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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旧便笑着应好。

画面再转,眼前出现的是商泯怒气冲冲的脸。

他指着殷旧,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平澜,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袒护她?除祟阁的人已经查到我们长清派头上了!怎么?你还想为了一只兔子精,把我们整个门派都搭进去不成?!

彼时,殷旧挺直着脊梁,目光坚毅:但皖娘自出生起便在我修木峰上,从未曾害过人,做过恶。

你觉得除祟阁那帮人会管这些?世道变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和你不一样。掌门师兄,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带走皖娘。

殷旧掷地有声,而在窗外趴着偷看的少女,脸上一红,羞的低下了头。

她的磐郎,是真心待她的。

再后面的画面,是长清派流云峰山脚下,殷旧手中弯刀飒飒,闪着慑人的寒光。

他将少女护在身后,只身一人,面对着除祟阁一众黑衣铁骑。

双方交手,霎时间刀剑争鸣,发出烈烈声响。

殷旧身单力薄,最终败下阵来,他身上满是血污,心腔被开了个大口子,灵核碎裂,还在茵茵流血,但他却依旧挡在少女面前。

毕竟是长清派的二长老,除祟阁怕闹出人命,还是带着人走了。

那少女满脸是泪,手化为爪,直插进自己胸口。

而后,那白皙的手,鲜血淋漓抓出,模糊的血肉间,凝出一朵白色的绒花来,那绒花和方才镜妖交给南珩的一模一样。

白绒绒的花瓣,中间一点刺目的丹红。

磐郎,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

她哭着将那朵花种在殷旧胸口,殷旧身上的血很快止住。

这是共生花,用我的兔绒和心尖血滋养而生。如今我把它种在你身上,虽无法再修复你的灵核,但是我可以用自身的妖力,支撑你的灵流法术。只是,我妖力有限磐郎,对不住。

殷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力的阖上眼帘,吻上了她的手背。

这之后,殷旧便再也没有用过弯刀。他原本属木系,灵力强大,修习疗愈术只是辅助,但自此之后,便一心转修疗愈,终于将丹药治疗,修习的精通卓绝。

而镜妖,由商掌门出面和除祟阁商讨之后,最终决定将其关进了那封妖禁地的铜镜。

殷旧牵着她的手,将她送进去,他温柔的笑着,摸着她的头:皖娘先在这里躲一躲,等风头过了,我便接你出去。届时,给你带蜜煎樱桃,是清甜的,比鲜樱桃可口。

好,那我就乖乖等磐郎来接我。

纯真无知的少女,仰着一张憧憬期盼的脸,被殷旧亲手送进了铜镜中,这一关,就是十年。

期间,她再也没有见过殷旧,只在铜镜中蹉跎着岁月,逐渐滋长着怨恨和痴狂。

记忆碎片散了。

南珩恍惚挣开眼,面前是皖娘言笑晏晏的幻影。

她说:自我第一次见你,便知你我是同类。我的下场你看见了,傻小子,好自为之吧。

南珩,回去了。

耳边是萧听寻熟悉的冷淡嗓音。

南珩回过神,才发现长清派弟子都已经散去了,斩妖台上下空无一人,只有他和站在他面前的萧听寻。

师尊。他唤了萧听寻一声。

萧听寻没答,只是道:镜妖的事情,你想明白了什么?

南珩思索片刻,试探道:不能轻信男人?亦或者是人妖殊途?

萧听寻汗颜,他拂了拂衣袖,转身步下台阶:是态度。你若是有一天不小心在派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为师未必护得住你。

以后,妖气盛的地方少去,危险重重的地方绕开。若是再像这次这般,休怪我袖手旁观。

我记住了!师尊,你慢点走!南珩箭步追了上去。

镜妖小姐姐下线了,南珩却迟迟没收到完成任务的提示。

直到当晚,他收到了祁烬发来的传音纸剑。

对,就是纸剑。用特制的传音纸折成宝剑形状,而后淬上灵气使其飞出去,和萧听寻折的传音蜻蜓,啊不,蝴蝶性质一样。

纸剑绕着南珩飞了两圈,传来祁烬焦急无措的声音:南师弟,你快来吧!我师尊我师尊他不大对劲!你,你赶紧过来看看吧!我一个人,弄不了他

南珩蓦地想起镜妖临死前给他的共生花,还有交代他转达的话。

顿时眼睛一亮,对啊,他的跑腿任务还没完成呢。

第24章 不曾后悔

修木峰,他之前来过几次。

沿着石阶一路往上的时候,南珩只望见峰顶一片漆黑,根本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再往上,才隐约可见后山点点灯火。

他疾步赶去,小路尽头豁然开朗,赫然是一片灿烂的樱花林。

如今已是九月初了,那樱花却在殷旧幻花术的催生下开的热烈。

但南珩没愣多久,就发现了异样。

因为,殷旧提着一把斧子正在疯狂的砍树。

而祁烬正可怜巴巴跟在他后面,想靠近却又不敢的样子。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祁烬回头,像看到救星一般,抓住了南珩的手:南师弟,你可算来了!

你快帮我看看师尊,他这是怎么了?!祁烬的手很凉,还在发着抖,一副吓破胆的样子。

南珩拂开他,上前一步,想要抢过殷旧手里的斧子。

却不想,殷旧猛地抬头,一双赤红的眼睛,脸上是疯狂冷冽的神情,和平常温柔和善的他判若两人。

南珩迅速撤了手,后退开去。

不怪祁烬害怕,殷旧这副样子,随时都可能抬手给人一斧子。

他深吸了口气,在殷旧面前缓缓摊开掌心,那朵双生花便赫然绽开在他掌心里。

雪白的,毛茸茸的,闪着柔和的荧光,中间一点丹红,鲜艳刺目。

但殷旧目不斜视,手里的斧子机械的扬起,落下,咔嚓一声,又一棵树应声而倒。

她让我带话给你,南珩道,她说,樱桃果很甜,皖娘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如果还能有来生,那也不要和她再见了。

蓦地,殷旧的扬起的斧子停在了半空。

他微微张大了眼睛,望着南珩掌心那朵白绒绒的小花。

他扔了手中斧子,用颤抖的手,小心的,几乎是珍而重之的,轻轻去触碰这朵小花。

而就在他的指尖触到花绒的那一瞬间,花朵便汇成了一簇白色的光团,自他的指尖划过,而后扎进他的胸口,消失不见了。

殷旧蓦地怔住,手指捂住心脏的位置。

那里,是暖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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