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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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那人正是昆仑派的西华子,跟着又听到脚步纷纷,原来是几派的人沿着山体内的隧道也下到了此处。那隧道与杨逍二人被巨石追赶的暗道相通,而这块巨石砸下来后正好堵在了路□□汇处。

隧道窄□□仄,众人在其中堵成一串,议论纷纷。只听张松溪说道:“诸位先莫慌,我们之前听到的巨响大约就是这大石滚落下来的声音,看起来是从右侧这条通道而来。二哥你看,这大石似乎是挡住了这边一个洞口……我估摸咱们一路下来的距离,只怕此时离山脚下已不远了,这巨石挡在此处,很可能从这洞口过去便是出口,非得挪开这巨石不可。”

俞莲舟试着推了推那巨石,皱眉道:“唔,这石头怕有万斤,如此沉重,只怕不容易推开。”他看了看身后众人,这里以自己内功最高,四弟其次,于是说道:“咱们二人先合力试试。”

张松溪点点头,两人并肩而立,掌力齐发,可那巨石只是微微晃动,却未能移动分毫。张松溪沉吟道:“可惜咱们手中兵刃多是刀剑,要有根长点的铁棒或许还能将其撬起,眼下却又到哪里去找撬杠……再多叫个人来帮手吧,只要能移开一条缝隙够人钻过就可以了。”

这隧道最多容三人并排来推,俞莲舟便请静虚师太来帮手,峨嵋派的九阳功不弱,想来她与四弟差不太多。张松溪口中数到“一二三”,三人同时发力,却依旧无法移动那石块。静虚师太摇头叹道:“贫尼内力不及二位,已经尽力。”

这时崆峒派的唐文亮自告奋勇上前来,俞莲舟与张松溪对望一眼,心中都是同样的念头:“唐文亮的内功还不如静虚师太,虽是男子力气大些,只怕也没有什么不同,也罢,死马当活马医,再试一次。”

于是三人并排,将手掌一齐放在巨石上,那唐文亮大喝一声,大家同时发力,只见方才未能移动分毫的巨石忽然就向一旁平移了数尺。众人一阵欢呼,那唐文亮也是面有得色。唯有俞莲舟心中诧异道:“难道竟小瞧了崆峒派的内家功夫?”

他暗暗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又怎能想到原来是杨逍在岩壁的另一侧亦推了一掌。杨逍怕对方察觉,并未用全力,只是顺着外面人推动的方向悄悄助力,待石块移位,连忙拉着纪晓芙躲到了深处角落,那里正好有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可以藏身。

眼看巨石后显出洞口,众人跟着俞张二侠一个个走进来,大伙儿的火折子多被前夜的雨水淋湿,只得俞莲舟手中一根,因此都紧紧跟在他二人身后。洞中黑暗,火折子的光芒照不了太远,俞莲舟慢慢前行,大约走了十来步的样子,依稀可见洞中央的地面上有一片四尺见方的石台。他快走几步,到了近前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石台,而是一个四方的洞口,里面修砌得平平整整的石阶顺延向下。

俞莲舟为人沉稳谨慎,他对众人说道:“我先下去探探路。”于是便沿着石阶走下洞口,片刻后忽然复返,皱眉道:“下面深处的通道被水淹没了,四弟,你可确定这里是通往外处的隧道吗?”

张松溪微一思索,忽然大喜道:“错不了,若是没有水只怕我还不能肯定,有了水就错不了了,这里肯定是出口!”

杨逍与纪晓芙躲在黑暗处,听他们这番话心中已然明白,他悄悄附在纪晓芙耳边道:“咱们大约可以出去了!”纪晓芙微微一颤,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心中似喜似忧,万般为难。

众人却不解其意,只听张松溪道:“二哥,你可记得这青龙寨脚下原是什么?”

俞莲舟一顿,忽然抚掌道:“啊,不错,这山寨四面环水,而这隧道与外面的河流相通,是以江水灌入进来,把通道淹没了。”

张松溪点头道:“我猜想这隧道出口原本是在地面上,只是近些年暴雨连连,江水漫延增高,堵住了洞口也是有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俞莲舟于是将火折子交给张松溪道:“我自幼在江边长大,水性尚可,也不知这隧洞有多长,还要去探一探才好。”他转身又下到那隧道中,没入水中后便闭气前行,所幸走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隧道就越来越亮,待出了洞口他抬头一看,见离水面并不遥远,心中终于松了口气。他内功深厚,当下也不浮上去换气,原路折返,出来后将情形说与众人。有个别弟子不识水性者,便教他们闭气的法门。张松溪让大家互相拉着手,一个接一个,走出这段水道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俞莲舟心中还有个疑团,他暗自打量了一圈这个洞穴,火折子的光芒实在有限,看不出什么,于是悄悄对张松溪说:“四弟,你先带人出去,这洞里仿佛有些古怪,我来断后。”

