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葫芦与小英两人想跟着进去,崔小姐拦着她们,王琼姿道:“她们不进去,守在门外。”崔小姐这才作罢。
王琼姿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不是季显又是哪个?季显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王琼姿自自然然地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应该是雨水煨的毛尖茶,清香扑鼻,余味悠长。
季显装了一会十三,哪知王琼姿根本就不搭理他。他清清嗓子,转过身来,道:“王姑娘,好几日没见了,季某甚是挂念你。”
他挨着王琼姿坐下来,王琼姿赶紧挪了挪,季显再靠过来,王琼姿再挪,“季公子,男女授数不清。”
季显笑了一声,望着她的眼睛,笃定地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屋子里传来小狗的吠声,季显弯腰,从笼子里掏出一个狮子狗。雪白的小狗蜷缩成一团,汪汪汪叫着,两颗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王琼姿一下子被迷住了,伸手去逗弄它,狮子狗突然在她的手上舔起来。
王琼姿痒地笑起来,“狮子狗肯定是饿了,有没有牛乳?”
季显忙喊人去取了牛乳过来,狮子狗喝的飞快,碗很快就见了底。
经此一遭,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季显表功:“这是我特意买回来送给你的,你今日就带回去吧,嗯,就说是崔姑娘送你的。”
王琼姿忍痛说:“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小狗,季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季公子道:“那可怎么办,我也不太喜欢,崔家也没人喜欢它,你如果不要它,它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他一副你就看着办的样子,小狗呜呜的叫,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王琼姿担心自己不要,季显这厮就真把狗给扔了,无奈道:“好吧。”
9、第 9 章
王琼姿抱着狮子狗,一边替它梳理身上的长毛,一边想着怎么跟季显把话说清楚,很明显上次说到报恩寺抽签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季显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宝蓝色的荷包扔在她面前,质问:“这荷包怎么回事,不是你亲手绣的吗,怎么三山街织锦坊到处都是?”
王琼姿心里窃笑,睁大眼睛,十分无辜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它是我绣的了?”
季显想起自己天天把这荷包系在腰上,孙忠与崔咏两人估计都快笑死了。不过王琼姿确实没说是她亲手绣的,看来是自己表错情了。
他气恼地坐在王琼姿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一摊:“你抽的那签不作数,要是真把它当真你可就傻了,我长得不错,家世还行,品行不错,你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王琼姿忍不住笑出声来,季显瞪了她一眼,“笑什么?”
她说:“没笑什么,就觉得你挺自信的。”
默了一会儿,王琼姿道:“季公子,我们真不合适。”
季显:“哪里不合适?”
“齐大非偶,你是京城勋贵子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世代书香,总要找个跟我家差不多的,然后督促丈夫读书考取功名,封妻荫子。”
季显不屑:“就跟你大哥一样,古板的书呆子有什么好?”
王琼姿反驳道:“可国家就是靠这些文人治理的呀!刘、谢、李三位阁老大人都是科举出身。文人治家严谨,不同于那些武将出身的勋贵人家,子孙多不爱读书,整日走马冶游,不思进取,依靠祖辈的荫恩而活,要是哪一日遭到皇帝的厌弃,连富贵都保不住!”
季显想起京城那些勋贵子弟,除了少数人上进,大部分还真如王琼姿所说,典型的纨绔子弟,不思进取。
不过刘、谢、李三位阁老也不是季显所喜欢的,他说:“文人也不是好的,结党营私,很多事情就是坏在他们身上,更甚于宦官!”
王琼姿冷笑一声:“文人做事至少还有顾忌,那些宦官们没有家族,孤身一人,行事不忌,搜刮起民脂民膏来,才是真要命!”
她把邓监生的事情说了,道:“这人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呢,做出这等下九流的事情,可就因为他拜了南京守备太监金辉为干爹,无人能制衡他。”
话说回来,眼前这昏君极其宠爱宦官,用宦官来对抗朝臣,放任宦官在各地欺压搜刮百姓,其实罪魁祸首不过就是眼前这人而已。
季显道:“金辉是太后的人。这事我会去查,若是属实,回京后便会上奏给皇上。”
王琼姿故意问:“你认识皇帝,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显笑道:“认识啊,我做过皇帝的伴读。皇帝文韬武略,外貌英俊,跟我差不多!”
王琼姿作出不敢相信的样子,道:“可是民间传言,不是这样的啊。”
季显问:“怎样?”
王琼姿道:“大家都说,皇帝惫懒贪玩,不爱读书,不喜欢上朝,爱睡懒觉,整天跟宦官们混成一团,舞刀弄枪的,连折子都不看!”
眼见季显的脸色越来越黑,王琼姿飞快地说:“是你让我说的,不能怪我!”
季显烦躁地说:“朝廷的事情你不懂,皇帝他也有自己的难处,他也想像先辈一样,将国家治理的长治久安。那些文官仗着皇帝年纪小,处处制衡他。”
王琼姿微微一笑:“我一介小女子当然不懂。但我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人心多变,并不都照着儒家书里做,那些位高权重的士大夫也有自己私心,这需要皇帝自己去分辨,皇帝一味地偏听偏信那些宦官,同样不是好事。”
但愿这些话让这个昏君有些启示,他好不容易出宫一次,最重要的是体察民情,而不是撩妹啊。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季显摸摸小白狗,道,“我给它起个名字吧。”
“不要,”王琼姿抱紧狗,“你不要它,它现在是我的了,起名字的事情跟你无关!”
“那你给我绣个荷包吧。”季显又说。
“不要。”
季显“哼”了一声,“你以后嫁了我,总会给我绣的。”
王琼姿道:“真有那一日再说!你年纪轻轻的,在南京一待就是一两个月,学业荒废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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