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可能,人到中年,其心也善。
对于年轻时曾犯的错,后悔他是不可能后悔,这辈子不后悔,下辈子也不可能后悔,毕竟现在拥有的是当年那个自己永远不可能想象到的,只是愧疚。
愧疚比后悔更蚀心。
所以他让秘书背着其他人悄悄打探“儿子”的下落,昨天一大早就从深市飞回来。
他设想过无数个跟儿子见面的场景,痛哭流涕的,喜极而泣的,赌气不理他的,乖巧听话的,满眼孺慕的……唯独没想到是这么的……嗯,讽刺。
向东阳自诩是文化人,在深市作家协会也有两分地位,安慰自己别跟一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孩计较。“好好说话,你爷奶呢?”已经十年没回来过,乡音不再。
这南腔北调让鸭蛋愈发不舒服,“在村里。”
“这房子租了多久?”
鸭蛋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懒得理傻子。明明是妈妈买的,都买两年了。
被嫌弃了,向东阳讪讪的笑笑,“上几年级?快十一岁了吧。”
鸭蛋的眼圈倏地红了,但他坚强的忍住眼泪,狠狠地盯着他,一声不吭。
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老虎,虽然奶气十足,但来日必成气候。
就连小虾米也感受到小主人的情绪,“嗷呜”一口咬住花衬衫的裤腿,从喉咙里呜咽着,死死咬住。
“哎呀,这小畜生居然敢咬我!”甩了甩,没甩下去,另一只脚狠狠地踢下去。
才两个月不到的奶狗被踢出去一米远,半晌爬不起来。
鸭蛋红着眼一跃而下,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咚咚咚”捶他胸口,“让你踢我的虾米,你算哪根葱?”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簌簌掉落。
不,这不是不要钱,是不要命。
作为刚梦想成真的十一岁少年,那一脚不是踢在狗身上,是踢在他的命上。
林凤音也红了眼圈,气的。一个健步冲下来,抡起墙角的锄头朝只会大呼“胡闹”的向东阳挖过去。
向东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躲得过?锈迹斑斑的铁口直接挖在他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还剜下他鸡蛋大一块皮肉。脑门上本就没什么肉,这口子深可见骨。
林凤音是真觉着,就算坐牢也要杀了这畜生。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抡圆了胳膊挖下去,被他堪堪躲过去……挖在左胸上。
血迹从破碎的羊毛衫里渗出血迹。
这女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向东阳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也顾不上满脸的血模糊了双眼,抱着脑袋往外跑。
泼妇泼妇,真是个泼妇!人狠话不多还不要命的泼妇!
花衬衫被孩子揍得烦了,趁老板不在,心一横,猛地推了一把鸭蛋。
“鸭蛋让开。”林凤音抡起锄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挖下去,就差了那么一丢丢就能要他命。
花衬衫真被吓尿了。
虽事先也有心理准备,可他绝对想不到这泼妇能这么泼。
鸭蛋看着地板上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从他裤腿流下,既厌恶又恶心。呸,怂包蛋!
第071章
最后,花衬衫屁滚尿流逃出向家门, 看见直挺挺躺地上的向东阳, 吓得声音都变了。“向……向总?快来人呀,快救救我们!”
向东阳额头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 像忘了关的水龙头。
花衬衫忙把自个儿衣服脱下来,紧紧按他脑袋上, 又试探着把手放他鼻子面前,顿时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没……没气了, 快叫救护车!”
手一放, 血流得更多了。
周围的人一听, 也被吓了一跳,心道:还好没跟那泼妇干架, 不然躺地上的可就是他们了。这小寡妇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你瞅瞅你瞅瞅,你仔细瞅瞅, 人都被她杀了, 还双手叉着小蛮腰堵门呢, 那脸上别说害怕愧疚, 居然是满满的狰狞!
这得多大仇啊。
就连她儿子也被教得蛮横无理,妥妥的小无赖一个, 红着眼狠狠地盯着“死人”,这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什么仇什么怨哪?
至于帮忙叫救护车……不是都没气儿了嘛?这么晦气的事谁也不愿沾手。
林凤音也没想到向东阳这么不经打,才几下就没气了,但当务之急是……她迅速想好对策:万一真死了, 她一定要花钱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事实”一定是两个男人私闯民宅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她也一定必须是正当防卫。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是防卫过当需要坐牢的话,就把鸭蛋托付给金家,让他带着她所有的家产给金珠当义子,在他膝下受他教养,以后为他养老送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脑海里想的都是:往后余生,要让这两个男人照顾好彼此。
***
金母哼着小曲,提着菜篮子从巷口进来,“这是怎么啦?”
外围的中年妇女幸灾乐祸:“哎哟还不知道吧,你们家老二那对象……杀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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