张松溪皱眉道:“二哥,我同你留下。”

俞莲舟摇摇头道:“不,先带着人安全出去要紧,你放心,我自有打算,也不知纪姑娘是生是死,总要再寻一寻。”他心中黯然,六弟还未见得纪姑娘一面,她便又生死未卜。

张松溪只得点头道:“好,二哥一切小心!”随即便安排队伍顺序,让唐文亮打头阵,静虚师太在中间,自己则在最后。众人拉起手,接连着走下石阶。

俞莲舟见大伙儿都离开了,又等了片刻,便拿着火折子在这洞穴中查看。此刻安静无声,他隐隐听出有极微弱的呼吸声,心中暗道:“这洞中果然还有人藏着,幸好我留下了,不然只怕他们在身后使坏!”于是大声说道:“天鹰教的朋友,还请现身吧!”

杨逍看到俞张二人耳语时便已猜到这俞二侠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在纪晓芙手心写了个地址,告诉她不悔便在那里。此刻他看到俞莲舟慢慢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明白他是听到了纪晓芙的呼吸声,便又在她掌心写道“先走,等我”四个字,随后吻了吻她面颊,从那岩石上飞身而下。他一掌拍向俞莲舟,掌风打熄了他手中的火折子,两人斗了几招,杨逍假作不敌,从之前被巨石挡住的洞口奔出,俞莲舟急忙跟在他身后追去。

纪晓芙见他二人离开,心中暗自担忧,但还是摸着黑找到那出口处的石阶,顺着石阶往下,待水面渐渐没到下巴,深吸一口气,钻入了水中。果然如俞二侠所说,走了不多远,便渐渐有了亮光。

从水洞出来后,她心想最好再游远些,只是胸口憋闷已然到了极点,只好向上浮去,快到水面时将头悄悄露出。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只见河岸边几派的人全部被一张巨大的渔网罩在其中。那渔网收得极紧,也不知是什么材质,众人挤在一处,无法挣出。河滩上却有两人正在相斗,一人坐在旁边观看。纪晓芙仔细一瞧,相斗的人却是程云蛟与张松溪。

原来天鹰教的人早已在洞外水中布置好陷阱,只等着几派人刚从水洞中出来,在他们还未上浮之时将渔网一收。众人那时鱼贯而行,又呼吸不畅,行动不快,于是便被一网打尽,唯有张松溪机警,拚命从网中挣脱,却被白龟寿在背后打了一掌。等他挣扎着游到岸边,程云蛟又攻了上来。张松溪一面埋怨自己大意,一面强自凝神与他相斗,只是刚从水中出来,气息未匀,又受了内伤,难免处了下风,节节退败。

纪晓芙本来是想偷偷脱身,可没料到浮上来后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眼见张松溪又中了对方一柄飞刀,心中暗想:“我若此刻离开,便是白识了侠义这两个字。”她没半分犹豫,从水面中跃出,向那程云蛟攻去。

张松溪一见是她,不由惊喜道:“纪姑娘,你也出来了!”峨嵋派几人在网中虽不能动弹,也是欣喜。唯有丁敏君面色不定,她没想到居然还能让她逃脱,好在没人看到是自己忽施暗算。

纪晓芙点点头,也不多说,二人合力与敌人对抗,白龟寿见对方来了帮手,虽然身上被俞莲舟那掌伤得颇厉害,还是跳下场来,于是变成了四人相斗。眼看双方胶着在一处,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张松溪一听,大喜过望:“是六弟来了!”

纪晓芙却是一怔,还未及反应,岸边林中已然奔出一人。张松溪欢喜道:“六弟,来的正好,你看看是谁在这儿!”谁知殷梨亭只看了纪晓芙一眼,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抿着嘴唇并不发一言,只提剑向程云蛟与白龟寿刺去。

张松溪暗自纳罕,看六弟与纪姑娘的神情,竟没有分毫喜悦,更别提六弟那分明惨痛的眼神。他心中一沉,知道这其中必有别情。

纪晓芙在一旁却是收了手,她知道有殷梨亭在,天鹰教两人便再不是对手,当即便要转身离去。

谁知丁敏君忽然大声言道:“纪师妹,你这又是要去哪?殷六侠,我纪师妹回来了,你们未婚夫妻,久别重逢,可是欢喜过了头,竟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当初之事几派都有耳闻,只是他们之前没见过纪晓芙面,并不知她身份,此刻方知眼前这个峨嵋弟子竟然就是当年被魔教杨逍掳走的武当殷六侠未婚妻。众人一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殷梨亭长剑一颤,偷偷望了纪晓芙一眼。纪晓芙听着耳边议论纷纷,脸色也是发白,她强自站定,向殷梨亭盈盈一拜,口中说道:“殷六哥,你……保重!晓芙告辞!”说罢转身向另一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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