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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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晚上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得厉害。早些时候,是一股残存的懊恼在胸口回荡,觉得人世无趣,好似已然超脱,明日就要学他那个不像话的爹、进山出家去;可在阳台吹了阵儿风回来,他望着身边打着小呼噜的年晓泉,手掌放在她的头发里揉了揉,一时间又成不了仙了,觉得红尘滚滚,潇洒来去,自己这样的人物,其实还是应该做一个凡夫俗子更为合适。

白宴的精神思想于是在这样的来回反复之中得到了无数升华。

而现在,他从后面环抱住年晓泉,看上去也有几分像是神仙入了魔的样子,眼神低垂,神色迷恋,挺直的鼻子埋在她的头上来回缓慢地蹭了蹭,眉目含情,到后来,还撵住了她发间的几缕绒毛,咬在嘴里绕了一绕。

年晓泉被他弄得实在有一些痒,没忍住轻笑了出来,而后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不端庄,于是连忙惊呼一声从他怀里蹦出来,低着脑袋也不去看他,只是用纸巾把脸上的水渍擦干,说了声“你用吧”,便一股脑的往外跑了。

白宴对于自己昨天的表现说不上满意,但也并不认为太差,见到年晓泉的反应,便觉她兴许是害了羞。一时低头洗了把脸,抬起头来,望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舌头顶了顶昨天被年晓泉咬破的下嘴唇,手指放在上面重重地划过,伤口重新被拉扯开,有些刺痛,流着血,但他好似浑然不觉一般,突然低笑了一声,恍惚之间,带着些邪肆,甚至就着细长的手指,将那几颗流出来的血珠一点一点地舔了回去。

下午,白宴从宾馆里出来,为以防万一,带着年晓泉去医院做了个系统的检查,回去的路上,下车买了两盒安全套。

安全套的品牌是常年享受男欢女爱的顾析同志热情推荐的。

顾析此时答应父母的相亲条件,已经被解放了出来。他得知年晓泉跟白宴的事,脸上表情一点儿也不显得惊讶,毕竟,就他这一段时间对于白宴的观察了解,这两人即便现在不睡,白宴有朝一日兽性大发,也不会放过她。

白宴这一个多月在北城住着,日子过得不算太平,过去那些狐朋狗友闻风而动,见他回来,纷纷呼朋唤友,打着电话让他来参加各种饭局。

白宴大多时候都会拒绝,只除了几个实在逃不开的,或是直接被人堵在了家门口的。

他过去在北城公子哥里,名头很是响亮。一来本人模样长得实在出挑,白家三代单传。二来,他平时也十分大方,出手阔绰,不拘小节,就算为人冷淡了些,但在不少人眼里,也能称得上一句矜贵。

去年,他在潭城呆了一年,据说在那边得了个心尖上的宝贝,这下回来,不少过去跟他有些交情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戏。

白宴倒是也没让他们失望。不仅饭局上滴酒不沾,女色不染,就连过去玩的那些游戏花样,他也不掺合了,往那一站,眼神里隐约带着些鄙夷,仿佛他们这些家伙犹如蝼蚁一般。

北城的公子哥们,于是纷纷断定,白宴在潭城的这一年,如果不是中了邪,那就一定是被歪门邪道换了芯。毕竟他爹白玄宁一直就有些玄乎,出了车祸都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想来他这个儿子也不简单,有样学样,让人十分捉摸不透。

年晓泉倒是不知道这些事,她此时只觉得有些无法面对白宴,第二天回了店里上班,甚至晚上还主动提出了要加班。

但老板觉得小姑娘模样长得太好看,说什么也不让她晚回去。

年晓泉于是没了办法,只能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往家里走,打开门,看见沙发上的白宴,腿上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像是在跟人说话,便脱下鞋,轻手轻脚地回了房,刚刚换下身上的衣服,穿好睡裙,眼睛一晃,身体又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白宴此时像是一朝开荤、三日离不得腥,一见到年晓泉就忍不住的要靠上来,仿佛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果不能时时刻刻地贴在一起,他都不能好好呼吸似的,特别是那一双手,四处作乱,屡教不改,不是搭在年晓泉的腰间,就是往她的腿上蹭。

年晓泉被扰得实在有苦难言,见自己好好的洗着菜,白宴都能枪杆子骤立,她一时有如惊弓之鸟,赶紧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乱想伤身,纵欲伤肾,你不要仗着年轻就不知节制,不然以后,可不知道要几个六万八才能救回来。”

白宴看着眼前年晓泉故作严肃的脸,知道她心心念念着那几万块钱,一时低头轻笑出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她的手上,点头答好:“这里是十万,应该也能够我伤个几次了。”

当天晚上,年晓泉睡了个从未有过的好觉,梦里她不仅把老太太和年玥都接来了城里,还成了潭州师范的优秀女大学生,站在容绪的身边,身披一朵巨大的红花,被他拍着脑袋大声表扬。

