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么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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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听风将门口的帘子放下来,遮挡蚊虫,进来说道:“守门的侍卫会对主子说的,主子正好明日来接王妃一起回去,顺便拜见老夫人。”

扫视屋子一圈,穆安还真想歇在这了。

沉吟片刻,她抬头问听风:“我们昨日就回来了,怎么不见沈行白,他不在京城吗?”

“在”,听风说:“严宽今早在街上见到了,说是阁中接待了位贵客,被拖了一日。”

“怪不得”,穆安瞄了一眼时辰,指尖轻敲打着桌面,穆府距离茶楼也不远,她想了想说:“听风你去看看,沈行白闲着没,就说我请他喝茶。”

听风讶异:“现在吗?”

“嗯,若是他忙着就算了。”

顿了片刻,听风转身去请,快马扬鞭,来去两柱香不到。

明月给穆安倒了杯茶,好奇道:“王妃为何要这个时间见沈公子啊?明日再见也不迟。”

“这会得空”,穆安抿了一口,挑眉说:“明日还有其他事要办,况且我也睡不着,同沈行白坐坐。”

走到窗前,院子里飘然着淡淡的花香,修剪的草丛里有虫儿再叫。

不知道萧辞离宫了没。

——

人的境遇是永远都想不到的,不管是对萧晟渊,还是萧辞。

寝宫里药味很重,萧辞格外的敏感,殿中无一人伺候,死一般的静寂,唯一重的,就是萧晟渊苟延残喘的鼻息。

他不敢正视萧辞,这一个时辰,简直生不如死。

凌冽的坐在一边,润了润发干的唇角,还有发热的嗓子眼,萧辞道:“病成这样,好好养着就是,垂头丧气太过了,就没意思了。”

今夜相谈,萧辞甚至没有说一句重话,似现在一样,像个漠然的无关人,不徐不疾,可萧晟渊就觉得冷的很,措不及防下,萧辞就出现在了他床前,外面连通报的生响都没有,给了他重重一惊。

到现在,心口还在飞,即将要从胸腔里撞出来。

没再唤一声皇叔,萧晟渊仰起苍白的脸,嘴角结了痂,被他一不小心咬破了,血淋淋的,虚弱道:“说完了吗,朕不需要假惺惺。”

“这个时候了,还蠢的要命,早知道,红霞猎场那一箭,就该直接了结了你,也省了本王后面这么多事。”

冷汗紧着皮肤渗透出一层,萧晟渊痉挛一下,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别说这个,朕没错。”

哪怕到了现在,萧晟渊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大梁境内一夜之间,生灵涂炭,新年的春气还未过,往后的数月,满是尸殍遍野,家破人亡的更是不在少数。

这些人遭受无妄之灾,日日听着噩耗,但只要没亲眼见到,萧晟渊便能欺骗自己——他没错,错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萧辞。

冷笑一声,不顾萧晟渊爬在褥子上咳个没完,那精细洁净的被褥上,龙首的一侧被鲜血浸然,血色顺着针角散开,瞬间开出一朵娇艳的花。

萧辞已失了对牛谈琴的耐心,看到这一幕也不为所动,面不改色的冷道:“多说无益,本王回来,不是怜悯你的,也不曾想你这般不中用,别急着让本王替你举国发丧,再撑撑。”

本就一口气上不来,被萧辞一激,萧晟渊连传唤医师的话都喊不出,咳尽了血,面色愈发的白,听了他口中这无情的话,硬是被憋出了红/颊。

“残杀…亲血,公然作乱、把控朝政……哪怕朕死了,你也会遗臭万年,好不到哪去。”

“少说句话,还能多撑两日”,漠然的起身,萧辞两步逼近榻前,将惊恐防备的萧晟渊按回去,居高临下低低道:“阿渊以为,本王现在还会对你失望吗?不会了。”

这一声“阿渊”,是如此的可笑,讽刺般的戳破了萧晟渊的耳膜,疼的他肝胆俱裂。

“堂堂帝王,半生来毫无建树,踩着本王的肩坐享其成,却承了本王毕生所授,你说,本王当初怎么就那般心甘情愿的对你呢?”

半长着嘴巴,萧晟渊说不出话来,呆呆的愣着。

萧辞恍惚间变得淡然,说:“身边人谨慎入微的照顾着,都能让人害成这副模样,本王又何须对你寄存虚无缥缈的希望呢?”

骤然睁大了眼睛,萧晟渊问:“你说什么!”

不愿意再解释一遍,进了宫,亲眼目睹了萧晟渊垂死的模样,萧辞便将所有的杀人诛心的王令都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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