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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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

“赵迳勿你这是当面中伤了?我还没跟你算背后诋毁的旧账呢!”

春归压根就不想理会“大哥”“二哥”之间让她听不懂的调侃,只是觉得刚刚在江上飘荡一圈儿才上船就被周王“挤扁”的渠出横眉怒目的神色尤其好笑,倒是贴合了兰庭“耍流氓”的指控,可惜这惊人的巧合她却不能和人分享,忍笑忍得辛苦,唯有拉着兰庭又让了一步,隔绝开周王和渠出几乎重叠的情境,才能顺顺利利不颤声的维持正常:“怎样了?谢百久说了什么?”

周王眼看着两人竟然当着自己面前手拉手的情态,居然还是春归占据主动,恼火的转脸去看左岸:这是哪处穷乡僻野?乌漆墨黑的一盏灯都不见!

兰庭摆正身体,将“二弟”与“三弟”又再隔远了一些,方才一本正经的把谢百久的话陈述,他话音刚落,周王便打了个哈欠:“这样说来,储位是非小王莫属了?”

“天底下哪来这等得来全不废功夫的好事,也不怕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得头破血流。”春归终于没忍住早就想翻的白眼。

“有大哥和三弟挡着呢,馅饼哪里砸得到我的头上?”周王笑嘻嘻的说。

三弟很关心二哥的脑袋嘛,迫不及待就直言提醒,刀子嘴巴豆腐心肠的女子最可爱了。

春归却蹙起眉头:“魏国公有何目的,越发扑朔迷离了。”

她当然是坚信无论谢百久长着多少条三寸不烂之舌,都不可能说服兰庭投诚结盟,且如此显然的离间之计也绝无可能造成周王与兰庭君臣离心,那么魏国公如此大废周章安排这出闹剧有何效用?就是为了供对手戏谑嘲笑么?魏国公闲得发慌了不成。

“谢百久不知丹阳子,丹阳子却必知谢百久。”周王说道一句。

春归这才正眼相看:“殿下是说魏国公是利用谢百久让丹阳子取信于咱们?”

“喊什么殿下,喊二哥,真要喊殿下你就跪着喊。”

春归:……

默默侧过身去又翻了个白眼:周王还能不能好了,这等货色当真能够肩挑社稷?

“殿下今日若然无心再谈正务,那么不如先容臣与内子安歇,待明日再商。”兰庭感应到春归的怨气,夫纲不振的人立时坚定立场。

周王只好站直了身体:“谈谈谈,谈谈谈!敢问赵副使,小王之见是否合理?谢百久是经丹阳子说服才吐露实情,丹阳子出示那个劳什子欢好令又为魏国公所授,魏国公是否料到迳勿你必定不会被谢百久游说成功,既然挑拨无间是他预料之中的事,目的无非是让咱们相信丹阳子那套说辞,打消对丹阳子的防范了。”

“没这么简单,丹阳子身份太过特殊,又确然可以不受魏国公的摆布,魏国公当真信任丹阳子对他言听计从?说到底魏国公与丹阳子间并非主从关系至多只是合作,他哪里犯得着废这许多心思促成丹阳子取信咱们,就不怕是为他人做嫁裳?”春归反驳。

在她看来,那枚劳什子欢好令正是魏国公用作拉拢示诚的工具,但既然丹阳子并不受控,魏国公根本没有必

要楚心积虑让丹阳子取信周王。

兰庭也显然认同周王的判断发生偏差:“听谢百久这一席话,我倒觉得魏国公是为了让咱们相信他辅佐之人便是秦王。”

周王把脑子转了几转,才有些了悟:“魏国公情知咱们不会相信谢百久的说辞,那么必定不信他是辅佐老八的话,反过来就会认定魏国公真正辅佐之人就是秦王,可如果魏国公目的当真如此,岂不说明他确然是一意辅佐老八?!”

这是魏国公是是而非,故布迷瘅的策略?

“可要是魏国公事前就料到咱们能够洞谙他的故布迷瘅,结论就要再反转了。”春归也是深思熟虑之后再提了一个可能:“他真正辅佐者是秦王,八皇子才是障眼法。”

但这个结论的基础奠定在魏国公对周王一方机智的判断上,无法证实魏国公心目中周王阵营是否具备料敌如神的对手,这个基准若有偏差,结论也就截然不同。

兰庭道:“让我更加疑惑的是,魏国公为何要针对他辅佐之人究竟是谁,布下这许多迷局。”

“是。”春归再度蹙紧了眉头:“无论魏国公辅佐者是谁,总之与周王殿下乃势不两立,咱们都无可能与另一方联手同盟,既然都是对手,那么魏国公为何多此一举将他的阵营搞得如此扑朔迷离?”

