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维塔对墙那边的事情比较上心,他关心的问题是这个,所以沈长聿打算带他去交易区那边看看,那边是唯一能靠近净土的地方。
只不过今天没有遇上合眼的猎物。
外面的人依然不少。
说到底血徒才是少数,人的生命力太过顽强,几乎哪里都有他们的存在,血兽虽多,但僧多肉少,每天那么多人捕捉,人活跃的地方血兽便要少得多,人迹罕至的荒野区才是血兽出没的地方。
昨天沈长聿捕捉到的血狼也只是运气好才出现在那里。
北区的动乱还没结束,沈长聿从路过的几只队伍口中又得到了些消息,血兽的袭击并不只是昨天晚上,昨天午夜和今天早晨又进攻了两次,心存侥幸没离开的人又死了一批。
大多数人都往远些的地方去,不是每次都能换到食物,所以去的人只能说是只增不减,大老远带着猎物赶来的,出来碰运气的,以及来抢劫的。
沈长聿只打算稍微往远处走走,时间差不多便直接赶去交易区,左右只是看看情况罢了。
不愿意惹麻烦的沈长聿避开了大部分的人,也没指望能有多少收获,但他的运气似乎不错,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只白色皮毛的野兽,还是他没见过的模样,周围没人,他出手的话不会有差错。
沈长聿正要上去捕捉,捏着刀片的手才刚伸出去,就在下一秒被维塔操控着往回收。
两股力量的互斥使得他的手臂隐隐作痛。
维塔比任何人都不想伤害沈长聿,如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沈长聿没有纠结,顺着他的力量退进了路边建筑的阴影里,悄无声息的缩在那里。
沈长聿:怎么了?
维塔:别让它发现你。
他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白色的血兽越发靠近,它离得近了些,沈长聿才终于看清那或许并不是一只血兽。
那像是一条白色的狗,身上长着淡红色的斑点,油亮的鼻头湿漉漉的,鲜红的舌头吐在外面呼呼喘气,正低着头四处探寻,但它没有眼睛,只凭借嗅觉前行。
看不见并没有影响它的行动,它的嗅觉似乎格外发达,能闻到石头的味道,建筑的味道,草木的味道,借此来避开一切拦在它路上的障碍,以看似缓慢实则相反的速度前进。
它似乎闻到了些什么,越发的靠近沈长聿所在的位置。
沈长聿屏住了呼吸,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那独特的怪物还是一点点的靠近了他的位置。
维塔,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沈长聿问道。
维塔:实验室里养的狗。
狗?
这回维塔没出声了。
沈长聿的指尖落在地上,因为随意至极所以沈长聿并没有发现,以为只是随意的动作,而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突然生出一片叶子,几近透明的红色,剔透的红,只存在了几秒钟便散去了。
风从高处吹落下来,掀起了其中的一丝半缕,卷着飘向四面八方,融进空气里丁点也看不到。
而正在靠近沈长聿的那头白色野兽却突然仰起头嗅了嗅,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特殊味道,飞速的向风吹来的方向奔去。
维塔的沉下了心,四年了,那些探寻依然还在。
只是面对沈长聿的疑问,他还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句:别担心,没事。
第24章
因为路上遇到的那只白色的没有眼睛的犬类生物, 沈长聿他们没有再在外面逗留,也没有去原本计划要去的交易区,很快就原路返回了。
维塔很是忌惮那生物,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 但那种隐约的沉重心情还是被沈长聿感受到了。
对于维塔的信任, 他没反对, 但还是想知道所谓实验室里的狗是什么东西, 只是他看似不想说的样子。
如果他想告诉沈长聿, 那么不需要他问什么维塔就会把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会告诉他。
只是和他也藏着不想说的秘密一样,原本互相坦诚的两个人在红石星的那场变故以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些许罅隙, 这种变化其实双方都有察觉,但如今还在可以忍耐或是说可以继续等待的程度。
他们回到了住处。
时隔半月,这间一直漆黑着的屋子终于有了光亮。
沈长聿对电路并不了解, 维塔也是一样, 但王老头会,还亲自过来指点,对他挑选的这个房间品头道足。
我看你黑漆漆的呆的挺舒服的,怎么想着换主意了?王老头问道。
沈长聿抿了抿嘴唇:就是突然想收拾一下。
先前的时候, 因为关系还算不错的人都死了,维塔失去联系,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阴霾里, 有没有光亮世界都是一个样,也就不会去在乎灯是好是坏了。
行吧行吧, 我回去了。王老头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去,走廊里没有灯, 只不远处门缝里露出的灯光指引着终点。
在隔离区,几乎所有的大楼在夜晚都会有光亮起,并不仅仅是有人居住在其中,那些人顶多占据其中一两个房间,真正亮起的确数十倍百倍于此。
没有人想要透露自己的居所,外泄的光很容易引来血徒或者饥饿的血兽,没人住的房子亮了灯,有人住的却一片漆黑,他们通过这样的小手段减少自己被发现的可能。
沈长聿原本的行为并不奇怪。
灯亮了,房间里便多了些人气。
原主人留下来的东西沈长聿都收在了角落的一个柜子里,挂在墙上的照片,桌上的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些看起来带着些纪念意义的摆设,剩下来的地方空空荡荡的由他们去添补。
只是沈长聿身上穿的都是这屋里翻出来的,他的全部身家就几包压缩饼干和几瓶水,放在客厅的桌上简直少的可怜。
沈长聿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食物,还觉得有些搞笑,但这种搞笑又让他觉得挺满足的。
一直以来沈长聿想和维塔有一个私人些的空间都没法做到,今天似乎已经有了个雏形。
以后还会不会留在这里他不清楚,至少现在这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那些隐藏着的不愉快这会都被压在心底,心情的确是再愉快不过的。
长聿,去浴室吧。维塔说道。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似乎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沈长聿却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身在沈长聿的身体里面,维塔根本看不到他,他所能看见的就和沈长聿能看见的一样,独独看不到自己的脸。
但和沈长聿不一样的是,沈长聿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他想看的是维塔,而维塔对自己没有欲望,他的欲望完全集中在沈长聿的身上。
看不见会是一种让人心痒难耐的煎熬。
而维塔能看见沈长聿的时候,要么是在别人的眼睛里,要么是能映照事物的地方,比如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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