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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夜垂眸,握住佘宴白愈发冷硬的手,忽然就对他的死因起了疑。那李氏子既然想害佘宴白,必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便是见他一直不肯下令处置佘宴白这个妖孽,便亲自动了手。

思及此,敖夜的胸腔一阵起伏,随后喉间涌上来一股腥甜,丝丝鲜血从他紧抿的唇角渗出,又被他草草擦去。

那李氏子与佘宴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想杀佘宴白的应当另有其人,只是会是谁呢?

敖夜低下头,把脸埋进佘宴白的肩膀。他深感无力,又不甘放任可能存在的凶手在上界逍遥自在。

只是他不过一介凡人,又该如何为佘宴白报仇呢?

作者有话要说:1、啊,不用你们动手,啪啪啪脸肿了,谢谢

2、晚安,诸位,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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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东秦,元颢一年,春。

有传言称,南昭皇室藏有一寒香珠,置于唇间,可保尸身千年不腐。

元颢帝闻之,大喜,遣南境守将携大量珍宝前往交换,并愿与之百年交好。

不料南昭皇帝出尔反尔,于南境守将携寒香珠返程途中派人截杀。

怀远将军不幸战死,唯少将军孟天河在随行兵士的掩护下,只身突出重围,将染血的寒香珠呈于圣上。

元颢帝大怒,遂与南昭开战,誓要报此血仇。

两国交战,以东秦胜多、势如破竹,故而南昭士气每战愈减,隐隐有败象。

不想同年六月,西楚北齐两国同时向东秦宣战,使得东秦落入多线作战的危险境地。

东秦以一敌三,初时与之旗鼓相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力分散,腹背受敌,加之消耗倍于敌方,遂逐渐落于下风。

东秦,元颢三年,初冬。

除北境外,其余三境防线节节败退,已无力回天。

东秦已然走到末路,再战只会徒增伤亡罢了。

百官们精心草拟好的降书被呈至重华殿的西暖阁,只待元颢帝盖上玉玺,这场持续了近三年战争就能结束。

消息流传至宫外,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们纷纷面露喜色,他们不在乎谁当皇帝,只想着尽快恢复往昔的安定,好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唯有寥寥无几的有志之士,为即将亡国而感到悲痛,恨不得与之同亡。

是夜。

西暖阁内亮起一盏灯,昏黄的烛光洒在炕桌上的摊开的降书上,照亮那一个又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降字。

敖夜负手而立,垂眸看了那降书半宿,忽然哑声道,来人,把玉玺拿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捧着玉玺走来,默默地站在一旁。

敖夜转头一看,发现是已经双鬓斑白的福全公公,而他亲手教出来的小太监福来则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苦着脸站在几步之外的屏风处。

陛下。福全公公唤了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您的能力,咱们迟早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敖夜抬了下手,止住福全欲宽慰他的话,你亲自将敖珉带来,孤有些事要交待他。

喏。

福全无奈,把玉玺放在那降书旁,然后朝敖夜欠了欠身,便退下了。

陛下,请用茶。

师父走后,福来在气势愈发强盛的敖夜眼下不禁缩了缩脑袋。

自敖夜登基成了元颢帝,他莫名得不敢在敖夜面前出一点差错,变得格外谨慎小心,生怕哪天丢了小命。

退下。敖夜收回视线,把目光投注在那自东秦建国伊始便用宝玉雕刻而成的玉玺上,羊脂一样白的四方玉,下沿箍了一圈雕花金边。

福来二话不敢说,依言出了西暖阁,然后透过窗,望着半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发呆。

常言道,月圆人亦团圆。

可他们陛下没了至亲至爱,再不能团圆了。这些年来,陛下是一日比一日冷淡,好似与这人世间的一切热闹都隔着一层薄雾,只偶尔投来毫无情绪的一瞥。

敖夜拿起玉玺,触手温润而微凉,令他想起了佘宴白的手。只是这玉握一会儿会暖,而佘宴白的手却是极难捂热的。

他知道,只要把玉玺往降书上一盖,就意味此后这世上再无东秦。而他,将成为一个葬送了祖宗基业的亡国之君。

可不盖,东秦已无余力抵抗三国,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将灭国之期再往后推迟两三个月罢了。

敖夜拿着玉玺缓缓靠近降书,即将触碰到书面时不由得顿住。他一生读过许多书学过许多东西,却始终不曾学过投降,在他的生命里唯有宁死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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