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1 / 2)
路过的行人对此见怪不怪,没人劝架。
最终取得胜利的是个个子最高体格最强壮的男孩,他叼着蛋饼得意而去,其余的小孩瞪着他的背影,却不敢上前。
小小年纪,就已经体会到人世的不公与疾苦。
其中有个瘦弱的小女孩,抱着膝盖无声流泪。那蛋饼本是她最先捡到的,却因为势单力薄,最终未能护住它。
她阿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给你。她呆呆地抬头,眼泪还挂在皲裂开的脸上。
诱人的蛋香味钻进鼻腔,面前是长相俊秀的大哥哥。
恰好此时一阵风吹过,阳光穿过云层,落在容泽亮晶晶的眼睛里,像藏了天底下最珍贵的宝藏。
这宛如天神降临的一幕,她此生不忘。
女孩愣了几秒,突然夺过那只新鲜出炉的蛋饼,转身就跑,速度飞快。
飞翼咂舌:乖乖,早就听说羽人跑得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容泽嗔视他一眼,后者忙捂住嘴,瓮声瓮气道:我懂,我闭嘴。
容泽好笑又无奈,最后只是长叹一声,对蛋饼摊摊主道:老板,劳烦再来五只十只蛋饼。
那摊主神色怪异地打量他一眼,突然道:客人是刚来羽民国吧?
你怎么知道?飞翼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此时又凑了上来,丝毫没有被人嫌弃的觉悟。
摊主摇摇头,目光从那些鼻青脸肿的流浪儿身上划过,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飞翼再追问,他却只是埋头烙饼,怎么也不肯答话。
容泽眉梢微挑,若有所思。
***
被这么一耽搁,那负责带路的小兵不知去了哪里。好在他们知道驿馆名字,决定一路打听过去。
路上,容泽注意到有不少庙宇,看外观似乎都是新修的,宏伟又气派,只是风格与他以往见到的神殿有所迥异。
怎么都是西方教的庙?飞翼满脸嫌弃,呸了一声,不客气道,真是晦气。
西方教?容泽愣住。
他隐约知道西方教与道教之前的恩怨,但羽民国辖属于天庭,按理来说,在天庭管辖范围内,应是信奉道才是。
当然,天庭也没规定说不许信奉西方教。只是,一般像这样举国上下都信仰西方诸神的国度比较少见,且多是出现在与西方接壤的地界。
据说羽民国先祖当年还是与三清一起在紫霄宫听道的同门,正统道门出身,后代竟信了西方教,这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二八神也真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不早点说。飞翼脸色不大好看,早知如此,咱们就不该进城。
三教与西方教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这梁子最初是怎么结下的已不可考,但双方门人相看两相厌,这是不争的事实。
容泽没说话,他并非正经的阐教弟子,不好对此予以置评。只是他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二八神终究是隶属天庭的正式神灵,他们又怎会与信奉异教的羽人交好?
还是说,他们也不知道羽人信奉西方教的事?
这个念头甫一冒出,他的心怦怦直跳,看着那些新修的西方教庙宇,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一行人从主干道转入一条偏僻的小路,周围的房屋明显破旧不少,路上污水横流,秽物遍地,难以下脚。
看清那块破旧木招牌上的文字,飞翼如遭雷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就是五福驿馆?
容泽也没想到,安排他们居住的驿馆竟是座危房,看那屋顶上的瓦片,竟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墙体也是剥落得坑坑洼洼,斑驳不堪。
有人抱着一线希望问:会不会只是重名?
谁呀?说话间,驿馆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从里探出个年迈的羽人,看他脸上的褶子,没比驿馆外墙平整多少。
老伯,请问这城里只有这一个五福驿馆吗?飞翼满怀希望问道。
什么?那老伯没听清,满脸茫然大声道,你们是新来的客人吗?
飞翼无奈,只好扯着嗓子重复一次:我是问,这城里只有这一个五福驿馆吗?
五福驿馆?当然就只有一个。老伯总算是听明白了,给出了令人绝望的答案。
飞翼深吸一口气,转向容泽,阿泽,你说咱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
众人到底还是在五福驿馆住下了,因为听说他们是从昆仑山来的,城里那些客栈老板纷纷表示,不好意思咱家没房了,要不客人您还是换个地方吧。
一家如此也就罢了,结果他们连跑了四五家客栈,都得到同样的答复,即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端倪。
可恶!飞翼重重跺脚,头上的红毛一飞冲天,显然被气得不轻,他们凭什么不让咱们住?
大概因为咱们是阐教的吧?有人叹气,这里的人都信奉西方教,咱们能得到好脸色就怪了。
其实只要隐瞒来历,他们未必不能入住客栈,只不过对于这群骄傲的阐教弟子而言,这无疑是耻辱,他们宁愿住进破破烂烂的五福驿馆,也不愿隐藏身份,享受客栈柔软的大床。
这是原则性问题!
于是,众人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五福驿馆。
原先那老伯居然还在,见到他们,露出神秘的笑容:怎么样,年轻人,现在打算住了吗?
众人:不想回答.jpg
容泽拍了拍飞翼肩膀以示安慰,对老伯笑了笑,柔声道:老伯,麻烦您给我们带路吧。
什么?老伯的手附在耳边,扯着嗓子问。
忘了还有这茬。
***
如果硬是要用一个成语来形容这座驿馆,那非表里如一莫属。
与它斑驳的墙面、漏雨的屋顶与摇摇欲坠的招牌一样,驿馆内部装修陈旧,据说是一百五十年前洪荒流行的风格。容泽宽慰飞翼:至少说明这座建筑还是挺牢固的,都过了一百五十年还能用。
他话音才落,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巨响,天花板扑扑落下粉尘。
大概是瓦片掉下来了吧,没事,问题不大。老伯淡定道。
众人:
就很心塞。
驿馆虽然破旧,房间倒还挺多,只是因年久失修,漏雨问题严重,亦或是被老鼠占领,成了黑暗生物的地盘。
众人收拾出几间勉强能住人的卧房,用法术加固,总算不必担心天降瓦片的惨剧再次发生。
容泽与飞翼同宿一间房,这既是因为房间不够分,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留给容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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