,你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你知道么,我喜欢你妹,我真的、喜欢你妹啊。”秋皓一脸悲情地看着陶行时道。
钟羡、姚景砚、陶行时:“……”
“去去去!你一个已有婚约的,别来坏我妹的名声啊!”陶行时一把甩开他的手道。
秋皓被他甩得趴在桌上,顿了一顿,居然就那么趴着将脸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陶行时:“……”这种情况他最是不擅应付,登时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钟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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