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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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楼顶层,没有电梯。

爬楼梯费劲,唯一的好处是早年顶楼加盖出一间屋,盖了就盖了,没被强制拆除。

加盖的小房间没有隔热层,夏天屋里比外面热,冬天屋里比外面冷。

儿子读初中开始注重个人私密空间,不计较冷热,主动搬到小房间里住。金怀良夫妇搬回来后,这屋子就空置下来,再后来变成麻将室,独间独门不扰民。

金怀良夫妇不会打麻将,自动麻将桌是给四个徒弟预备的。

省得他们没事做,争着抢着进厨房帮忙。

金怀良是位严师,平时对徒弟们的要求近乎无情,该打打该骂骂。

回归日常生活,金怀良才会展现出他慈父的一面。

徒弟们爱吃什么做什么,厨房不准进,饭后连碗也不能洗。徒弟们打起麻将,金师母更是变着花样往上送水果零食。

俩口子平时生活太清静,金师母爽朗好客,也喜欢有人气热热闹闹。

徐百忧以前不会打麻将,完全没兴趣,所以学起规则脑子也不太灵光。

牌搭子凑不齐,三个师兄不厌其烦轮流教,硬是把她给教会。

徐百忧到现在依然不会算番数,输得多赢得少,不记牌不上心,只有掏钱的时候最积极。

今天她手气出奇的好,连开三把杠上花。

倒是素有“常胜将军”之称的二师兄李政,把把点炮,愁眉苦脸。

输到怀疑人生,唉声叹气的李政开始抱怨生活:“像咱们这种不能接纳来历不明皮张的正规单位,馆藏标本的需求量又那么点。我已经听不少外地的同行抱怨,没有用武之地,又挣不到钱,准备改行。”

下家熊定方故意喂出六筒,“二师兄,听口气,你也想改行?”

“碰!”三张六筒往角落一磕,李政道,“也不是没动过念头。跟师傅学艺七八年,我也想找个能施展才华的地方。顺便挣点钱,好买房买车讨老婆。”

“你呀,跟小师妹学学。”孙学虚长他们几岁,习惯于端出老大哥的架势,“平时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别有点钱就吆喝着请客吃饭,早和小师妹一样买房买车了。”

李政心里苦,长叹一声,“大师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一下班能回家吃现成的,我一单身狗,不约朋友吃吃喝喝,人生多没劲。我倒想找个老婆管着我呢,没办法,找不到啊。”

不知哪句话触动到孙学,他也苦闷地叹了一声。

熊定方问:“大师兄,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委屈了萧妍。今天我不想来的,是她劝我出来放松放松。我在这儿打牌,她在伺候我妈……”孙学不拿师弟妹当外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懊恼和自责,“哎——,前天晚上,我太不应该对她发脾气。”

感觉气氛突然被自己带沉闷,他笑着嗔向李政,“你呀,是该找个老婆好好管管。”

徐百忧也适时地打出一张牌。

“碰!谢啦,小师妹。”碰出四筒,李政心情回暖,开起小师妹玩笑,“你工作没几年已经有房有车,不会是找了个富二代男朋友,故意瞒着我们师兄几个吧?”

熊定方闻言,偷瞄向左手边的徐百忧。

“没有。”徐百忧谁也不看只看牌,声音淡。

“你别胡说八道。”孙学护着她,数落李政,“小师妹要有男朋友,师母会给她介绍对象?再说,瞒着你也是应该的,你这张嘴最喜欢到处散播小道消息。”

“是是是,大师兄教训的是。”李政赔笑,凑近孙学。

孙学忙挡住面前的牌,“好好打,眼睛别乱瞄。”

李政不屑,“封顶一把输四十块,我有什么可乱瞄的。大师兄,我是有话跟你说。”

孙学不太上心,“你说你的。”

李振却脑门放光,“最近几年欧美富豪们特流行收藏动物标本。那帮子道貌岸然的有钱人,嘴巴上喊着环保,保护大自然,保护野生动物,扭脸就扛着□□挺进非洲。”

话到兴奋处,他再次凑近孙学,“大师兄,要不咱们去纳米比亚办个标本工厂吧?你手艺好负责监督制作,我负责忽悠欧美富豪掏腰包。”

“二师兄,在师傅家你提这些不太好吧。”熊定方担忧地望了眼关着的房门,做贼心虚般压低声音,问李政,“你真要辞职?”

挑起话头的李政反倒无所谓,面向三人大力游说:“要辞职一起辞,咱师兄妹四人有钱同赚,有福同享。”

孙学闻言推翻牌面,赢得钱也不要了,拂袖而去。

李政冲他背影切了一声,问熊定方:“怎么样,要不要跟着二师兄大干一场?”

“我……”熊定方满脸犹豫,“辞职不是个小事,容我想想,我想想。”

说完,喊着大师兄,也急匆匆退出牌局。

“嘁,辞个职又不是要你命,磨磨唧唧。”李政嫌弃地撇撇嘴,转脸又乐乐呵呵地问徐百忧,“小师妹,你做事果断,给二师兄个准话?”

“我不辞职,你说过,咱们博物馆不缺业务。”

徐百忧确实没有半分犹豫,走得更是干脆。

小房间里剩李政一人。

面对着只等自摸的一副好牌,他突然烦躁,扬手用力拂乱牌张。

一颗牌不幸砸中大脚趾,李政疼得钻心,照着地啐一句。

“真他妈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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