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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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刃在一片阳光中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回味梦境中那个一触即逝的吻,就与红唇儿子来了个精准对视。

算了,狗不嫌不是,爹不嫌儿丑。他将谢大胜揣回怀中,打算早些去西山之巅,将昨晚自己听到闷咆的事告诉帝君。破军城也好,寒山也好,都是灵气充沛的好地方,按理来说不该有妖邪啊。他心里这么想着,匆匆两把洗漱完后,便御剑飞往山巅。

曜雀帝君到的要更早一些,此时正负手站在最高处,静静看着破军城。城中炊烟袅袅人声喧嚣,他像是极享受这种静谧悠闲的气氛,神情也极其罕见地放松下来。

谢刃落在他身后,没一起看破军城,视线先被左侧的主峰吸引走。墨家仙筑师们建屋的速度极快,反正肯定比谢小公子修习的速度要快,前几日还是圆木瓦片四处堆,现在已然有了墙的雏形,看着顶多再有个把月就能建成。

曜雀帝君道:你来早了半个时辰,有事?

是。谢刃上前,昨晚我似乎听到山中有野兽怒咆,极短,只是一瞬。

并非野兽,而是凶禽枭凤。曜雀帝君道,它此时就被囚禁在你的脚下。

谢刃不解:我的脚下?

你怎么不先问本座一句,何为枭凤?

我曾在书中看过。谢刃解释,枭凤是一种很大的鸟,外形像浴火的凤凰,却极嗜杀戮,有它在的地方,往往是百丈烈火焚枯骨,所以被归为凶禽,不过似乎已经消失许多年了。

寒山有一半的山体为中空,关押着世间最后一只枭凤。曜雀帝君掌心按向地面,果然又带出一声嘶哑长鸣,你既听过枭凤,想来也听过幽萤,说说看,世间人是如何评价幽萤的?

幽萤,关于它的消息很少。谢刃道,只有街头话本的零星提及,说幽萤有邪灵,不肯斩妖,反而掉头杀了无数修士,于是便被投入火海,焚为灰烬。

我曾对它给予厚望。曜雀帝君道,但后来却不得不亲手将它送到枭凤口中。

谢刃惊讶:就是这只被关押寒山的枭凤吞没了幽萤?

寻常烈焰难以焚毁幽萤,而烛照那时又尚未淬出灵魄,恰好天地间还剩下一只枭凤。

曜雀帝君还记得数千年前的那一幕,周身烈焰的巨鸟凌空飞起,将剔透长弓吞入腹中,却被阴寒凉意绞得每一根羽毛都挂上冰晶,火光与雪光此消彼长,四野水汽翻涌,如同一个巨大的笼屉,再往后,草叶树木皆被点燃,引出一片熊熊红海,烈焰舔噬着残雪,最终艰难地占据了上风。

谢刃问:那帝君为何没有杀了枭凤,反而要将它囚禁在寒山?

曜雀帝君道:因为我那时并不确定幽萤是否已被彻底熔毁,而枭凤只要不死,哪怕只留有一口气,腹内火焰也会千年百年地燃烧下去,足以继续制住幽萤。

谢刃吃惊:所以它就一直被关到了现在?

我先以咒术禁锢枭凤,使它终日昏睡,又封住了整座山。曜雀帝君回忆,后来烛照淬出了足以与幽萤对抗的灵魄,我那时理应持剑折返寒山,斩杀枭凤破腹验看,但世间妖邪实在太多,斩之不尽,直拖到了最后一日,也未能达成心愿。

谢刃暗想,所以幽萤极有可能还活着?或许是因为长剑与弓同体共生,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心中并没有一丝对邪灵应有的警惕,反而有些莫名的迫不及待,想要立刻就前往寒山深处一探究竟。

曜雀帝君道:在你离开寒山的前一日,我会撤去咒术,令枭凤苏醒,若斩不得它,你也不必走了,继续留在山中修习。

谢刃握紧逍遥剑柄:是。

这一天,待曜雀帝君离开后,谢刃又独自在山巅待了许久,他将掌心与地面贴合,想要感知来自千年前的回应,结果当然是徒劳,这回连枭凤的叫声都没了,更遑论是少年幻想中的冰霜寒意。

若是阿雪在就好了。谢刃仰躺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他那么喜欢漂亮的长弓,倘若真的还在枭凤腹内,至少能看一眼真正的幽萤。

一阵清风拂过面颊,带来阵阵花木香气。

咦?谢刃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四周环顾,却无人影。

难不成是出了幻觉,方才那味道,好像颇为熟悉,在哪儿闻过一样。

木逢春一路御剑,回了青霭仙府。

云雾深深,草木重重。

风缱雪正疾步向外走。

小雪!月映野在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风缱雪答:寒山。

去什么寒山。月映野拦住他,颜色不悦,帝君教导谢刃,不喜旁人打扰,而且你既怕他,又何必要自己往刀刃上撞。

风缱雪扬起手中书信。

月映野依旧不放人:璃焕与墨驰二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去过寒山,甚至都没去过破军城。九婴自从现世后,屠戮无数横行无道,这一切你都是看在眼中的,鸾羽殿的前任殿主既与他扯上关系,此时被严查严惩亦在情理之中,虽说严苛,却也合理。

风缱雪坚持:我只去看一眼。

月映野长袖一挥,降下幽蓝结界,将整座仙府罩得密不透风。

风缱雪与他对视。

不是师兄不让你去,但最近只要一提到曜雀帝君,你便情绪反常,焦躁不安,与平日简直判若两人。月映野皱眉,若再如此任性,便去后山思过!

结界外传来一声惨呼。

啊,这是什么玩意!

月映野没好气地打开一道裂缝,将人放了进来。

不是,你好端端的,放什么结界。木逢春捂着被撞痛的脸,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小雪,怎么了?

风缱雪没说话,神情依旧冷冰冰的,又倔,眼眶却染上一层红。

木逢春被吓了一跳,伸手指着月映野,你又做什么了?

月映野道:他要去寒山。

搞了半天,就为这点事在吵?木逢春连连摆手:不必去了,二师兄已经替你看过了。

月映野:?

风缱雪也扭头看他。

木逢春道:我刚从寒山回来,那小崽子正躺在山顶晒太阳呢,叼着一根草,昏昏欲睡翘起腿,颇有几分谢员外嘬茶壶的地主风采,看起来日子过得相当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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