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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映桢瞪着眼睛,像个傻逼一样看着蒋乾从他身上起来,沉默地关掉灯走了出去。
“......”
然后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想不明白。
方映桢抱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在黑暗里依旧瞪着眼睛,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蒋乾亲他?
蒋乾为什么亲他?
难道是错觉?
方映桢迟疑地伸手,用指尖碰了一下嘴唇,触感反驳了他的侥幸想法。
蒋乾,确实是、真真正正是,亲他了。
方映桢想起刚刚蒋乾按住自己手腕,强硬地压下来的样子,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日。
蒋乾发什么疯啊?
还是他疯了?
蒋乾有病吧?
嗯,一定是蒋乾有病。
方映桢又伸手摸了一下嘴唇,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上了蒋乾的那种味道。
干净又幽暗的香气。
方映桢停顿了一下,继续给自己灌输:蒋乾有病,就是蒋乾有病......
无奈身体过于疲惫,再加上还发着烧,脑子始终不能保持清醒,眼皮不受控制地缓慢合上,他最终还是睡了过去。
蒋乾扯开沙发上的被子钻进去,躺了下来,抬眼盯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来,往房间那边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方映桢大概睡下了。
蒋乾又躺了回去。
沙发比较窄,他腿又长,躺着并不怎么舒服。蒋乾回想起方映桢上回睡在这里的情景,料想他应该睡得也非常难受。
但方映桢没有说。
蒋乾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方映桢这个人,由方映桢这个人又联想到刚刚的那个......
那个亲吻。
是他起的意,是他开的头。
蒋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并不想诚实地告诉方映桢,抱歉,看到你的样子我没有忍住。
直到法斗用自己的壳缓慢地敲打着玻璃缸,用声响把蒋乾从思绪里引回来,蒋乾才想起今天还没喂这大爷。
他起身,去厨房拌了一点儿香肠肉,搅碎了喂给法斗,然后又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没有睡意,出来看会儿大雨。雨依旧下着,下得比刚出去找方映桢那会儿还大,有点儿吵,世界在雨里变得模糊不清,一片黑色。
这座城市好像总是在下雨,从他有记忆起。
不是下雨,就是阴天,出太阳的日子是老天爷不情愿而吝啬的赏赐。
这座城市就像是世界角落的一个盲区一样,蒋乾在这里生,在这里生不如死,在这里......
第一次产生想要亲吻一个人的冲动。
蒋乾摸出烟点上,心里想的是,还好方映桢接了他的电话,还好在雨没下大之前就找到了方映桢。
躺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好几下,很快又黑屏。
蒋乾关上门走进来,拿起手机。
[吕之奇]:[转账]
[吕之奇]:辛苦费,今天谢了啊
[jq]:不客气
蒋乾收了钱,吕之奇又发来一句:明天有空吗我还想找你帮个忙,哦对明天周一,你得上课是吧
[jq]:可能不去
[吕之奇]:嗯嗯嗯?啥叫可能不去?
[jq]:没什么,你刚想找我帮什么?
[吕之奇]:嘿嘿,还是卖货的事儿呗
蒋乾想了一会儿,给她回道:那明天晚上你来吧
方映桢一觉睡到天亮,醒过来才发现已经九点。
今天周一,完蛋。
他挣扎着起来,浑身酸痛,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不过脑子清醒了很多,应该是吃了药的缘故。方映桢抬手摸了摸脑门,觉得不是很烫了。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蒋乾走了进来。
方映桢揉了揉眼睛,对上他的目光,然后愣了一下,迅速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方映桢掀开被子下床,“就不打扰了吧,我还得......”
“躺着。”蒋乾说,从床头柜里拿了一个温度计出来。
“......哦。”方映桢躺好,拿眼睛看他,小声说,“可是我还要上学......”
“你要上学,我不要吗?”蒋乾问。
“多麻烦你啊,我觉得我好了。”方映桢继续小声说。
蒋乾不再理他,甩了两下温度计递给他。方映桢成功被忽视,无语地接了过去。
“已经帮你请假了。”蒋乾看着他说。
方映桢点头,等三分钟之后把温度计拿出来,递给蒋乾。
“你不会看?”蒋乾问。
“不会。”方映桢很诚实地说。
“......”
蒋乾面无表情地把温度计举起来看了一会儿,37.1,比昨晚上他偷偷进来给方映桢量的两次要低了很多。
“还有些微烧。”蒋乾告诉方映桢。
“下午我去学校,”他又说,“会帮你把作业带回来。”
“我生病了还要做作业啊?”方映桢可怜巴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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