“是啊,为何?”周王显然也觉得大伤脑筋,瞪着兰庭希望能够得到解答。

“我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兰庭两手一摊。

周王:……

春归却是默默。

只有她一人知道玉阳真君通过亡魂提供的种种线索均指向魏国公,也就是说魏国公辅佐之人日后必然会造成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如果能够察明那背后谋主,加以针对甚至斩草除根,方才能够杜绝后患挽救生灵涂炭,但难道说魏国公也知道了玉阳真君的存在,所以才这番故布迷瘅以期让他们剑指无辜,使那祸害坐享渔翁得利?

春归不由得产生了个恐怖的想法。

难道说魏国公背后之人既非秦王更非八皇子,而是眼前这位……

春归直盯着周王一时竟觉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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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噩梦逼真

怀疑一但滋生,春归就摁捺不住逮着这一怀疑思索有无可能性,但任凭她从头到尾如何梳理,竟然只觉既无确凿实证的同时,又无法排除周王就是天下祸患的可能,她越是思索越觉脑子里一团混乱,胸腔里也如塞进了一窝乱麻,辗转反侧进而成了坐立难安,干脆披衣散发的去敲响了隔壁的舱门。

甲板上的三人会商结束后,今晚周王并没再拉着兰庭秉烛夜谈,虽因二层右端和二层左端的舱房一般狭小无法让两人安歇,但兰庭仍然选择了与春归比邻的舱房安置,他似乎也并没有睡着,春归刚刚两叩,房门就应声而开了。

“一直听见你房间的动静,就知道辉辉无心睡眠。”兰庭让了春归入内,他这边舱房连灯烛都未吹熄,挨着卧榻摆放的一张长条几案上还有翻开的几本文档,说明他刚才正在案牍劳形。

春归并不往卧榻上坐,站在条案前便开口道:“也许是我胡思乱想……但万一魏国公辅佐之人正是周王……”

“辉辉对殿下的成见也未免太深了。”兰庭无奈,以为春归会有这样的胡思乱想是因周王移情木末,所以为周王妃日后的处境忧虑不平,他伸手替春归整理着发鬓,口吻柔和:“魏国公倘若真是辅佐周王,又何必遣了谢百久来游说?我与他既然已在同一阵营,何必多此一举拉拢争取?”

春归无法说出玉阳真君的存在,提示兰庭魏国公背后的谋主会成为生灵涂炭的罪魁,只好用另外的理由加以提醒:“但迳勿早已笃定魏国公草菅人命、心狠手辣,与咱们断非同道中人,要是知道周王与魏国公早便勾搭成奸,必定会考虑另择贤主,周王既与迳勿交好,势必也明白你的秉性,所以授意魏国公误导迳勿,这才方便他争取迳勿佐助。”

“那么周王又有什么筹码赢获魏国公死心踏地相助呢?”兰庭并未矢口否定春归的猜疑,而极有耐心的说明:“周王若然登临帝位,最为仰仗者当是宁国公府与晋国公府,魏国公府与周王并无姻联,届时怎能实现龚断大权操控朝政?如果魏国公当真佐助周王,周王府与郑氏一门之间就必然出现利益勾联,总不至于魏国公只凭空口承诺就诚服于殿下,且我相信圣德太后,只要周王与郑秀间存在利益勾联,绝对难以瞒过她老人家的双眼,而圣德太后也势必不会纵容周王为谋权位不择手段,更不说替周王隐瞒说服太师府相佐了。”

这一层春归不是没有想到,但她仍然不能打消防心:“或许咱们太过低估了魏国公与周王呢?或许圣德太后当真被他们瞒在鼓里?”

“辉辉有这样的猜疑,倒可能正中魏国公下怀,他的挑拨离间之计看似拙劣,不想竟能发生奇效了。”兰庭也仍有自己的坚持。

春归便叹息一声,还不死心:“那么迳勿如何解释魏国公这番故布迷瘅?诚如迳勿早前所说,魏国公辅佐者无论是秦王还是八皇子,着实都与周王处于敌对阵营,咱们受不受其误导对于魏国公有何收益?假设魏国公辅佐者便为八皇子,难道咱们此时还会从竞储分心,先去对付八皇子?一定不会,无论魏国公是什么居心,而今之计,咱们必定是先助周王赢得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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