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鸿峭(1 / 2)
雷声轰隆隆的捅着天,地上哗啦啦的漫着水。
卓峰换好了衣裳,暖了半天才磨磨唧唧往出走,一股子莽气从他那“文绉绉”的心眼里窜出来,他像个不伦不类的土匪,吹了声口哨伴雨。
下人不知道老爷大人高兴啥,城中要打仗了,老爷却挂着瘆人的笑脸,连月来没见他高兴了。
卓峰高兴啊,当然高兴,高兴的不得了。
“啧啧,看看这天,没完没了喽”,亲自撑着伞,这次换了一把新伞,滴雨未沾过,他挺胸抬头,下了台阶,衣裳平整:“走喽,我欲忠心报国门,朝廷却要我拿三十万亲人的性命去换,心里一转,不值得,不值得啊。”
下人更迷糊了,呆呆的看着卓峰胡言乱语,大步向外面去。
萧辞兵临城下,雨水瞬间肩甲淌着,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甩着鬃毛上的雨水,扬蹄嘶鸣一声。
“攻城!”
“是”,严宽扬鞭,给身后的攻城先锋让路,大喝一声:“破门!”
瞬间喊杀声震天,城内的精锐像是迟迟才反应过来,大声喊叫:“敌军攻城!敌军攻城!快——”
一时间城内的叫喊声比城外还要大,装的跟真的似的。
萧坤看着孤狼军集体一震,顿了两息,忽然士气大涨,越发拼了命的攻城。
暴雨挡了弓箭手的路,只能近身肉搏,马上作战。
低低的笑了一声,萧坤侧眼,对身旁的将领道:“去,出城迎敌。”
“是,王爷在城内等着,卑职这就去把摄政王的脑袋赶进来,给三王爷下酒!”
“好!”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南城暴雨懈怠,明显不敌,城门一开,只冲出去五千精锐迎敌,城中四方都是人,乱的很。
萧辞轻轻拂掉眼前的水渍,抽出腰间的剑,在漫天的雨水里细心的掠过,指甲冰凉一片,看着严宽带人闯入五千精锐中,招招致命。
顷刻之前,脚底的水洼里装的,便不在是无根水了,是血,淡红的血。
像墨一般的被水晕开,娇艳的花儿开满了南城外,美的动人心魄,绕人心魂。
“要本王入瓮,取我的命”,萧辞说:“你配么?”
剑鸣一响,一道黑色鬃马飞出去,敌军大步后退,惊惧不已。
犹如杀神降临,无可阻挡。
精锐本想佯装不敌退入城中,谁知是真的不敌,孤狼军是一群漫着雨水而来的蛇,你不知他们从那里爬过来,悄然攀到你身后,冰凉的剑刃割你的喉。
那扬言要为萧坤赶萧辞入城的将领,大喊一声,率先往城内奔逃。
马儿只扬了一蹄,胸口似被蛮力破开,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去看——一剑穿心。
艰难的回首,从马背上跌下来,他看到悠然策马而来的阎王,阴气沉沉的抽了他胸口的剑,血流如注,他已经张不开口。
临死之际,躺在低处,迷迷糊糊的顺着斜流的雨看过去,那远处的,似乎有兵马在赶来……好多人,黑压压的,悄悄地来了么。
可站在城里,怎么就什么也看不清呢?
孤狼军势如破竹,冲锋进城,以萧辞为首,杀一人、再杀一人,迅速破开南城的防守,直入兵道。
严宽厉声:“杀!”
“杀——!!”
兵道处苟延残喘着数千人,见到孤狼军便吓破了胆,一个劲的往后缩,直到孤狼军最后一人进了城,高墙之上一挥:“关城门!”
雨滴飞溅,城门大合,将孤狼军彻底闭在城内。
勒住马绳,萧辞回头看了一眼,徐徐停住脚步,杀伐声顿,兵道两侧飞快的涌出大批人马,将孤狼军圈在一处,举刀震呼。
“皇叔啊,这次总无计可施了吧”,萧坤从后方出来,鬼头刀上沥着水,他高坐马背,笑了一声:“就等着皇叔来了,如何,大礼一早给皇叔备着了,好不痛苦!”
随着萧坤步步向前,两万兵马堵的严丝合缝。
“皇叔怕吗?”
一月未见,萧坤还是老样子,只是南城的水养人,他康健了不少,面色红润。
眉宇间凌气不少,萧辞反问:“你怕吗?”
雨势湍急,这句话顺着雨声飘进耳朵里,萧坤听的格外清晰,他仰首:“我怕,怕皇叔活着从这里出去。”
萧坤太怕了,他不敢给萧辞喘息的机会,一声令下,两万兵马刀剑相向,孤狼军整齐有素的列开,分阵冲击,孤狼军虽说能以一敌三,可在不算宽敞的兵道上,打起来还是十分吃力。
萧坤一脸的大权在握,连周身的厉雨都没那么讨厌了,他抽动鬼头刀,迎面同萧辞的剑刃撞在一起,知道自己不敌,也没孤身奋战的想法,万分不要脸的带着身边精锐,齐齐偷袭马背上的萧辞。
忽地,城门破开,余下的一万孤狼军杀气腾腾的赶来,当场打乱了萧坤的计划。
他奋力一退:“没想到啊,皇叔竟然暗中迂回,两万孤狼都来了!”
两万对两万,胜负一眼便定,孤狼军素无败绩。
“是都来了”,萧辞回剑,冷然:“萧坤,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是什么话?人家好歹该嘘一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到了皇叔这可好”,萧坤阴色:“直接定了我的罪!回头?呵,我从未想过回头!”
他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孤狼军逼得两万精锐节节败退,严宽踏着血,立在萧辞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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