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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映桢跟着蒋乾第三次来蒋乾的家。
进小区门的时候那个保安还拿手电筒在他身上照了照,一副以为蒋乾带了个流浪汉回来的困惑模样。
不过的确是很像。
方映桢站在浴室里,盯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眼睛发红还裹着一件丑不拉几、脏兮兮的塑料雨衣的自己。
浑身都是雨水的腥味。
雨衣是逃出去之后在一个便利店临时买的,方映桢一向不亏待自己,知道会下雨,很理智地备好了雨衣。
不过大晚上漫无目的游荡了那么久,还开始发烧,方映桢觉得浑身无力,抬一下手臂都酸得要死。
又站在镜子前面发了一会儿呆,方映桢才慢慢地解掉雨衣,去放洗澡的热水。
“嗯,找着了,”蒋乾低声说,“不过在发烧。”
“啊发烧了?”林超啧了一声,“能猜到,这人吧,受委屈了也只会折磨自己,要多傻逼有傻逼,你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在洗澡。”蒋乾说。
“啊?哦、哦......那你别忘记让他吃药哈,我先挂了,这边儿查寝呢。”林超说。
蒋乾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拉开衣柜,拿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他想了想,又把一件毛衣从架子上拆下来。
方映桢冲掉流到眼睛里的洗发水,听见有人敲了一下门。他愣了愣,把水关小些,说:“蒋乾?”
蒋乾的声音隔着一道磨砂门响起来:“毛巾和睡衣给你放在外边儿。”
“哦。”方映桢说,听到关门的声音,蒋乾又出去了。
方映桢呼出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把脑袋往墙壁上一靠,任水流冲着身体。氤氲的热气让他有一种落地了的感觉,很踏实,没有那么不顾一切想要逃跑的冲动了。
方映桢洗好澡,拉开一点儿门,伸手去摸毛巾,擦干之后又去摸睡衣。
看大小应该是蒋乾的,虽然蒋乾比他高很多,穿着应该也还凑合,方映桢想着,发现睡衣裤中间卷着一条新的内裤,标签都没拆。
“......”
这个好像不太凑合。
方映桢穿好衣服走出去,看到放衣服的地方还放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
给他准备的吗。
方映桢愣了一下,突然觉得鼻子很酸,像是被强行灌了很多醋一样。
他套上毛衣,擦着头发走了出去。
蒋乾正站在厨房里泡东西,听到动静转身看了他一眼:“在泡药。”
“给,我的吗?”方映桢问,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不行。
蒋乾嗯了一声,拿着杯子走过来,把杯子递给他:“喝吧,退烧的。”
“苦吗?”方映桢小声问。
蒋乾避开他可怜巴巴的目光:“有一点。”
方映桢拧着眉,还是把药喝掉了。
“这也太苦了,怎么只是有一点?”他很虚弱地抱怨完,起身要去洗杯子,被蒋乾拽住了手腕。
方映桢低垂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不解地看着他。
“我洗就好。”蒋乾松开他的手腕,解释。
“哦,”方映桢点点头,“那什么,学霸,借你家沙发睡一......”
“你睡床吧。”蒋乾说。
“什么?”方映桢抬头看着他。
“这个我睡。”蒋乾极不自然地指了指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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