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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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很是委屈,她睡过头了,醒来时天都黑了,早过了饭时,她不知道去哪找吃的不说,也是急着过来早点跟他道谢才没吃呀。

“我是为了早点过来跟你道谢嘛,我睡过了,估计也没饭吃的。”春花是真的饿了,声音越说越小,还委屈巴巴地隔着衣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

“何姑娘,有人给你送了晚饭过去的,院子里头听见你在睡觉,就没进去打扰你,将食盒放在院中石桌上了。”李明赶忙凑前一步解释。

听到我在睡觉?春花顿时一懵,这睡觉还能听出来?莫不是……她睡觉打了呼噜吧?春花觉得有些难为情,一定是因为她这几天舟车劳顿,太累了。不过转念一想,荣习他又不会去自己院子,他没听到就好啦。

“谢谢李大哥,我出来得急,没注意石桌上的东西,等下我回去了就吃。”春花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笑着说。

“吃什么吃,你不是就顾着睡觉?我看你还是不饿,别吃了。”荣习盯着春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将‘别吃了’说完,立刻吩咐李明,“去晓风院把那食盒拿回来。”

李明抬眼看了看荣习,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开口,答了声是就转身出了院子。

春花却不干了,双手叉着腰,气鼓鼓地回瞪荣习,“我怎么就不饿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都说了我是为了早点跟你说谢谢才没看见食盒的!你现在让人拿走了,我吃什么?”

“咕——”春花的肚子又响了一下,她低头瞧着自己的小肚子,饿感袭来,气势顿时弱下来,囔囔道,“我现在好饿了。”

荣习对于春花竟然敢跟自己发脾气这事,感到很是不可思议,这丫头还真是长本事了,都敢质问起他来了。

“那你就饿着吧!”说完,头也不回,拂袖进了自己的卧房,留下春花在原地愣怔。

他方才明明是好心,想着那食盒又不保温,都这个时辰了,里头东西早都凉了,怕她吃了坏肚子不舒服,那六姐姐知道了兴许要怪罪他的,打算让她自己去厨下鼓捣鼓捣做些她爱吃的。

但他又不想让春花误以为他是关心她,这才寻了个借口让李明去将东西拿回来。可这丫头竟然不知好歹,还敢顶撞他,那就当真别给她东西吃了,饿着算了!

反正是她顶撞有错在先,六姐姐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的。荣习觉得很是心安理得。

春花咽了下口水,眼瞧着荣习进了卧房门便没别的动静,只能认命往自己的晓风院走,路上还碰见取食盒回来的李明,她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李明手里拎着的食盒,噘着嘴,很是不甘心。

□□习都已经下了命令了,食盒也拎走了,她也只能忍一忍,熬过今晚,等明天的早饭吃。

下午睡得有些多,晚上又没吃东西,这一晚春花睡得不大好。隔天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但还是赶紧吃了早饭去仁禄堂。虽说昨天荣习说不需要她做什么,但她真的没打算来这吃白饭的,她又不算什么小姐,哪能游手好闲擎等着吃呢?

荣习才回了家,自己的床总归是比外头的亲切,舒舒服服睡了一夜,奔波几日攒下来的劳累好似全都一扫而空,晨起时只觉神清气爽。

待铃兰和垂柳伺候他梳洗更衣完,那头金桂和青萍已将早饭布好,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这是岑老爷知道他这几日路上必定吃不好,特意嘱咐了厨房多给他备几样爱吃的。

岑老爷是打心眼儿里疼爱荣习这个儿子,但荣习是个男儿,素日里对他大多是严厉,即便是心疼也不好表现出来,都是这般默默的,怕把他养得娇气不成器。

垂柳递了筷子给荣习,恭恭敬敬伺候荣习用早饭。其他三个丫鬟都已经下去做事,现下只留了她自己。

荣习吃早饭很是讲究,在有些人眼里瞧便是矫情了,他早饭既要喝汤又要吃粥,因而厨房一直是两样都准备的。他先舀了几口汤来喝,忽然顿住,想起昨晚在院中时春花那丫头没大没小地顶撞他,那样子气鼓鼓的,气势没几分,倒是蛮缠得很。

“李明,昨晚上晓风院那儿有什么动静吗?”荣习继续喝着汤,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李明犯了迷糊,这晚上能有什么动静啊?忽而又很快想明白了,开口道:“爷是担心何姑娘住得不习惯睡不好吧?您放心吧,都好,没听说有什么的。”

荣习撂下勺子,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他以为按那丫头的性子,怎么可能真饿自己一晚上,不该是偷偷摸去厨房找吃的吗?没想到她竟真的乖乖睡了一夜。

啧。好好的早饭时辰,想她做甚,她自己愿意饿着那就由她去,反正是她活该,谁让她不知好歹顶撞自己的。荣习微不可闻地哼了声,低下头继续喝着汤。

春花到了仁禄堂院门口后,先是站住,嘴角挂上笑,才迈进院子。她记得昨日的教训,丝毫没敢怠慢,今日早早就来了,这会儿荣习正在房里吃早饭呢。门没关,桌子正对着门,荣习坐在中间,正巧能瞧见院中的春花。

怎么他才刚想过不该想的人不说,这人还立刻出现在眼前了?荣习没由来的烦躁,又不想被人瞧出来,索性不理她,继续低头吃喝。

“我来吧我来吧。”春花见荣习正在吃饭,见了她也没赶她走,胆子大了起来,给荣习请了个安就走到正在舀粥的垂柳身边,伸手去拿垂柳手中的瓷碗和勺子。

垂柳自然不给,春花也不放弃,握着碗和勺子不松。荣习冷冷地瞧了她们一眼,夹了口酱菜到嘴里,而后才开口:“何春花你能不能少来捣乱,我昨儿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到我眼前晃?”

“我哪有在你眼前啊,我分明是站在你身侧呢。”春花理直气壮,手里还是握着碗勺,“我爹娘教过我的,不能白吃白拿别人的,我想替你做点事……”

“不用了,何姑娘,这事我来就行了。”垂柳碍于荣习还在,带着笑对春花说,手上用了力去夺碗和勺子。

春花不肯,手上力道未松,嘴上还说着话:“姐姐去歇着吧,让我来。”

荣习被她们这番争执惹得闹心,撂下筷子,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说道:“何春花你松手。”

可紧接着屋内响起一声清脆的‘啪’,毫无疑问是春花和垂柳手里的那只碗落地碎裂的声音。原来是春花想听了荣习的话,打算将碗还给垂柳,而垂柳却想看春花出丑,故而也不和她争夺,想将碗让给她,哪成想两人同时松了手,那碗就这样正正当当摔在地上,碎了

荣习瞧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下来。这丫头果然是个败事的,只会添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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