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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刃猝不及防,两根细爪外八一撇,险些坐了个屁股蹲。

金泓正在问崔望潮:你怎么看?

崔望潮只知道说:金兄,这事确实与我家无关啊。

金泓被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又气得够呛,平时看你也还顺眼,怎么最近越来越蠢了。

他道:算了,我亲自去问问。

现在?崔望潮迟疑着看了眼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百丈楼那头一直同咱们不对付,这回别又是谢刃在故意挑拨,鲁莽去问反而中了他的奸计,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不就是一个怨傀吗?

谢刃对这草包也是无话可说。

金泓坐在椅子上:你说会不会是金洲身边那个魏空念干的?

谢刃心里一动,魏空念?

他还真的知道这个人。

不过传闻都说魏空念早已远赴南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鸾羽殿?

金泓突然站起来往外走去。

风缱雪见状眼神一厉,右爪一拧,一道看不见的蛛线霎时缠住金泓右脚,引得他一个踉跄,直直摔在院中。

金兄!崔望潮冲出去扶起他。

嘶金泓疼得险些背气,声音都颤了,快去叫大夫,不是,先扶我去净所。

崔望潮赶紧带着他去了。

留下两只鸟蹲在窗前。

过了一会儿,谢刃说:我觉得他方才出门,可能只是想去茅房。

风缱雪:嗯。

谢刃补充:并不是想去百丈楼。

风缱雪继续:嗯。

第12章

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赶到,检查过后,说是并未伤到骨头,崴伤缓个十天半月就能下地,不要紧。

金泓靠在床上,一条腿直挺挺伸着,心中越发气恼。虽说这一跤是自己摔的,但若不是晚上那场宴席实在太无趣,无趣到只能频频自斟自饮,又哪里会因为着急去净所而跌到?现如今脚腕肿成馒头,别说是御剑飞上百丈楼,就连走平路都要瘸着。

崔望潮提议:不如找几名侍从,将轿子抬上去。

你还嫌金洲平日里对我的嘲讽少?金泓没好脸色,嫌他太吵,索性扯过被子捂住头,在黑暗中独自琢磨了一阵。乌啼镇的红衣怨傀一路逃往春潭城,中邪一般往自己剑下撞,若说一切都是巧合,傻子都不会相信,的确应该趁早下手查清。

崔望潮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被子一动不动的,还当人睡着了。于是蹑手蹑脚向外挪去,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回来!

崔望潮:哎!

金泓将被子拉下来,吩咐:去将谢刃找来。

崔望潮一听,眉毛都飞了,震惊地问:找他做什么?

金泓对他这一惊一乍的嗓门也是服,耐着性子道:我问你,谢刃和金洲,谁更有可能在背后阴我?

崔望潮口中含含糊糊,差不多吧,谢刃不也挺无事生非的。就算要请,也别让我去,那屋四个人里头,两个都打过我。

金泓被噎住了,他想想谢刃身边的风缱雪,再看看自己身边这饭桶,胸口一阵发闷,简直要悲从中来。可能是看金泓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崔望潮最终还是挪着小米碎步出门,不过也幸亏他这含羞带怯的大姑娘走法,谢刃与风缱雪才能抢先一步回到客院。

神识归位,璃焕立刻问:如何?

谢刃道:金泓倒有些脑子,听起来像是要与我们合作。我还从他那里探得一个消息,你听过魏空念吗?

璃焕点头:当然听过,龟山一派的幻术高手,曾在百仙宴时,挥袖幻出牡丹万朵,白鹤千只,漫天金霞璀璨,火烧整片流云,丝竹绵绵仙乐绕耳,数百美人怀抱琵琶裸足曼舞,有画师匆匆挥笔,却只来得及绘下不到十分之一的壮阔美丽。

幻术在众人的惊叹中碎裂成蝶,飞舞如绮梦铺满四野。魏空念因这场百仙宴声名大噪,成为世家望族竞相追捧的座上宾,谢府在给老太太过生辰时,也花大价钱请过他一回,不过当时谢刃年岁尚小,贪睡没能赶上。

墨驰道:后来我爹想邀他,却被我娘劝阻了,好像那阵子外头已经隐约在传,魏空念的幻术之所以出神入化,是因为他在施法时多以蛊血为引,所以仔细算起来,应该归为邪术。

风缱雪道:蛊血邪术?

是,修真界最见不得歪门邪道,魏空念的地位自然一落千丈。谢刃道,他像是在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大家都猜测是去了南洋,没想到竟会出现在鸾羽殿,听起来还与金洲关系亲近。

几人正说着话,崔望潮终于不甘不愿姗姗来迟,站在门口道:谢刃,金少主请你们过去。

谢刃看了眼天色:现在?

是。崔望潮道,有要事相商。

谢刃向后一仰躺,嘴欠:不去,他若有事找我,让他亲自来。

崔望潮欲言又止,但止了又请不到人,只好说:金少主脚崴了。

璃焕与墨驰听到崴脚,都没觉有任何意外,在事先商量好的计划里,金泓本来就是要崴脚的嘛!

不过其实谢刃觉得,这个脚好像也不是非崴不可。因为金泓倒没那么蠢,竟然知道要与自己合作。但他看身边的风缱雪一脸冷若冰霜,就很识趣地把话咽了下去,崴脚就崴吧,无事发生。

四人一起去了斜阳楼。

金泓的脚腕上敷了药袋,再用绷纱一裹,看起来效果惊人。璃焕与墨驰进门都惊了,这怎么崴得如此严重。谢刃伸手一摸鼻头,只有风缱雪面不改色,站在床边问:找我们有何事?

金泓道:关于乌啼镇的红衣怨傀,你再仔细说一遍。

他使唤下人使唤惯了,说起话来颐指气使的,若换作平常,可能已经被风缱雪一脚踢出了八百里,但今天不同,今天太倒霉脚崴了嘛,所以琼玉上仙真的就很没有表情地又说了一遍。

谢刃道:再多讲两回,你都该会背了,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我会去查。金泓停顿了一下,像是咬了咬牙,才又说,你们能不能多住三天?

谢刃嘴一撇,用剑柄敲敲他的肩膀:虽然你留客的态度有点差,不过我也想知道红衣怨傀究竟是谁放出来的,好吧,成交。

金泓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将剑扫下去:行了,快走。

那你好好养着。谢刃又看了眼他的脚,不过金兄,修仙之人能平地摔跤,你这喂喂,风兄,你别拖我啊!

风缱雪拉着他的衣领,将人一路扯回后院。

想在鸾羽殿多住几天,首先得寻一个合理的理由。

翌日清晨,风缱雪往床上一躺,硬邦邦地说:我生病了。

仆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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