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子(1 / 2)
冬去春来二月至,草长花开柳绿莺啼。城北的豫章书院内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若细听便可知孩子们念的是——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
院里的树又长出了新叶,楚棠将来时还是光秃秃一片呢。这一月来她日日在莲钦身侧奉茶伺候,连城南都很少去了。她告诉阿满,她被主子唤去做奉茶的丫头,以后便少有出来闲逛的机会了。
在莲府她便随着大家唤莲钦主公,日日在他处理公务时给他奉茶,夜里还要替他点上安魂香好让他安眠。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之间除了第一天来莲府时说的话外便再没别的了。楚棠无聊得紧了,会寻些机会找元宝说话,元宝不理她她便又去找其他的下人说话,但他们好似都串通好了的似的也只与她搭白一两句。日日都是如此,她都快闷死了。也依旧无人来给她供奉香油,没有香油便没烟珠,没烟珠便要永远呆在这里,这可何时是个头啊?
楚棠内心咆哮着,又欲上前给莲钦倒茶,却突然一个不留神平地踩空往前跌去,不偏不倚的跌进了莲钦怀里。她死命稳着茶壶,幸而没有洒出来。这可是将泡的茶呢!
莲钦突然软玉在怀,鼻尖萦绕着一股海棠清幽的香,他想如今应尚未到海棠花开的时候吧?他凝视着怀中捧着茶壶的人儿,不喜不怒的,但楚棠还是被盯的发怵,忙起身离了他怀倒了茶后复又远远的站着。
淡淡的海棠花香消失了,莲钦竟有些不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棠便又继续阅着上月香料铺的账簿。
莲家不止铸钱,其他行也有涉猎。这香料铺的香深受许多月城女子喜爱,不过说起来他们香料铺的香似乎没有一味闻起来有方才闻见得海棠香好。
夜里楚棠照例准备给莲钦点香,可她于库房寻了半天都没找着,问了元宝才知方才下人笨手笨脚寻东西不小心将香给泼湿了,今晚怕是点不成了。她原话说给莲钦听,彼时他正捧着书披着外衫坐在窗边,青丝微散,月光披洒在他身上。闻言只微微点了头,继而又伸手翻着书页。楚棠沏了杯茶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便退了出去。
依他的习惯看会书后饮杯茶便会上榻,只是今日无香也不知他能否睡的安稳。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
楚棠在屋外廊沿坐着,望着那弯弯的月,思绪飘远。明日她去品茗轩选茶,或许还可以趁此机会去城南瞅瞅阿满呢。打定主意,楚棠的心情都因着明日能见到阿满而高兴了起来,以至于屋内的莲钦唤他许多声她都没听见。
房门被打开,莲钦面若寒霜的站于门边,只见楚棠正望着月撑着下巴发呆。
“不过才一月,吾便唤不动你了吗?”
楚棠惊得起身,不敢正视他。来到莲府久了,也听闻了些关于他的事,若不惹他还好,若惹了他可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我…”
她正欲解释,却被莲钦打断。
“随吾进来。”
她乖巧的随他入内,原以为他是渴了想再饮杯茶,却不曾想他竟将她拽进了怀里。楚棠的脸霎时变得绯红,且不说她本来就脸皮薄,单说孤男寡女搂搂抱抱就已经够让她在脑海里想些话本上常写得乱七八糟的画面了。她心跳怦怦,心里却想着待会如果他要非礼她她该怎么办。等了良久,都不见莲钦有任何动作。楚棠只觉头顶痒痒的,他好似是在闻她……
今日没有安魂香,莲钦必定是睡不安生的,翻来覆去之间便想起了白日里闻见的海棠香,只是想着便似乎心宁了许多。
“主公,你…这是做什么…”
楚棠闻着他衣衫上熏得月麟香,弱弱的出声。
“当初为何要借烟珠?”
楚棠哪曾想莲钦非但没回答她,反倒还问起她话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神几秒后回道:“为了救一个人。”
她听得头顶的人冷哼一声,不明白怎么了。
之后二人都未出声,过了很久,久到她四肢都麻了莲钦才将她松开合衣而睡。楚棠便将灯吹息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闻着她的味道会莫名觉得心安?他其实还想继续抱会,可身下隐约有抬头之势的分身让他不得不将楚棠松开来。他是有多久没有对女子产生冲动了呢?
今夜他注定睡不安生了。
翌日一早,楚棠便出府去了品茗轩,选了些莲钦常喝的茶便雇了辆马车赶往城南。毕竟她还要赶在午时回去呢!
阿满已有许久未见楚棠,见她突然出现在医馆,立马停下了手上的活,笑得明媚。楚棠见着他便叽里呱啦的说着她这一月有多难熬、多无聊,阿满则含笑听着她诉苦,末了跑去里间抱出来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猫儿,还是蓝色的眸子。
当归趴在一旁的柜台上羡慕的嘟哝:“阿满帮了波斯商人大忙,他们便送了这猫儿给他,他一直想着给你,可巧你今日来了。这可是在我们这边难得一见得种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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