第二天,白宴接到北城那边的消息,得连夜赶回去处理。临走前,他抱着年晓泉温存了一阵。他这两天顾及年晓泉第一次,没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此时要离开了,把人抱在怀里,也只是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两句羞人的话。

年晓泉因此一整天上班都有些魂不守舍,像是原本苍白的人生染上了刺目的艳黄,往那一站,浑身上下都好似带着白宴留下来的触感。

两天之后,白宴从北城回来,同时也带来了潭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不学无术的顾析。他提着自己巨大的行李箱,打开碧湾小区的家门,对着屋里喊了两声年晓泉的名字,没有人回应。

他身后的顾析对于他和年晓泉的这个“家”表现得十分好奇,想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能让白宴一个浪荡惯了的人,做完事就一个劲的想往家里赶,于是四处打看了一眼,觉得无甚特别,侧过头来,看轻声发问:“我说,你这家里怎么空荡荡的啊?”

白宴站在原地,一时皱起了眉头,拖鞋到年晓泉屋里转悠了一圈,许久之后,才拿出电话,打给那边的林莫之,面无表情地开口说了一句,“年晓泉跑了,叫人把她找出来。”

顾析听见白宴的话,一时愣在原地,向前迈了一步,张嘴表示惊讶:“跑了?什么意思?骗了你的身子翻脸不认人?”

说完他见白宴目光冷冷地看过来,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小声嘀咕:“不过,她哪来的钱跑路,你不是说,她平时最节约不浪费的吗?”

白宴沉默一瞬,咬牙切齿地回答:“我离开之前给了她一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

顾析眼睛一时间睁得滚圆,表情无比错愕,而后一拍胳膊,很是笃定地下了结论,“好家伙,感情这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骗财骗身呐!嗐,老白,这次咱才可亏大发啦!”

作者有话要说:年师傅:人在江湖走,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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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傅娉婷当天晚上知道了这件事, 双手举过头顶,大声鼓掌,有如海狮拍腹, 动作滑稽而夸张, 嘴里一个劲地喊着:“该啊,真是活该啊!”

顾析被她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弄得很是郁闷。

毕竟, 他跟白宴从小玩在一起, 作为“差生联盟”的一员, 向来把白宴作为自己这群人里的门面, 如今, 门面好不容易开了张, 成功投入生产,还没一炮而红, 就被无良少女半路无情抛弃,简直闻者伤心, 听者落泪,嘴巴往下一撇, 语气便带上了些许悲痛:“傅娉婷, 你怎么回事啊, 成天帮着年晓泉说话,老白是你亲人,还是年晓泉是你亲人。”

傅娉婷瞅他一眼,眼神很是不屑:“这跟亲不亲人有什么关系。就准你们男人共情,挨个去犯全天下男人都犯的错误,就不准我们女生互相体谅一下,恭喜恭喜人家逃离悲惨的替身人生?”

顾析向来在口舌上争不过傅娉婷,此时被她回得一时语塞, 干脆没好气地念叨:“你说的好听,我平时怎么就不见你也帮柳梦莹说一说话?”

傅娉婷倒是知道顾析对柳梦莹有那么点意思,但北城那群公子哥对柳梦莹有意思的多了去了,不缺他这一个二傻子,于是柳梦莹脑袋往旁边一歪,便无比坦诚地给出了答案:“她不配。”

顾析于是更加不乐意了,张嘴和她分辨,“人怎么就不配了,好端端的一个小姑娘,从小得了心脏病,不过是娇弱点,我看着就挺好。”

傅娉婷听罢一脸触动,翘着手指头,无比赞同地开口道:“是好是好,我也觉得你两挺般配,真的,纯洁似砒/霜,甜蜜如二婚,你赶紧找个日子把人拿下,千万不要让她再来祸害我哥了。”

顾析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拆穿,脸上倒也不显得尴尬,只是皱着眉头告诉她:“你年纪还小,不懂,对于男人来说,一个对你有恩情又长得漂亮柔弱的女人,在他心里肯定是不一样的。”

傅娉婷耸了耸肩膀,显得不为所动,“是不一样,但再大的恩情,总有消磨完的时候,现在跟我哥谈恋爱的人是年晓泉,让我哥开了荤的人也是年晓泉。她柳梦莹对着一个无辜的女人这么没完没了地磋磨,是不是也有点儿不人道?你们就不想想,这次年晓泉吃下去的药,国内明令禁止,它是从哪儿来的?还有上次,胡定那些人接二连三的过来围观年晓泉,你觉得,又是因为谁?”

她这话说完,顾析坐在座位上,喝了口水,不说话了,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还是冥顽不灵,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白宴此时打开门,从外面脱了鞋进来,手上拿着手机,神情疲惫。

顾析于是用视线示意了傅娉婷一眼,让她千万别在这时候说些不着五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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