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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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习睁开眼,瞧着李明,啧一声:“她一个姑娘家,你过去送洗澡水不合适,你让铃兰去安排。”

这才有了铃兰带着金桂过去送热水一遭。

春花洗过澡浑身热乎乎,这一热便开始犯困,她叫来院门外等着的两个小厮,让人将洗澡水倒掉,见时辰还早,打了个呵欠,准备小睡一会儿再去仁禄堂见荣习。谁知道,这一睡便睡得有些沉,醒来时,外头天色都已经暗了。

春花抬眼瞧见屋子里有些昏暗,从床上惊坐起来,想起自己还没去给荣习道谢的事,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赶忙起身穿好衣服,蜡烛也顾不得点,径直出了门去,连院中石桌上摆着的食盒也未瞧见。

到了仁禄堂,春花先停下歇了两口气,见院里灯火通明的,便知荣习应该是在的,抬脚便往里走,问过守门的小厮,知道荣习在书房,便直接往西厢房走。

她不懂大家族里那些繁文缛节,但进门前要先敲门还是知道的。

来开门的是李明,他见到来人是春花,笑着问:“何姑娘,找我们爷有事?”

春花点点头,便挤进了屋子。

屋里烛火点得足,明亮不逊白日,她往南边望去,荣习正执笔在书桌边低头写着什么,铃兰站在桌边替他研墨。

春花最先遭遇的便是铃兰一个白眼,但她装作没看见,几步走到书桌前,轻声道:“三爷。”

“嗯。”荣习未抬眼,语气淡淡的,“醒了?你过来做什么?”

荣习这话不算友善。春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方才贪睡,心下觉得荣习是怪罪她未能及时来向他道谢。

春花两手垂在身侧,轻轻捏紧裙边,小声答:“我来谢谢三爷,多谢三爷赏我院子住。”说着,还屈身下去给荣习行了个礼。

“哪有这么谢礼的啊?”还未等荣习开口,铃兰已经抢了先说道,“膝下有黄金不成?”

这一日荣习在对春花的安排上,样样都态度十分明显,没让她住下人才住的二房,单独赏了院子,也没给她找差事,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人每天给她送饭食,这种种都证明荣习并未将春花当成个下人,那按理在身份上,比起铃兰自然是只高不低的。

可铃兰不似李明直肠子,她心里弯弯绕绕多得很,她明明眼见地自家三爷不爱搭理那乡下丫头,素日里三爷哪怕对她们下人可都和和气气的,那般对春花可不就是看不上她吗?

至于回了府这样安顿她,想来是给崇安那边的六小姐面子。自己堂姐让带回来的人,自然不能怠慢。因此铃兰对春花态度恶劣得很是理所当然,甚至觉得自己这样是以主子的喜厌做衡量,应能讨主子开怀。

铃兰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这屋子里的几人都听见。

荣习皱眉,撩了笔,倒没去看铃兰,只是瞧着桌前不远处两眼正不断瞄向自己、咬着下唇不知所措的春花。

春花听了铃兰的话,有些不安,大户人家是规矩多,她也确实需要向荣习道谢,可这也需要下跪的吗?春花思量了下,未听得荣习开口,以为这岑府是真要如此,当下也没犹豫,提着裙子就要跪下去。

“等等。”荣习看懂她那动作,轻笑了下,开口喊住她,“我让你跪了吗?”

“不、不用跪的吗?”春花当即站直,眼神在荣习和铃兰身上来回转,刚要说‘铃兰姐姐的意思不是要跪吗’,已经被荣习看透心思。

“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自然是听三爷你的。”

荣习慢悠悠将笔挂回架子,抬眼看向春花,“谁人膝下也没黄金,但也不是可以乱跪的。你可以跪天、跪地、跪君上、跪父母祖先,但别跪我,我受不起,怕折寿。”

荣习故意将‘折寿’两个字的发音咬重。春花茫茫然点头,他瞧着春花那傻乎乎的样子,没由来的就心烦,这丫头跟他不合盘,还是少见为好。却不知春花听了他的话倒在心里嘀咕了句:那我刚才还跪了岑老爷呢,那算什么?方才怎么不见你说跪天跪地、跪君上父母这一套呢。

“你这谢意我收下了,回去吧。”荣习说完就低头,将写好的纸页折起来,又对身边站着的铃兰说,“你也下去吧。”

铃兰明显一愣,其实方才荣习说出那番跪天跪地的话来,就已经让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了,主子没想让春花下跪致谢,那她这可不是揣摩错了主子心思,说错话了?此刻她墨还没研完,主子竟就要她下去,必是生她的气了。

“可是三爷,这墨不多了,我再给您研些吧。”铃兰说话已不似方才硬气,软下嗓音。

“不用,我累了,今晚不写了。”

荣习语气无波无澜,似乎并未将方才事放在心上,也并未有生铃兰气的意思,但铃兰却觉周身发凉,喏喏得应了声“是”就放下墨块走了,路过还未离开的春花时,趁着自己是背对荣习的,狠狠剜了春花一眼。

荣习将桌面上的几页纸收好后,也站起身,见春花还站在原地发愣,并没离开,不禁更多了几分不耐烦:“怎么还站在这,不是让你走了吗?”说完,也不管春花,自己抬脚就往门口走。

“我是还有事呀。”春花追过去,走到荣习身边,侧着身子瞧他的脸,“三爷,您还没告诉我,以后我在府上做什么呢?”

荣习想赶紧摆脱她,步子加快了些,语气冷漠:“你什么都不必做,只一件你记得,少往我跟前来,别在我眼前晃悠就是。”

“那怎么行呀,我不能吃白饭——咕——”春花话说了一半,听见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咕咕声也是一愣,荣习这回也不走了,停下来看着春花。

他额角抽搐,低头看着一脸单纯无辜的春花,没好气地说:“管好你的肚子,跑我这来叫什么,我岑家饿着你了?没给你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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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跪天跪地跪君上跪父母?那我刚才跪了岑老爷算什么?那时候你怎么不叭叭叭?

荣习:他是我爹,日后也是你的,符合跪父母这一条。嗯,合情合理。

春花:???

ps.铃兰这个丫鬟真的烦人,作者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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